第73章 有失身份
顧容呆在原地,待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向著夜祁玄跪了下去。
“民、民女拜見三皇子……”
無人教過她如何行禮,隻是見過有人同鄉裏的裏正如此,便想著,同皇子行禮也該是如此。
隻是她的恭敬落到夜祁玄眼中,難免覺得她有些鄉野粗鄙之氣。
“顧姑娘起來吧,不必行這般大禮,還同先前一般與本王相處便是。”
話是如此說,可顧容如何能做得到,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同夜祁玄相處,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言,甚至不敢抬頭。
半響夜祁玄也覺無趣,今日這約會,也隻能匆匆罷了。
……
而顧錦枝想要謝淵消氣,可不管做什麽,都不得見謝淵笑一笑,久了心裏便也生出些悶氣來,不是氣謝淵,而是氣那夜祁玄害的一切到如今這般地步。
且那日綁架之仇,她還未得報,如能輕易放了這小人去?
這禹鄉城最為出名的便是石榴酒,酒味甘甜少辛辣,可酒勁卻是不小。
夜祁玄向來是個喜歡喝酒的,每過幾日都有人搜羅上好的石榴酒送到太守府去,今日側門的門房看著來送酒的人,倒是覺得有些奇怪,怎麽換了個生麵孔?
“我將到酒樓做活,上幾次來的那位家中有人病了,深怕病氣衝撞了貴人,這才差小人前來跑這一趟,小哥未見過我也是正常的!”
“隻是就算小哥不認識我,總該認識我家的酒,不然我打些出來,給小哥嚐一嚐看看?”
太守府側門前,一身著布衣的小廝推著一車的酒站在那處,眼下說這話便要去將酒蓋子打開打酒,那門房聞著酒香,頓時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禹城酒坊中的酒,可是出了名的好喝,價格也是高得害怕,平日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就隻有遠遠看一眼的份兒,如何能嚐到?
今日有了這機會,他自然也不會錯過,待那送酒小廝端了酒過來,他便一飲而盡。
“好酒好酒.……”
唇齒留香,說的也不過如此!
片刻之後,看著倒在自己身前的門房,顧錦枝冷笑一聲,將人拖去牆角,拍了拍手抱著兩壺酒進了太守府。
“濃雲聚西北,東風罩南苑,這做派,當真有失一朝皇子的身份!”
顧錦枝冷笑看著園中風水。
來之前她已打聽清楚,夜祁玄便住在這太守府南邊的院子裏,而西北邊住著的,是太守同府中家眷。
她想要叫夜祁玄吃些苦頭,本是不必進到這府裏來,在外間動動手,那夜祁玄也躲不掉。
隻是不想讓太守一家人跟著無辜遭罪,這才偽裝了身份進來,沒想到進了院子才發現,這園中風水早被人改過。
所有煞氣都往西北走,所有福運都聚於東南,以此布局,不改變整個區域內的風水平衡,卻以一條無形的鴻溝將兩方運勢隔開,最後受罪的,還是太守那一大家子。
顧錦枝冷笑著,將手中抱著的酒壺還有衣袖中的桃枝一路走一路放,看似是放置在隨意的地方,可無形之中,一點點的改變著這府宅的風水。
最後將懷中一塊玉佩放置在西北門下的樹叢中後,顧錦枝拍了拍手,很是滿意的看著那些原來聚集在西北上空的濃雲,緩緩向著東方移去。
且不止這太守府中的黴運,連帶著附近屋宅的氣運,也有所動蕩。
她學的是濟世之道,不屑以道術害人,但並不代表她不會。
白虎布下的那些風水,都是她幼時玩膩的罷了。
好了,今日目的達成一半,剩下的,還得找個可用之人來協助她才行。
“喂,你是何人?哪裏來的?”
顧錦枝還在想上哪去找個可用之人,便聽身後有聲響,轉身一看,那衣衫服飾,擺明是太守府中的小廝,她頓時眉眼一彎,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半響之後,看著那小廝將被她下了藥的酒壺端著往夜祁玄的臥房走去,顧錦枝挑眉一笑,轉身離開。
今日她要做的都做完了,接下來就等著看夜祁玄那廝如何的倒黴了。
是夜,外間月明星朗,可見第二日必也是個好天氣。
夜祁玄睡在臥榻之上,卻總覺得身邊不斷有人走過一般。他向來眠淺,是什麽人這般不要命的打擾他歇息?
皺眉睜開眼睛,卻見那人並非在他床前,而是隱於屏風之後,身形有些古怪,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何人在此處裝神弄鬼?”
門外守著的侍衛呢?有人進來為何無人稟報?
他冷聲開口問,那屏風之後的人卻不為所動,似是坐在那處搖搖擺擺,又像是走動著,下一秒便要從屏風之後走出來。
夜祁玄最討厭這些裝神弄鬼之人,當即抽了床頭掛著的長劍,直接向著那屏風走去,也不往屏風後走,竟直接向著屏風一劍刺過去,不管那後麵是誰,必然要死於這利劍之下。
也確實如他所想,長劍沒入肉體,鮮血噴湧而出,將整麵屏風都染成血紅色。
可怪就怪在,盡管如此,那屏風之後的人卻沒有倒下,隻是停了搖晃的動作,緩緩從那屏風之後走出來。
白發垂髫、目光卻如雄鷹一般銳利,一身囚衣,身子卻依舊挺拔。
當那身影從屏風之後走出來的時候,夜祁玄臉色瞬間蒼白。
“秦費!怎麽可能、這不可能的,你早就死了,怎麽可能在這裏出現……”
他看著那個身影向自己靠近,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
方才他那一劍,分明是刺到屏風後那人的心髒處,可為何這秦費身上的血,卻是從喉嚨處源源不斷的流下來?一如當初他一劍將秦費喉嚨劃破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叫他更為恐慌的是,屏風之後並非隻有一人,接二連三出來的身影,都讓他整顆心墜入深淵。
“張貴妃、厲侍郎、小順子……”
這些人有的四肢殘缺、有的手執兵刃,無一例外都是滿身鮮血,一如他們死時的淒慘模樣。
一個個的人從屏風之後走出來,有的甚至連夜祁玄都忘了他叫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