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登山
莫名其妙被不知道從何處來的兩個人耽誤了小半個時辰，顧錦枝往內院走的時候都比平日快一些。
出門前答應了謝淵，晚間陪他一起用晚膳，不抓緊些今日的事情做不完，隻怕又要謝淵等她了。
“掌櫃的，今日所有的藥材都在這裏了，貨倒是不少，隻是分行那邊，已經沒有多少庫存了。”
送藥菜來的小哥坐在廊下喝茶乘涼，見她來了便立刻笑著上前。
顧錦枝點點頭。
“無妨，這幾日有多少便送來多少，剩下不夠的我已經想好法子。回去之後將庫房中所有的藥材都送來醫館，將庫房空出來，仔細打掃，之後我有大用。”
吩咐好這些事務，顧錦枝又將今日所進藥材一一清點，無誤之後才回了謝府。
“少爺今夜可有事要忙？若無事的話，陪我去爬山呀！”
用過晚膳，顧錦枝笑盈盈的同謝淵開口，近日謝夫人身體不適，故而這膳堂裏也隻有他們二人用膳。
眼下謝淵聽了顧錦枝所言，沒半點猶豫便點點頭。
“隨時可以出發。”
顧錦枝一雙明眸睜得老大的看向謝淵。
“哇，少爺都不考慮一下就答應，不怕被我賣了？”
聞言，謝淵嗯了一身，很是慎重的想了想才回她。
“五五分成。”
顧錦枝立刻搖頭：“三七！不能再多了！”
二人笑鬧回了屋子，倒也沒有當真大半夜的爬山去看月亮，隻約好天將亮的時候去看日出。
然而.……
半山腰上，謝淵看了看前方被雜草遮掩得幾乎看不出來的小路，又看著一旁軟椅上睡得呼呼的某人，實在無語。
若是他沒記錯，出門之前她讓人備上軟椅，是為了以免半路他身體吃不消時來用的，可眼下這情況.……
“少爺，還是將少夫人叫醒吧？再晚上山就看不到日出了。”
隨侍的隨從開口，謝淵也無奈。
天邊已然熹微，就算眼下上山去也是來不及了，倒不如叫醒她，就在這半路看看算了。
“枝枝，醒醒，到地方了.……”
也不知道顧錦枝是夢到了什麽，一直在吧唧嘴，眼下被人喚醒過來，一抬眸看到的便是謝淵同他身後的滿目金光。
“天命之人，周身佛光，出必為王，隱必濟世……”
顧錦枝喃喃念著，聲音不大，連在他身邊的謝淵都聽不清楚她所言。
“枝枝，你說什麽？”
或是因著謝淵又喚了她一聲，叫她徹底清醒過來，眼睛睜開便見遠峰之上的滿目霞光。
是日出。
再細看謝淵，同平日實在沒有什麽區別。
顧錦枝揉了揉眼睛又細看了兩遍，這才確定下來，方才那金光不過是霞光映照之下她看錯的罷了，幸而是看錯的。
一顆心放了下來，顧錦枝就著謝淵遞過來的手從軟椅上跳下來，睡飽以後就是神清氣爽，滿眼霞光的看著遠峰日出。
“上一次這般好好看日出還是我十六歲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偷跑出家，所有人找我都找瘋了，可我躲在山間看日出，從未有過的愜意。”
身為家族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她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得妥妥當當，在別人眼中她是錦衣玉食的道家少主，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那種金絲雀一般的生活、時時刻刻都在旁人的盯梢之下活著，那樣的日子，她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謝淵挑眉。
“十六歲，兩年前，那時候我便已經到了禹鄉，隻是常年不出家門，未有過上山看日出的想法，不然，或能早兩年遇上你。”
顧錦枝知他是誤會了自己所言，也不解釋，隻同他笑了起來。
實則當時就算謝淵日日出門登山看日出，也不可能在這個年代的山上遇見那個還是道家少主的顧錦枝。
二人並肩站在那，看著太陽由光熹變成火球慢慢升上半空，林間開始傳來蟲鳴鳥叫，風中帶著晨露的清新。
“今日拉著少爺同我跑這一趟，其實也是為了同少爺商議一樁大事。”
顧錦枝將謝淵拉著往山邊走了兩步，越過山崖往下看去，是一望無際的山川同茂密深林。
“少爺看，從此處看下去，這山澗是無數的茂林修竹，我問過平日裏送藥來的商戶，那些藥材多是到這山間尋來的，隻是山林茂密，敢入深山之人少之又少，那些藥材也隻能枯敗浪費在山間。”
“眼下咱們已有醫館，若能往醫館中多招些人，結伴入山林采藥，那咱們醫館的藥材便不至於時常短缺，剩下的醫館用不完的藥材，咱們便往外賣出去，亦是一筆可觀的進益！”
最主要的是，到現在為止，她找來的所有大夫都不清楚那藥方到底是解什麽毒的，本以為簡單的事情，麻煩得有些超出她的預料。
若是不將醫館勢力擴展出去，她就隻能在這小小禹鄉城中坐以待斃，等著能為她解疑之人出現。
顧錦枝不願這般等待，謝淵的身子也等不起。
謝淵看向她，半響開口卻隻問了一句話。
“將藥材外銷之事，枝枝親自負責？”
顧錦枝的實力，他這些時日看得清清楚楚，隻要是她想到的，幾乎沒有做不到的，他相信她，可是，將藥材賣出去……便是要出禹鄉，去大江南北，甚至外朝。
她從來不同於旁的女子，可他沒想過有一日，她會離開謝家離開禹鄉，去到他觸及不到的地方。
眼下顧錦枝滿腦子想的，都是日後如何成為一方富豪，並未看到謝淵眼中一閃而過的低落。
“此事既是我想出來的，自然是要親自負責，若是隨意假於人手，倒是我的不是了。”
且哪有生意一開張，便做甩手掌櫃的道理？
謝淵低了眉眼，半響再抬頭時一切恢複如常，隻同顧錦枝笑著點頭。
“既你已決定好，那放手去做便是，若是有需要幫忙的，隻管吩咐府上眾人，我會讓白管家挑些可用之人給你，你不必事事親力親為，吩咐下去也是一樣的。”
顧錦枝雙眸明亮。
“這就是抱大腿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