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你是病人
“這樣的考核法,顯然不公平。你說不通過就不通過,這樣的考核,豈不隻是你用來搪塞我的做法,人情用這樣的還法,真是卑劣。”蕭薄湘對老頭的態度毫不客氣。
“你這麽說也不是沒道理。那我就難得地為你破一次例,你如果能在一年內成為玄帝,我就承認你。”
老頭說著破例,可是說出來的條件何其刁鑽,一年之內成為一名玄帝,此刻的蕭薄湘不過隻是一名一星玄皇,常人到了玄皇這個等級,一年升一星都已極難,更別提進階了。
“你不是說不看玄力修為嗎?這種時候倒是相當計較。”這老頭顯然是換了一種辦法刁難她,她自然不能吃這個虧。
“做不到嗎?覺得第二種太難了的話,還是選第一種吧。我可是已經夠厚待你了,就算你失敗了,考核期間裏,你都還當過洪荒寶物的主人,常人能當上一天都該擠破腦袋地爭取了。”老頭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可說出來的話已經不是不容商量的語氣。
第二種是變相的刁難,第一種卻已經直接是注定了結局。這老頭活了上萬年,也不是人類,隻是個卷靈,要改變他的主意,讓他放下作為洪荒寶物的自尊心,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第二種還可能發生奇跡,第一種就不用想了。
“我可以接受你的第二種。”但作為主人自然饒不了刁難自己的卷靈!
蕭薄湘不是魯莽地做出了選擇,而是真的抱定了要成功的決心。瞧著蕭薄湘的眼神,老頭便知道蕭薄湘是怎麽想的。
“希望你今日的必勝信念,不是黃毛丫頭的年幼無知,狂妄自大。我是斷斷不會讓無知的人成為我的主人的!”
“口說無憑,來簽訂契約吧,至少一年裏,我就是你的主人!”蕭薄湘伸出右手,手腕上已經割破。
“嗤——原來選第二種,就是為了能多當十個月的洪荒寶物主人。不錯不錯,這賬算得還挺清楚的。”老頭又是一番諷刺。
洪荒寶物要與人類簽訂契約與契約獸契約自然是不同的,但也同樣以血為媒。而老頭能那麽信心滿滿地提出考核期這種東西,也是因為看蕭薄湘實力太弱,根本不足以約束住洪荒寶物,隻要卷靈老頭想,隨時可以單方麵的解除契約。如果換做對象是禦君絕這種程度的強者,卷靈哪還敢輕易地定下契約。
蕭薄湘的血液滲進了卷靈的眉間,化作暗青色的烙印,契約便這般締結成了。
蕭薄湘幾人沒看到的是外麵世界的天地異象,洪荒寶物這等至寶的契約,豈是像他們裏麵幾人看到的那麽輕描淡寫的,別說一個寰宇大陸,蒼茫大陸也照樣被驚動了。
蕭薄湘的手腕上,傷口也很快凝成了疤,剩下的血液凝聚成了另一朵暗青色的烙印。確認契約已經結成無誤後,蕭薄湘才又開口說了自己想說的話。
“我能接受卑劣狡詐的手下,也會讓他知道該怎麽尊重主人!從這一刻起,接下來的一年裏,我就是你的主人,希望你不要言而無信又反悔。你已經沒有評判我的資格了,隻有玄力等級是衡量的唯一標準,所以接下來無論我做了什麽,你可都要堅持到最後!”
教訓卷靈,根本不需要等到成功之後,試用期是這卷靈主動送進她手裏的,她自然會好好利用起來!
“該死的人類,我倒還是小瞧了你,竟然打了這樣的主意。”
人類是貪婪的,洪荒寶物擺在眼前,應當是想著擁有了洪荒寶物,就可以教訓實力強過自己的人,就可以稱霸一方之類的,那樣的人類,討好他這卷靈都還來不及。可蕭薄湘並沒有被洪荒寶物的名頭占據了腦袋,反倒想著要怎麽對他這卷靈報仇!
“開門吧?我們三人要離開河圖洛書。”蕭薄湘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打算再在這裏逗留。
不說現在蕭薄湘的話就是主人的命令,卷靈也不樂意繼續看著蕭薄湘這張討厭的臉,立即開了門趕蕭薄湘三人出去。
重新呼吸到現世的空氣時,他們三人是在一個無人的山穀裏。河圖洛書為了避開一切幹擾,自行躲到了這裏。
西嵐夜感覺特別歡欣,有一部分魂魄在河圖洛書裏逗留了三年之久的雪流雲心裏生出了分異樣的期待之感來。
而第二次出來的蕭薄湘,則是滿心焦急。她被吸進河圖洛書裏時,S班的其他人也看到了,這消息不可能沒有傳進禦君絕的耳朵裏。禦君絕找不到河圖洛書的下落,定是相當擔心她的。她再度不告而別,想到禦君絕正為她而憂心,便覺得著急了。
“這是什麽地方?要回中州學院都得費上好些時間了吧!”西嵐夜環顧了一圈四周的環境,這山穀可真是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該死的卷靈!這裏離中州學院有多遠!”蕭薄湘手中握著河圖洛書,出聲質問。
卷靈根本沒法讓聲音透過河圖洛書,隻好在蕭薄湘的手裏搖晃了幾下以作反應。
“這裏離中州學院不遠。就在中州境內,不出三個時辰,你們應該就能回去了。”這時雪流雲開口了,他們三人湊在一起,踏過的地方可不少,總還是有一個人認識這裏的。
“帶路。”蕭薄湘不怕耽誤這位光明聖子的時間,既然他說了要還欠她的賬,就讓他一路送他們回中州學院好了。
“好。”雪流雲欣然答應,然後他召喚了他的契約獸,結果三個時辰變成了半個時辰。
中州學院比蕭薄湘想象中的寧靜,她原本還擔心著,以禦君絕對她的維護與在意,中州學院被禦君絕給拆了泄憤都不足為奇,畢竟會出她失蹤這回事,都得怪S班的人與她為敵。可現在看來,她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
“蕭姑娘,我先行一步,日後定會去找你。”雪流雲將蕭薄湘和西嵐夜送回中州學院後便離開了。
蕭薄湘與西嵐夜兩人踏進學院大門,迎麵便見禦君絕如同早有預料般,朝著她走來。
這一刻,有終於相見的安心,有終於相見的欣喜,也有終於相見的愧疚與忐忑……蕭薄湘突然不知該如何是好,該向禦君絕道歉,還是向他傾訴自己的心急,還是告訴他,其實進入河圖洛書之後,她一直想著如果有他在身旁就好了……
然而,當聲音可以傳達時,蕭薄湘先聽到的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禦君絕的聲音,是禦君絕先開口了。
“薄湘,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明明我就在你的身邊,卻還讓危險發生在你的身上!”
不是質問她怎麽沒有遵守約定,又擅自拋下了他,一走就是半個月,令他終日不安,禦君絕責怪的人是他自己。
“不要將這種事加到你自己的身上,你可以不時時在我的身旁,可以做不到讓所有危險都遠離我,你曾經一個人走過的路,承受過的痛苦,我也都會一個人完成。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蕭薄湘與禦君絕的相處,並沒有那麽的水到渠成,因為他們兩人之間的付出始終沒能平衡,實力的差距與用情的程度都不同。
可是,即便不平衡,他們也依舊會執手一起走下去,因為禦君絕絕不會放手,而蕭薄湘在努力地填補自己與禦君絕之間的距離。
“嗯。”禦君絕順從地應道,可是是不是真的認同了蕭薄湘說的話,便不好說了。
禦君絕伸出手,剛想擁抱蕭薄湘,蕭薄湘便快他一步握住了他的雙手,準備先拉著禦君絕進去,站在學院大門口遭人圍觀實在丟人。
可蕭薄湘剛一握住禦君絕的手時,便皺起了眉頭。這雙手,比以前更冰涼了,禦君絕體內的寒毒,在這半月裏加重了。他依仗著強大的玄力可以壓製住一時,卻不知到底能持續到幾時。
不說寒毒幾時會奪去禦君絕的性命,隻是平時的忍耐應當也已是很痛苦的了。
“你曾想要借天地異火醫治你體內的寒毒,那有用嗎?”蕭薄湘抬起頭看向禦君絕。
“天地異火哪有那麽好找,青蓮聖火是我唯一找到過的異火,我根本馴服不了它,又何談利用它對抗寒毒。”禦君絕無奈地答道。蕭薄湘是高明的醫者,分明是看出異樣了,他也知他的身體情況是絕對瞞不過蕭薄湘的。
“禦君絕,與我一起去藥王穀吧。”
紫清宗師的魂魄消散不久,就藏在她身邊的拯救紫清宗師的辦法她都沒能察覺,這一點於她而言是遺憾,所以她想為紫清宗師做些什麽了。
藥王穀是寰宇大陸上最厲害的煉藥師們的聚集地,那裏更有無數的珍稀藥材,她想去那裏看看、找找醫治禦君絕的辦法。無論是通過醫術還是煉藥之術,她作為一個醫者,也作為一名煉藥師,想要為禦君絕做些什麽。
“嗯。你說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禦君絕點點頭,沒有任何意見。無論去到哪裏,與薄湘同行最重要。
“從現在開始,禦君絕,你就是我的病人。我要了解你的過去,你的病因,你真正的病情,關於這一切,不能對我有任何隱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