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章 驚奇發現
\"我做了什麽？\"蕭逸之的記憶裏顯然沒有這麽一回事。
\"方姑娘好不容易逃到你的麵前，你卻通知了她家裏人，將她帶了回去。後來，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不過，從方家出來的人都說她已經死了。如果當時你沒有多此一舉讓她家裏人知道，她怎麽也不會死得那麽早吧。\"
蕭綺之也不知道自己在這一件事上是不是責怪蕭逸之的，但無論怎麽說，她從小看著蕭逸之長大，對蕭逸之的信任也不會這麽輕易動搖，所以隻讓那件事漸漸在自己的記憶裏淡去。
\"原來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真是相當對不起那位姑娘。\"蕭逸之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蕭綺之和孫元魁走之後，蕭薄湘問蕭逸之，\"真的隻是你不小心忘記了嗎？\"
蕭逸之搖了搖頭，\"即便聽綺之和元魁那麽說了，我的記憶依舊沒有因為他們的話發生改變。蕭姑娘，我也已經不懂了，到底什麽才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既然是河圖洛書設下的局，如果河圖洛書能送我們回到三年前那時去看看就好了。你與蕭綺之孫元魁之間的記憶有那麽多的差別，而且還是他們兩個都知道真相，你卻一無所知，確實透著幾分古怪。\"
蕭薄湘雖然不是書卷中人，但對於這件事也不好妄下斷論。
\"那大概是不可能的，就算不是真實的世界，如果時間真的倒流了，那麽一切都會亂套，這個世界的秩序就不複存在了。\"蕭薄湘和蕭逸之正說著時，雪流雲不請自來。
\"既然你都聽到了，不妨你也說說你三年前都在做些什麽？\"蕭薄湘對雪流雲道。
雪流雲笑了笑，\"真是巧了，三年前，我這裏的確也有件怪事。\"
聽得雪流雲此言，蕭薄湘和蕭逸之互看了一眼，雪流雲和蕭逸之本就生了一模一樣的皮囊，現在就隻差一條可以將人聯係起來的線索，一切便很容易解開了。
\"三年前，我曾路過藥王穀的地盤，和同行的殿眾一起。當時我們誤入樹林後就徹底迷了路，後來在樹林裏發生了什麽我就完全不記得了，隻知殿眾找到我時是一月之後，我已昏迷在樹林之外。如果真的隻是昏迷的話，我自己倒也不相信我昏迷上一個月還能活著。\"
\"這一個月肯定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才對。\"雪流雲如實將此事相告。
\"上一次我從書卷世界裏離開是一年之前，外麵的世界過了一年，再進來時書卷世界的時間也過了一年。裏外的時間流逝速度應該是一樣的。既然你們在三年前的記憶都有些紊亂，難不成你們倆那時候就互相遇到過？\"
蕭薄湘不可能從這些隻言片語中知道這兩人的具體瓜葛，但對此已經可以有許多的猜測。
\"說不定真的是呢，因為我們都記不清了。\"雪流雲道。
\"可要怎樣才能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從這個世界裏見證了三年前事的人們那裏入手，不知道能不能問到有用的線索。\"
\"真的見證了這一切的，恐怕就隻有河圖洛書而已。\"蕭逸之這三年間，除了這一次主動問起孫元魁和蕭綺之，才聽說了一個和自己的記憶完全不同的一個版本，在此之前可從未有人向他提起過這事。
沒提起的理由，多半是因為不知道。
\"除了三年前的事以外，你們還有什麽可疑的經曆嗎？\"
三年前的事已無從考究，再多討論也沒有用，蕭薄湘開口繼續先前的話。
聽完雪流雲冗長的故事後，天已經亮了，一名侍衛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進了書房。
“回稟聖上，鏡湖水底浮現的字變了。”進來的侍衛向蕭逸之匯報。
蕭薄湘略有幾分意外地看向了蕭逸之，“你竟還在我們都不知道之時讓人再度去查看了鏡湖。”
“此前，我也隻是抱著試試的想法。畢竟聽過你的描述，分明鏡湖水底是河圖洛書唯一給出過訊息的地方。如果再有信息，信息從那裏傳達的可能性也就不小了。”雪流雲笑眯眯地答，侍衛有回報這個結果無意是令他喜悅的，說不定打破眼下僵局的就會是此刻侍衛帶回來的消息。
“還是你想的周全。”蕭薄湘道。
而與蕭逸之長的一模一樣的雪流雲在這件事上分明又是截然不同的反應。鏡湖現字之時，雪流雲與蕭薄湘都在場，立即想到要去查看的卻不是他們兩個。不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可能性，隻是心裏隱隱覺得不太可能便沒有去嚐試。
“變成什麽字了？”蕭逸之問侍衛。
“時光之門，將於明日子時開啟。”
“看來這回確實是困了就有人送來枕頭。河圖洛書究竟是什麽，我這個局中人雖然不清楚，不過看樣子它倒是真的是相當迫切地想要看到蕭姑娘能通過它給予的試煉。”
所謂時光之門，恐怕就是可以回到過去的大門，河圖洛書傾向於讓他們回到過去，這也證明了他們先前的猜測沒有錯，秘密就隱藏在雪流雲和蕭逸之的過去裏。
“比起說是希望看到我通過試煉，倒不如說河圖洛書希望的是你們二人知道互相之間的關係。真正和河圖洛書牽扯不清的，是你們兩人。”
蕭薄湘從這一次進河圖洛書之前就清楚，裏麵等待著她的絕不是為了她著想的什麽好事，所以此前河圖洛書主動飛進她手裏也好，後來屢次勸誘她再進書卷世界也好，她都沒有對河圖洛書的內部世界生出多餘的好奇心。
不過這一次，她也有預感，她離河圖洛書的真麵目越來越近了。如果能夠解開這一次的謎題，說不定河圖洛書的全麵貌便真會展露於她的眼前。
“既然這樣，我們便於明日子時前往鏡湖。”蕭逸之立即便做出了決定。
“雖說子時夜深人靜，眾人都沉沉而睡，可一旦回到過去，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到現在。我與聖子穿過時光之門倒是無所謂，可你要是走了，一時間若是回不來，宮裏豈不是要亂套了？”蕭薄湘提醒道。
蕭逸之與她和雪流雲是不同的，蕭逸之先前最任性的時候，也不過就是暗自離開了皇宮一天，之後便又不得不當回他的好皇帝，他是無法一走了之的。
“不，我的過去怎麽能我自己不去看個清楚。如果綺之和元魁知道我是因為回到三年前而離開這裏，他們應該也不會攔著我。”
覺得他對方姓姑娘有所虧欠的人正是蕭綺之和孫元魁，隻要別讓他們知道開啟的會是時光之門，誰都有可能穿過那裏，應該便不成問題了。
孫元魁和蕭綺之一起的話，他也覺得他可以放心地將天下暫時托付給他們。
“對於我們來說，你能親自去自然最好。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我們兩個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你有資格去看一看的。”蕭薄湘私心裏當然是傾向於蕭逸之去的，蕭逸之能同行對於他們解開謎題必定大有幫助。
“既然是河圖洛書在指引你去，你當然要去。這裏麵的一切可都是被河圖洛書操縱著的，隻要你順了河圖洛書的意，河圖洛書還能不還你一個太平的天下嗎？”雪流雲開口道。
雪流雲比蕭薄湘更覺得書卷世界裏的一切是假的，本就是都隻是由河圖洛書捏造出來的東西，那麽，這之中有人死了，這之中天下亂了，哪怕這個世界塌了，那都不是什麽值得心疼的事。在他看來，這裏的世界塌了，唯一真實的事情便隻有毀了他和蕭薄湘兩個外來人，興許還得再算上個西嵐夜。
書卷世界存在的意義和武器無異，就是為了捕捉人類殺了人類，與那些迷惑人的幻象並無區別。
“對於來說如此，但於我而言，這裏是我唯一能存活的世界。站在你麵前的這個我，也是被河圖洛書操縱的人，可即便下一刻我會被河圖洛書輕易地抹去痕跡，這一刻我也得作為自己而活著。”
雪流雲和蕭薄湘都可以說他是虛假的，但至少他自己還覺得自己是真實的活著的。他開心時會笑，遭遇難題時會盡力去應對，甚至會對一名來自河圖洛書之外的少女動心，他很完整地活著。
“雪流雲，我曾與你抱有一樣的想法，可你分明忽略了相當重要的事。”蕭薄湘也是聽著雪流雲與蕭逸之的言詞時，突然察覺了。
“蕭姑娘指的是什麽事？”
“因為是河圖洛書的書卷內部，所以先前我也一直覺得這裏的世界是假的。可就像是你自己提過的那樣，常人如果不吃不喝一個月，怎麽都不可能安然無恙。可我們進入書卷世界後，吃的是書卷世界裏的食物，與在河圖洛書之外時一樣地活著。如果這個世界是假的，那這裏的食物又如何能夠養活我們？”
蕭薄湘一言，令雪流雲和蕭逸之也當即愣了，這一點他們三人居然至今為止全都沒有注意到！
“那麽，該不會，我三年前那段失蹤的空白時期……”雪流雲的想法也被完全地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