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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以血為祭

  夜裏,守在鏡湖旁的佩著劍的侍衛兵,在無人看見之時,紛紛鬆了身子,犯著困。


  鏡湖一片寧靜,湖水被黑夜染得一片漆黑,漂浮在湖麵之上的巨門散發著幽光,往日以風景吸引人的鏡湖,如今美麗依舊,卻蒙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蕭薄湘一行五人站在鏡湖之外的樹下。


  “容雅,你們幾人盡量將那些士兵引開,剩下的士兵由我來解決。”蕭薄湘掃了容雅三人一眼,道。


  這種事情,不必詳說,容雅、夜疏影和林裳三人,哪個不是聰明人,隻要告訴他們該做什麽,便可相信他們會做到。


  蕭薄湘四人解決士兵,便是為了給蕭逸之製造接近巨門的機會。蕭薄湘衝蕭逸之點頭示意,示意行動開始。


  蕭逸之回以笑容,是信任,就像蕭薄湘相信容雅三人一定將士兵引開一樣,蕭逸之相信蕭薄湘一定能為他清掃幹淨障礙,他隻管旁若無人般的接近巨門。


  很快,容雅三人便引走了大批的士兵,剩下的不過寥寥幾人,蕭薄湘悄無聲息地給這幾人下了迷藥。他們四人的動作很快,做完這些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


  士兵的腳步聲,叫喊聲,兵器聲,在鏡湖河岸邊上嘈雜,然而鏡湖裏卻依舊一片寧靜。


  一身白衣的男子踏上小舟,夜晚的涼風吹著他的衣袂微微揚起,湖麵孤舟,謫仙身姿,這一幕,不會讓任何士兵看見。


  幽光裏,蕭逸之摘下脖子上的玉佩,將玉佩按到了眼前巨門的凹處。


  大小正好,巨門卻沒有打開,然而浮現了四個血紅色的字:以血為祭。


  蕭逸之取出隨身懈怠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到了玉上,卻不見巨門有任何更多的反應。


  他的血,對這扇門無用。這以血為祭所謂的血,指的就是當年穿得沸沸揚揚的巨門之鑰匙的菡萏,不做二想。


  小舟從湖中央回了岸邊,蕭薄湘站在岸邊看向蕭逸之,蕭逸之對上她的眼神,搖了搖頭。


  “並非一無所獲,先回采蓮院,再做計議。”上岸後,蕭逸之對蕭薄湘道。


  “好。”


  巨門給出的信息已經再清楚不過了,眼下無疑隻要有蕭逸之的玉佩和菡萏的血,便可打開離開書卷世界的大門。如今,就隻剩下如何取得菡萏的血這一點。


  菡萏的身份被三爺知道後,三爺必定對其嚴加保護,以三爺的心機,要在他的眼皮底子下接近菡萏也並非易事。取菡萏的血,還得她親自走一趟。


  第二日,蕭逸之的人查出了菡萏的所在,蕭逸之將菡萏所在的趙家的地圖交給了蕭薄湘。


  “可要我陪你一起去一探趙家?”蕭逸之將地圖遞給蕭薄湘時,問道。


  “不必。”


  且不說蕭逸之不適合黑夜裏翻趙家的牆,當他決定一爭天下時,便有了更多要綢繆的事,本不該將時間用在和她一起夜闖趙家上。


  蕭薄湘本來打算一個人闖一闖趙家,卻在離開采蓮院之時被容雅逮到。


  “我去看看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的人是個什麽樣子。”不用過問,容雅也知道蕭薄湘是要去幹什麽。


  “她那張麵具都被我識破了,哪還能繼續易成我的模樣。”


  “少說廢話,走了。”容雅倒打一耙。


  容雅就是想同她一起取菡萏的血,蕭薄湘也不攔著他。容雅同行並不影響她的行動。


  趙家圍牆之外,兩個士兵押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女子,那女子拚命掙紮著,口中喊著:“你們放開我!三爺不會讓我去當軍妓的!”


  “臭女表子,像你這種女人,被三爺賞給底下兄弟的多了去了。你再吵爺打爛你的嘴!”


  夜色中,迎麵走來兩個路人,看不清模樣,卻在這兩人經過女子時,女子忽然大聲喊道:“蕭薄湘,你是蕭薄湘對不對!”


  “蕭薄湘,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我以後再也不針對你了!”


  蓬頭垢麵的女子正是當初的靜雅公主,而兩個路人則是蕭薄湘和容雅。


  因著靜雅的突然出聲,兩個士兵將蕭薄湘和容雅也攔了下來。


  “你們兩個是什麽人!認識這名罪犯?這種時候在這裏幹什麽!”


  “我們兩個正要回家,隻是經過這裏,並不認識她。”蕭薄湘答。


  “不認識?不認識她怎麽叫得出你的名字?”


  “那肯定是她認錯人了,她方才喊的名字我聽都沒聽到過。”


  蕭薄湘不會救靜雅,且不說靜雅是罪有應得,她也不是仁慈之輩。今日她若對靜雅仁慈,等靜雅躲過了危機,多半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不會給靜雅再來報複她的機會。


  “瘋婆子,少給老子發瘋了!”士兵信了蕭薄湘的說辭,又一邊口中罵罵咧咧的,一邊拖著靜雅繼續上路。


  “方才那個就是害得我們幾人被困進書卷世界的罪魁禍首?”靜雅被拖走後,容雅問道。


  “是,中州國靜雅公主。大抵是尾隨著我們進了書卷世界。”蕭薄湘答。


  “區區一國公主,可沒有拿出洛書河圖的本事,等離開了書卷世界,這件事也不會就此了結。”容雅道。


  正如容雅所言,使用洛書河圖將宴會在場的所有人都關了進來的人,不得不在意。


  蕭薄湘猶記得那是群來曆不明的黑衣人,那群人應該隻是暫時與靜雅達成了共識,而絕非聽命於靜雅。


  更重要的是,那樣的黑衣人,她絕非第一次見,在她去到大陸的各處時,已經好幾度遭遇過。


  她隱隱覺得,黑衣人,她遲早還會再遇到。


  蕭薄湘和容雅翻進趙家的院子後,按著指示,徑直找到了地圖上標注的菡萏的房間。


  然後,房間裏坐著的是一名陌生的女子。


  “此人與你有一張了一張不同的臉,也不像你說的麵上有縱橫交錯的傷疤,你有辦法肯定這人是不是我們要找的菡萏?”


  容雅自然知道,既然菡萏擅長易容之術,眼前人雖然全然不似蕭薄湘的描述,也依舊很可能是菡萏。


  不過,此人同樣也可能不是菡萏,那張臉是真臉。


  “她是菡萏。雖然易容術之下,難辨真偽,但是差別還是存在。這張臉,是假的。”蕭薄湘答得篤定。


  “那我替你看著有沒有人來,取血的事你去。”容雅沒有再做質疑,在房頂上坐了下來。


  蕭薄湘避過了盯著這間房間的眾多耳目,悄無聲息地開到了菡萏的身後,以手刀將菡萏劈暈了過去,順利地取到了菡萏身上的血。


  然而,暗處負責看守菡萏的人很快便察覺到了異常,立即要進屋查探,被容雅及時攔了下來。


  蕭薄湘藏好裝著血液的瓶子,翻出房間,叫上了與侍衛糾纏的容雅,“走了!”


  兩人在夜色中逃竄,很快便將身後的一大群士兵都給甩了個幹淨。


  待到兩人回到蕭家之時,蕭家已經天翻地覆。太子帶著一大批士兵將蕭家包圍了個水泄不通,蕭薄湘和容雅隻得與采蓮院圍牆

  外的一眾士兵交手,強行闖進了院子裏。


  院子裏,蕭逸之一人正與帶著士兵的太子對峙,蕭薄湘趕緊走過去,站到了蕭逸之的身旁。


  “蕭逸之,本太子真是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來!今日本太子便要將你這亂臣賊子給帶回去,你最好不做反抗,束手就擒!”太子開口,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看著沒有半分心虛。


  “太子殿下,我們尚且什麽都沒做,你卻這般大張旗鼓地上門問罪。可休怪我們這邊對你也不客氣。”蕭薄湘先一步開口,當初正是太子想以她換一個菡萏,蕭逸之才與太子決裂,太子將這樣的主意打到她頭上,她自然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嗤——不過是個女子,也敢在本太子麵前大放厥詞!就憑你們三人,能與本太子的軍隊抗衡嗎?識相的你們就乖乖就擒!”太子對蕭薄湘一無所知,自然不會將蕭薄湘放在眼裏。


  蕭薄湘勾了勾嘴角,的確,此刻他們被軍隊包圍,定然寡不敵眾,不過收拾一個太子,還綽綽有餘!

  太子的話音剛落,一把匕首便已經架上了他的脖子。


  “我們雖然人少,但還有一招,叫做擒賊先擒王!”蕭薄湘的聲音在太子的耳邊響起,嚇了太子一個措不及防。


  因為無論是太子還是太子的手下,誰也沒能注意到蕭薄湘接近的腳步,如此一來,太子的命便落進了蕭薄湘的手裏。


  “太子殿下,讓你的士兵撤退吧?不然我看著這麽多士兵,覺得自己沒有活的希望,可就要你也一起活不了了。蕭薄湘威脅道。”


  “你敢!你最好放了本太子!不然過了今日,本太子定然讓你死無全屍!”太子雖然見識了蕭薄湘的不凡身手,但是還是沒怎麽把蕭薄湘放在眼裏,以為以其大軍,想要除這麽幾個人,輕而易舉。


  蕭薄湘嗤笑一聲,將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一分,“看來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意思,你若是讓我覺得我沒命活了,我怎麽也要拖上你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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