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登門拜訪
第七十八章：登門拜訪
葉震點了點頭，看了酈庎一眼，“你父親現在在何處？”
酈庎歪了歪頭，看著董超和葉震，“邯鄲城郊處一棟房屋內，父親不喜歡被打擾，我帶二位去見他吧。”
葉震聞言很是開心，於是一拱手對酈庎行了個禮，“那便多謝酈兄了。”
三人一路向城西方向走去，此時街上的人已經變得更多了起來，葉震看著一些背著布包的人，感歎了一句，“這些天來城裏的人越來越多了。”
酈庎笑了笑，“圍獵大會在即，當然會有更多的人想要一睹大會的盛況。”
“你會參與嗎？”葉震好奇地問著酈庎，酈庎是在後期是劉邦手下有名的武將，這樣一個大會他不可能沒有興趣。
酈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這下葉震才覺得他有幾分少年人的模樣，“父親不允許我參與。”
“為什麽？”葉震和董超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有些驚訝，“天狼弩是楊林大人的物品，在他沒醒之前，你們不會想防止它落入奸人之手嗎？”
“具體的原因，父親沒有告訴我，”酈庎看著葉震，但眼神卻像是透過他在看別的什麽人，“大會中的勢力，並不是我與父親二人能對付得了的。”
葉震沉默了，他現在隻知道羅盧或許和趙高有關，而這對魏國父子和秦國官員有牽扯，可能楊林也並非完全忠於秦國，而自己到現在也沒有百鳥的下落。
葉震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大人怎麽了？”董超有些擔憂地看了葉震一眼。
“啊，沒什麽，”葉震看了看四周，他們已經走到了郊外，大片的綠地和泥土踩出的道路，前方還有一個湖，湖邊是一棟房屋。
“我們似乎到了。”
走進那片房屋發現一個老者手裏正握著一杆竹子做的魚竿，似乎是在釣魚。但是他的身邊並沒有盛放魚餌的陶罐，而木桶裏隻有一桶清水，看樣子是一條魚也沒有釣到。
“莫不是在模仿薑太公？”葉震心裏嘀咕著，但是表麵上不動聲色。
酈庎深看著閉著眼睛釣魚的父親有些為難，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了酈食其的麵前，“父親，楊林大人的朋友想要見您。”
那人聞言並沒有什麽動作，仿佛沒有聽到酈庎的話一般。
葉震想起了酈食其有一個“狂生”的外號，於是便有些恭敬道，“在下軍侯葉震，特來拜見酈食其前輩。”
酈食其睜開了眼睛，打量著這個器宇不凡的年輕人，然後有些嚴肅地看向了酈庎，“庎兒，你怎麽帶了軍侯過來。”
“父親，”酈庎向著酈食其行了個禮，“葉大人也在調查楊大人的事，果然如父親所料，楊大人遭到奸人的毒手了。”
葉震看著眉頭緊鎖的酈食其，一時間有些好奇，“您本在陳留，如何與邯鄲的楊林相識呢？”
酈食其放下魚竿站了起來，“葉大人，您要我說實話嗎？”
酈庎拉了一下酈食其的衣角，湊近他身邊小聲詢問道，“他就是張良提到過的那個鹹陽的守城將軍。”
“原來就是他，”酈食其笑了笑，捋了捋胡子，“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葉震有些不可置信，而酈食其卻笑著點了點頭，“張良曾和我說過你對天下時局的分析。”
緊接著他開始試探葉震，“如今天下時局動蕩，您是想幫助秦國攻打諸侯呢，還是想率領諸侯滅掉秦國。”
這個問題尖銳到讓董超和酈庎都為之一驚，二人齊刷刷地看向葉震，好奇他能給出怎樣一種回答。
葉震沉默了，他一直都是站在秦始皇那邊的，但是他並不想攻打諸侯，不然他也不會屢屢放過儒家的人。
“都不想。”葉震歎了口氣，定定地看向了葉震，“無論站在哪一邊，我都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國家變得強盛，百姓安居樂業。”
酈食其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在秦國，是靠犧牲百姓們的生活，來換取國家的強盛的。”
“的確。”這一點葉震沒法兒反駁，因為秦朝的賦稅徭役實在是太重了，這才是秦國在強盛後如大廈一般傾頹的重要原因。
秦二世根本沒有始皇帝的那種鐵腕手段，這個空前統一強大的國家有著他無法調和的重重矛盾。
“但如果再起戰爭，受苦的也隻會是百姓。”
“長痛不如短痛。”話說到這個份上，葉震便知道楊林和他為何而來往了。
“酈先生，楊林楊大人是否是趙國皇室的人，甚至可能是趙偃的孩子？”
酈食其有些驚訝，緊接著看著酈庎，而酈庎向著酈食其行了個禮，“是葉大人自己推測出來的，我並沒有和他說什麽。”
酈食其笑了笑，搖了搖頭，“想不到這樣縝密心思的人也會跟錯主子。”
這樣一切便說得通了，葉震朝著湖邊走了兩步，此時微風拂過湖麵，水麵上頓時起了一層層漣漪，然後再一點點漾開。
“趙偃可以說是趙國的一代明君，即便李牧等人與他意見相左他也能夠接納，若是他的後人，應該不會甘心在邯鄲為官。”
酈食其看著他，緊接著提到一個人，“你知道長安君成蟜嗎？”
葉震有些驚訝，作為一個守城將軍他是不應該知道這些的，但是他確實有關於這段曆史的知識儲備。
“知道，”葉震抿著嘴唇，“這可能是皇上最不願意提及的過去了。”
酈食其點了點頭，“龍之逆鱗，觸之即死。若是你追查到最後查到了皇帝一心想要埋葬的過去，你覺得你還會得到他的信任嗎？”
葉震低著頭思考，嬴政的確是一個多疑的人，這和他早年的經曆有關。父親早逝，母親要情人不要他，身邊信任的人又接二連三地背叛他。但凡換成一個普通人應該早就崩潰了。
但是他是秦始皇，他就是有這樣的氣度，他生來高山而非流水，不會是池中的鶴，而是自己主宰命運的馴禽師。
“我會追查下去，雖九死其猶未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