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典禮
純金的!
安徒生的心情變得更加愉悅了幾分。
石心突然伸手過來, 輕輕摸了摸玫瑰花瓣上的小牙印。安徒生看著他修長蒼白的手指, 心中一動,手中的金玫瑰瞬間消失了。
“?”石心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這是你送給我的, 不能再拿走。”安徒生回以警惕的眼神。
“嗬嗬,我在你眼中是這樣吝嗇的人?”石心似乎被安徒生的猜疑冒犯到了,抱臂看著他, 聲音也變得冷了幾分。
“你是!”安徒生問道,“不覺得現在這幕有些熟悉嗎?之前在芙拉瓦夫人的宅子裏,你也曾經送過我金玫瑰而且是一大束!後來你突然反悔又把它們變了回去!”
石心放下了手, 背在身後。
安徒生還想說些什麽企圖討回更多的金玫瑰時, 一陣巨響在他身後響起。
他猛然回頭。
昏暗的夜空中, 一朵紫色的美麗花朵突然綻放, 接著花朵又變成了更多的小煙花,美得有些炫目。
安徒生愣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煙花讓他一時之間忘記了剛才的話題。
安徒生感到石心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是有什麽慶典嗎?”不過也不太對, 慶典也不會半夜放煙花慶祝的啊。
“為明天的開學典禮做彩排。”石心的手不老實的從衣領處慢慢往下滑去。
安徒生冷得打了個寒顫。
石心的體溫真的很低, 這是不是跟他身體中的鏡子碎片有關?
“回去睡覺。”石心輕鬆地抱起了瘦弱的小漢斯。
“不……不太好吧……”安徒生結結巴巴地說道。
“去睡覺!”石心強勢無比, 不容安徒生拒絕直接抱著他飛快地回到了屋子裏。
屋內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整潔。
安徒生被石心放在了柔軟的床單上, 他的手攥成了個拳頭,放在胸前, 透過衣服他能夠感到自己的心正“砰砰砰”跳得越來越快。
“我……”一時之間,安徒生覺得緊張極了, “我……”
“你在害怕。”石心摸了摸他的額頭, “閉上眼睛。”
安徒生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他能夠感到,石心在自己身邊躺了下來,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間。
心跳得太過厲害了。
砰砰砰砰的。
感覺隨時都會爆開一樣。
安徒生一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放輕了很多。
他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就連之前的那個吻,雖然是安徒生主動的,但他總覺得除了兩個人一動不動的嘴唇挨著嘴唇,似乎,好像,也許不僅僅是這樣。
石心離他的距離很近,幾乎是緊緊挨著他。
安徒生能夠感到石心呼出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脖頸處,這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奇怪。
“別怕。”石心的聲音很輕,帶著平日裏沒有的一絲溫柔,“我會陪著你直到天亮,我小時候也像你這樣會怕黑。”
“你還在長身體需要睡眠,快睡覺。”
原來他叫自己睡覺是這個意思嗎?
安徒生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
他小聲問道:“能多跟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嗎?”
石心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安徒生的整個身體。他語氣認真地說道:“我小時候是個小孩。”
“???”安徒生眨巴了下眼睛。
石心打了個哈切:“這次我沒騙你。”說完後,他的手從安徒生的腰部一路往上,動作溫柔地捂住了小漢斯的嘴。
安徒生猛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石心皮糙肉厚比金子硬得多,安徒生連個牙印都沒有留下。
“不乖的孩子,可是要被粗大的鐵棒打手心的……”石心恬不知恥地抓住了安徒生的手,同時他離安徒生更近了些。
兩人之間隻隔著薄薄的衣物。
安徒生感覺到了對方逐漸升高的體溫和別的什麽不明物體。
他的臉瞬間變得通紅,與此同時明白了石心那句古怪話語的意思。
“不要臉!”他小聲嘀咕了幾句,飛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我要睡了。”
石心輕笑了一聲,並沒有再做其他舉動。
安徒生以為經過了剛才的種種,他會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睡不著。但躺在溫暖的床上被石心護在懷裏,感覺著他的心跳聲,安徒生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安徒生是被巨大的禮炮聲吵醒的。
樓下傳來了孩子們開心的討論聲。
他伸手摸向了旁邊,溫暖的皮膚觸感讓安徒生的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石心還在陪著他。
“早。”安徒生轉過身,有點羞澀地……“什麽鬼東西!”
躺在他旁邊的是一具惟妙惟俏的人偶。
人偶的臉上戴著一張模仿石心麵具的仿製品,穿著石心昨晚上穿著的睡衣,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的,至少它的皮膚摸起來跟人類的皮膚相似。
安徒生胳膊上的汗毛倒豎,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他很想一腳把這奇怪的東西踢下床去。
不過……
安徒生有些心虛地左右看看,確定了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後,猛地一下揭開了人偶臉色戴著的麵具。
麵具下麵是一張逼真的男人麵容。
英俊的五官,深邃的眼神,讓安徒生愣愣地看著這張臉發呆了好幾秒。
這張臉他見過。
這是克魯索伯爵的臉。
“真是個混蛋啊。”安徒生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道,“居然做到了這種地步嗎?”
可憐的克魯索伯爵和石心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讓石心這樣念念不忘,時刻都惦記著栽贓對方。
等等!
克魯索伯爵!
圖裏帕!
安徒生猛地跳下了床,直接朝圖裏帕的房間跑去。
房間裏空無一人。
床單鋪得整整齊齊的,並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圖裏帕昨晚一夜未歸。
想到石心說過的話,安徒生有些著急了。
如果圖裏帕真的去找了克魯索伯爵的麻煩,到現在還沒回來的話,那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被克魯索伯爵的手下給揍到了重傷。
因為傷勢太重而無法回家的話,在這麽冷的冬日,就算圖裏帕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可他的身體依舊扛不住。
安徒生立刻放出了自己的吞噬小鳥們。
“一定要盡快找到圖裏帕!”
安徒生匆匆換好了衣服,衝下樓梯後,卻驚訝地發現圖裏帕居然好端端地坐在客廳裏。
“漢斯,早上好。”圖裏帕的臉色如常,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樣。
“你……昨天晚上……”安徒生看了眼正在廚房裏忙乎的孩子們,壓低了聲音,“沒發生什麽吧?”
“沒有。”圖裏帕回了安徒生一個淡淡的微笑,“你昨晚有事去找我了嗎?抱歉,我覺得有些悶,出去散了下步,一直到快天亮才回來。”
安徒生突然反應了過來。
看來昨晚發生的事情圖裏帕並不想讓自己知道。
“沒發生什麽就好。”安徒生仔細打量了圖裏帕一番,除了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以外,似乎也並沒有遭受到毒打的跡象。
看來克魯索伯爵是個寬厚的人,並沒有因為圖裏帕的無禮而責罰他。
看到圖裏帕一切都好,這讓安徒生鬆了口氣。
“你不去學院看看嗎?”圖裏帕拿起了桌上的蘋果,在手上轉了轉,卻沒有吃下去,“我回來的時候聽說因為王儲的日程安排,開學典禮提前到了今天,剛才的禮炮聲你沒有聽見嗎?”
“今天!”
安徒生驚得跳了起來。
他隱約記得昨晚石心是提了這麽一句。
安徒生飛快地換上了得體的黑外套,抓著新買的禮帽,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就衝出了家門。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圖裏帕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艱難地扶著桌角慢慢站了起來,這個簡單的動作似乎帶給他些許痛苦,圖裏帕的眉頭緊緊皺起,一隻手則在後腰的位置輕輕揉搓著。
緩了好一會兒後,圖裏帕扶著牆壁,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點地爬上了樓梯。
他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
足足耗費了快半個小時,圖裏帕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卡伊和格爾達從廚房裏探出了頭。
“他受傷了嗎?”小胖子卡伊悄悄地問道,“看起來有點嚴重啊。可是為什麽又不準我們對漢斯大人提起呢?”
“嗯……”格爾達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是覺得被人揍了有點丟臉吧。”
小胖子卡伊揉了揉鼻子,嘟囔著抱怨道:“別的不說,你做的飯越來越奇怪了。我剛才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肯定是你又放了什麽東西在飯裏。”
“我今天煮的燕麥粥!”格爾達不服氣地指著一鍋灰色的粘稠物說道,“你去聞聞,除了稍微有些糊味以外什麽怪味都沒有!”
卡伊湊到鍋上聞了聞,奇怪地說道:“不是你,那我剛才聞到的奇怪味道是什麽?”
“誰知道你。”格爾達有些著急地拿起了準備好的樹枝花冠,“你的鼻子一向比狗還要敏銳,我可沒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不說這些了,典禮要提前舉行,咱們也趕緊出門吧。”
“太好了,可以看到王儲殿下了。”小胖子格爾達立刻忘記了剛才的事,跟在卡伊身後也出了門。
等他們兩個離開後,圖裏帕在樓梯後走了出來。
他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袖子,又聞了聞自己的腋下,疑惑的表情出現在了圖裏帕的臉上,“沒有什麽味道啊……”他皺了皺眉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般,突然睜大了眼睛。
接著,圖裏帕的表情略有些扭曲。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部,用低低地聲音罵道。
“混蛋!你給我等著!”
“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