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策劃逃脫
“……就是這些了，小姐，奴婢不敢有任何隱瞞！我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沒有任何掌控自己性命的權利。夾穀小姐吩咐下來的事，我也隻能照做，否則定會失去性命！求小姐饒我一命吧！”
婷華已經哭到麵無人色，不停地向著趙靈君磕頭，祈求她饒過自己。趙靈君看了她半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行了，起來吧。”
婷華如獲大赦，連忙站了起來，低著頭站在她身邊，大氣不敢出，等待著趙靈君對自己的審判。
“你的難處我也明白。更何況對於皇子府來說，我是個不速之客，更沒有權利要求你對我忠誠。不過婷華，我觀你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夾穀純予的性格。若是你真的得逞取了我的性命，你覺得她會幫你逃過一劫嗎？”
婷華渾身一顫，眼中閃過哀戚之色，“小姐所言婷華又怎會不懂？隻不過奴婢身份低賤性命如浮萍，隻能隨波逐流罷了，怎敢祈求自由……”
“如今你已經將夾穀純予的計劃透露給我，想來也不能忠心耿耿為她辦事了，今後有何打算？”趙靈君緩緩問道。
婷華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決心，又重新跪了下來，低聲說：“小姐，婷華如今已無路可走，求小姐為我指點一條明路！”
“還不算太笨。”趙靈君點點頭，“聽我一言，明日你便回稟夾穀純予，說我身體不適，一整日隻用了些米湯，加了藥的菜品一樣未動。”
“小姐的意思是？”婷華驚訝地抬起頭。
“裝作我沒有察覺的樣子，在夾穀純予麵前把這場戲，繼續演下去。”趙靈君笑了笑回答。
與其放棄婷華，讓夾穀純予再想其他辦法對付自己，還不如留下婷華，讓她替自己通風報信，了解夾穀純予的下一步動作。
趙靈君知道一時半會兒自己是逃不出去了，還不如沉住氣，好好跟夾穀純予周旋，說不定這人會成為自己的突破點。
入夜，婷華急匆匆地趕往錦華苑，把趙靈君吩咐她說的話一字不差地轉達給夾穀純予。
“什麽？”夾穀摔了茶盞，氣憤不已。
婷華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說話。
“小姐。”一直跟在夾穀純予旁邊仿佛雕像一般的大丫頭終於輕緩地開口了：“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她的地位應該不低，夾穀純予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大皇子把這位靈君公主接到府上，想必對她極為重視。若是小姐執意要殺了她，恐怕會破壞了同大殿下之間的感情。”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夾穀純予怨恨地說，“可留著她一天，就好像是在我心頭紮了一根刺！讓我日夜不得安寧！”
“小姐稍安勿躁。奴婢的意思，並非是要留下她，而是徐徐圖之，不要一蹴而就，引起大皇子的反感。奴婢聽聞七日後大皇子要去郊外軍營巡邏，不如就把那天定為動手的日子。至於這幾天，先讓她多活幾日。”
“……有道理。”夾穀純予點了點頭，“就按照你說的做！不過這幾日我也不能讓那個賤人舒坦。婷華，你且聽好……”
婷華回到別院已經是三更了，趙靈君的房間裏還亮著油燈等著她。婷華把夾穀純予的吩咐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讓趙靈君失笑。
“不知道該說她狠毒還是幼稚，想出來的這都是什麽法子？給我上冷茶，飯菜全部換成最簡陋的？還要對我房中的家具動手腳？”
“是，夾穀小姐就是這麽吩咐的。”婷華回道。
“罷了，且讓她得意幾日，你便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我倒要看看，七日之後她能使出什麽狠毒的手段來。”
夾穀純予這幾日心情格外的好。雖然完顏哥哥依舊對她不冷不熱，這皇子府住著也並不十分舒坦，可從別院時不時傳來的驚呼與喧鬧卻令她聽了通體舒暢。
而婷華時不時來報的“靈君小姐受了驚”、“靈君小姐斥責了下人”，也讓她聽了心中暗喜。
趙靈君，好好地過你最後的日子吧！
七日時間轉瞬即逝，完顏宗奉命去邊郊大營巡查，臨走之前還特地去了別院向趙靈君辭行，不出意外地得到的仍舊是冷麵以對。
“靈君，你自己在府上要注意安全。”完顏宗不以為意，殷殷囑咐著，“有什麽需要的就吩咐別院的下人，他們會替你辦到的。”
完顏宗走之後，趙靈君倒也想過，自己是不是能趁這個好機會逃出去。別院附近看守的侍衛都要跟隨他去軍營，此時的皇子府格外地空曠，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然而趙靈君還是打消了自己的念頭。逃出皇子府容易，但自己的打扮，恐怕根本沒法離開金國國都就會被其他人抓起來吧！
另一頭的婷華奉命來到錦華苑，得到一個蓋著白布的籃子。
“姐姐，這是？”婷華不解地問。
夾穀純予身邊的侍女麵無表情地說：“不該問的別問。把這東西放到趙靈君的床上，用被子蓋起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是……”婷華行了一禮，拎著籃子心驚膽戰地走了回去，依言放到床上，又連忙去向趙靈君匯報情況。
“好了，我知道了。”趙靈君頷首，“辛苦你了，做得非常好，先下去吧。”
“是……小姐萬事小心。”
婷華離開之後，趙靈君也回到了屋子裏，慢慢地踱步靠近自己的床鋪，拉住被子的一角，猛地掀開，隻見一條細長通體布滿黃綠色花紋的尖頭蛇，正“嘶嘶”吐著舌頭，半個身子直立在空中，一雙三角眼直直盯著自己。
毒蛇？而且還是毒性猛烈的三花蛇，也難為夾穀純予了。
趙靈君麵對毒蛇卻絲毫不緊張退縮，反而嘴唇微動，也發出了同對方一般無二的“嘶嘶”聲，竟是跟這條毒蛇對起話來。
半柱香的時間後，趙靈君的房門被打開一條小小的縫隙，一條蛇扭動著柔弱無骨的身軀，慢吞吞地爬了出來，朝著錦華苑的方向遊動過去。
事發之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二更天，錦華苑突然傳出一陣尖叫聲，緊接著便是燈火通明，大半個皇子府的人都被吵了過去。
趙靈君端坐在房間裏，側耳聽著外麵的喧鬧聲，嘴唇微勾。
想用毒蛇來對付她，這夾穀純予還算有點腦子。可惜她並不知道自己通曉獸語，已經吩咐那毒蛇半夜返回錦華苑，藏在夾穀純予的房中。
至於是否要給她來上一口，趙靈君並未明說，端看夾穀純予運氣如何了。
婷華推開門匆匆跑了進來，一邊平複著呼吸一邊說：“小，小姐，奴婢剛剛聽說，錦華苑跑進去一條毒蛇，藏在了夾穀小姐的被子裏，差點咬她一口！夾穀小姐受了驚嚇，已經去傳宮中的禦醫了。”
“可真是嬌貴。”趙靈君搖頭失笑。
“小姐，這件事跟您有關嗎？”婷華好奇地問。
“跟我有什麽關係？大概是毒蛇都看不過夾穀純予所做的事，特地跑來嚇唬她一下吧。”趙靈君笑著說。“婷華，我也乏了，就讓錦華苑去鬧吧，你服侍我寬衣洗漱。”
婷華低下頭不敢再看，小姐笑的明明很溫柔，她卻看得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