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曾經的對手
瑋瑋轉眼掃了浩然一下，低頭一笑，輕巧地跑了出去。
浩然媽又拉著錢姨坐在沙發上說了一會兒子話。一會兒瑋瑋從衛生間露出了一個腦袋：“阿姨，你的擦臉油在什麽地方，借我用用吧。”
兩位母親相視一笑，知道小丫頭徹底恢複了正常，都放下心來。
錢姨悄悄跟浩然媽說了聲：“那我就先回了，又給你們家添麻煩。”
浩然媽匆匆說了兩句，把錢姨送走，又忙著去給瑋瑋找東西。
不一會兒，瑋瑋已經一邊抹著臉一邊走了出來：“阿姨，你還真奢侈，用這麽高級的化妝品，擦到臉上好舒服。”
浩然媽笑著打了她一下，說道：“真是個瘋丫頭，我可舍不得花這個錢，是人家小劉醫生給買的。”
“噢，紫姐姐呀，那就難怪了，阿姨你好有福氣。”瑋瑋臉上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瑋瑋滿臉放光，屋子裏頓時就熱鬧起來。經過休息之後，她已經恢複原樣，臉上透著精神，除了眼裏還有一點點血絲。浩然心想，看來他的“精神療法”還是很有成效的嘛。
不過她看浩然時，眼裏還有一絲害羞。
“快吃，吃完了你們兩個好去給左鄰右舍的拜個年，咱可不能失了禮數。”筷子剛放下，浩然媽就哄著他們出門。
“那我正好不用幫你收拾了。”瑋瑋很開心，快活地回答道，“咱們走呀，浩哥哥。”
完全還是那副鄰家小妹的乖巧模樣，親熱地推著他的肩膀向外走。
“這孩子。”浩然媽的聲音被丟在了腦後。
浩然捏住瑋瑋的一隻小手，小丫頭還在蹦蹦跳跳，快活的不行，不得不抓住，以免她從樓道上摔下去。
走到拐角處，她的腦袋搭上浩然的肩頭，狠狠地掐著他的手，悄聲說道：“哥，昨天晚上幸虧我立場堅定，否則肯定要被你占了大便宜。”
浩然忍不住要暈倒了，農曆新年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開端。第一天就能聽到這麽好笑的話：原來沒發生“意外”，都是因了她的立場堅定呀。
瑋瑋跟著浩然給左鄰右舍拜年不是什麽新鮮事，往年也經常如此。家家戶戶的年輕人和他們情況差不多，基本都不在家裏。他們這些年輕人跟那些長輩們沒什麽好多說的，簡單地寒暄幾句就行了。
瑋瑋最煩一遍又一遍地聽人家問學習成績和考大學的事兒，拉著浩然能溜多快有多快。不一會兒已經打了一圈下來，任務順利完成。
回到家，老媽告訴浩然說剛才王輝打了電話過來，要浩然等著他一起去公司給同事們和領導們拜年
這可奇了，浩然心想，王輝家住在郊區，像這樣的事情，往年是不會過來的，今年出息了，變這麽積極。
瑋瑋纏在浩然身後，一步不離。看這意思，是跟他耗上了，就算去公司也會跟著。浩然就有些發愁，這可就不太妥了，你說同事聚會，後麵跟著個花枝招展的小泵娘，算什麽事情嘛。
正在此時，忽然錢姨打電話過來，說是瑋瑋的同學找她玩，浩然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果然小丫頭無奈地回家去了。浩然也就靜心地等著王輝的到來。
正在等得焦急，忽然“砰砰”的踢門聲響起，浩然心裏就猜了個差不多，開門一看，果然，是王輝這小子來了。
想不到士別三日，連王輝也變得懂事了，居然抱了滿滿的一箱子新鮮蔬菜上來，看來這次還真是錯怪他了，這副形象也隻有用腳踢門比較合適。
“王輝，快坐。”浩然媽熱情地招呼，王輝到他們家不是什麽外人，“公司放假了嗎？坐車過來的？”
王輝摸摸腦袋，憨厚地一笑：“姨，過年好。我現在不用坐車了，我大哥自己買了車。”
“什麽車？”浩然一聽可比較感興趣，他們家早有大貨車浩然是知道的，不過那種卡車是不允許進入這塊的市區的。
“那還不叫你哥一塊上來，喝杯熱水總行吧。”浩然媽是個最講究禮道的人。
“他還要去個親戚家坐坐，說是下午過來接我。”
浩然從窗口看下去，隻見一輛小車正在調頭，準備離去。
車子看起來挺高級，浩然趕緊叫王輝過來：“看看是不是那輛？”
王輝點點頭：“不錯。”
“嘿！”浩然感到挺興奮，“車子挺高級的，大哥這兩年肯定發了。”
“去年北方幹旱，導致蔬菜減產，大哥的蔬菜銷路很好，是賺了不少。有幾個棚的綠色蔬菜還出口歐洲了呢，要不是有人無原則地壓價，恐怕賺得還要多呢。”
浩然點點頭，這倒是實情，要是大夥能齊心起來，賺的自會更多些。不僅是農作物，其他行業也大抵如是。
在現在的局勢下，更像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每人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隻顧著眼前的那點利益，沒有誰為長遠打算。
浩然突然想起，當初在曹老伯家裏，他還曾準備向曹前索要些蔬菜和藥材的種子，不知道在他們這兒能不能成活，找個機會應該嚐試一下。如果成功，倒是多了個掙錢的門路，畢竟他們這兒搞這些的還沒有。
“走吧，快去公司。”王輝的話打斷了浩然的思路。
“走，走。”車都放走了，沒辦法隻好還騎他的自行車。
快到公司大門，王輝在後麵推了一下浩然：“老大，從後麵的門饒過去。”在家裏王輝是不敢這樣叫他的。
聽這話，浩然不用問也能猜到他有陰謀詭計。
卻見王輝手腳利落地從後座上跳下來，招起了手。遠遠地就看到了兩個女生推著自行車等在後門附近，不是餘晨和魏思，還會是誰？
王輝和魏思相見分外高興，簡單地互相招呼，兩人馬上到一起交頭接耳。浩然就和餘晨湊做了一堆，新年新氣象，四人相逢都很高興，除了浩然因昨夜沒有睡好，精神稍顯委靡。
“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玩的嗎？怎麽你總也不跟人家聯係。王輝年前還來過一次呢。給你家打電話，說你去了省城。”餘晨有些不太樂意。
“我可是有業務在身，哪能跟你們比呀，那麽舒服自在。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好歹總得做點事情吧，暑假就沒能回來。”美女同事埋怨，關係又比較微妙，浩然當然得找點借口應付一下。
“人家知道你厲害，能賺錢。”這可不太像餘晨的態度，浩然想，大約是獨自做了王輝和魏思的燈炮，心裏有些不爽。隻聽她又小聲道：“哼，有什麽了不起的。”
“賺錢，不賠就不錯了，哪像你們幫我的那個暑假那麽容易。”浩然故意逗她開心，“還是得說我們餘晨厲害，以後做了總經理，說不定我還得回來要你給我一個職位呢。”
“哼，才不管你呢。”雖然口氣如此，但她的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看來他這馬屁拍的恰到好處，水平還是挺有長進。
口是心非的說謊話並非他的強項，趕緊調轉話頭：“餘晨，你可是比我先吃到了王輝家的新鮮菜蔬，對不對？”
“小資產階級觀念。”餘晨輕聲嘟囔了一句。
浩然不喜歡她這種說法，明顯看不起他們貧下中農嘛。本想回一句“小辟僚階級”，想想並非她的本義，說出來怕會影響安定團結，何況她對自己還是非常好的，也就忍了回去。
看看快到了公司行政大樓了，他也就把這一切拋開，想著能見到許久不見的同事們，浩然心裏還有些激動呢！
公司各個部門的人出來進去，一撥接著一撥。今天其實沒有正式上班，隻是公司慣例，在上班前回公司聚一聚，互相拜拜年。
他們已經是來得比較晚的，人好像已經沒那麽多。大家互相拜年，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正在這時，浩然發現了一個穿軍裝的身影，從背後看上去帥氣挺拔，不由有些嫉妒，穿軍裝確實讓人顯得精神有氣質，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整這麽一身皮穿上該有多美。
恰好穿軍裝的在側了臉跟身邊的人說話。
“誌豪。”浩然大聲叫了出來，想不到竟是李誌豪這個小子，去年因為軍校管理嚴格，第一年沒能回來，所以也一直沒見到他。
兩人當年雖有些小餅節，但後來已經相處的不錯，浩然大一時他們經常有書信聯係，知道誌豪他現在軍校裏專攻通訊專業，浩然卻不知道他具體都學些什麽。後來因為事務繁多，他們倆的聯係就逐漸少了。
“嗨。”李誌豪在看到浩然的同時，忙湊了過來。
兩個當年的對手麵對麵地站著，手也緊緊地握到了一起。
浩然真有些百感交集的意味，一年多沒見了，兩人的變化都不小，兩人個子幾乎一般高，倒都沒長多少肥肉。李誌豪更多的是軍人的那種英挺之氣，浩然則添了些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