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純真的笑臉1
兩女齊聲歡呼：“那就是說沒多久就可以到家啦。”浩然卻不這麽認為，幾十公裏就坐了整整一個上午，這十幾裏怕也不是這麽簡單。
曹鬱又加了一句道：“不過，到我們家可沒有交通車啦。”
“那怎麽辦，我們走回去嗎？”兩個女孩的聲音透著興奮。
曹鬱說過，當年他上學都走著來回的，肯定不是姑娘們以為的那麽好走。
這時遠遠地有人叫道：“小言，快過來。”隻見一個人遠遠地衝他們招手，也是瘦高，跟曹鬱長得挺像，不過卻顯得滄桑了許多，大了他好多歲的樣子。
餘晨輕輕地拉拉浩然，悄聲問道：“這位老人家是曹鬱的爸爸麽？”她沒見過曹鬱的父親，浩然悄悄搖了搖頭。
這時曹鬱已經興奮地喊起來：“大哥。”餘晨衝浩然吐了吐舌頭，浩然一笑出聲，惹得她輕輕地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
“你們等一會兒，我就把車趕過來。”那邊曹鬱的哥哥高聲叫道。
沒多久一輛毛驢拉的大車行駛到了他們眼前，大夥一塊把東西裝上了車。浩然也是一臉掩不住的高興，長這麽大，還沒坐過畜力車呢，總算能過把癮啦。
曹鬱大哥的名字叫做曹前，他熟練地趕起大車，也挺有意思的一個人，邊走還邊跟他們說著話，眼他父親一樣，蠻健談的，看樣子他們一家人雖然長在深山裏，卻也不是一般的山民。
“從這裏到家，都是盤山路，雖然也能走機動車，可是因為來往的人比較少，所以一直都沒有通車。現在縣裏已經著手開始規劃，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能坐上汽車啦。”他的聲音裏透著自豪，浩然的心裏卻是一酸，有著莫名的憂傷。這裏是著名的革命老區，人民卻過著這樣的生活，難得的是還能有一顆這樣的平常心。
坐在同樣顛簸的車上，兩位女生卻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疲態，一個個精神十足，不時指指點點，莫名的興奮。的確，山裏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那樣的新鮮。
遠山蒼翠，薄霧繚繞，一切都是如詩如畫，書裏講述的山裏美景，都是那麽真切地出現在浩然他們的麵前。
本來是很寬敞的一輛大車，可讓這些人帶來的一大堆東西把車廂裏堆得滿滿當當的。曹前說了句：“你們人不多，東西可真不少呀。”
他的感慨正好與浩然不謀而合，這時曹鬱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回答：“我們五個人正好可以成立一個搬家公司。”引得大夥都笑出聲來，林婕也不甘示弱：“對，現在車都有了，還有大哥做司機，真是很合適呢，就是這車慢了點。”
餘晨也笑著對浩然說：“你和曹鬱兩人做勞工，我和林婕隻管收錢就行啦，慢工出細活嗎，生意肯定不錯。”
說笑之間，驢車在山道上繼續行駛，他們四人一邊兩個，坐在車幫上，開始時兩個女孩子都緊張的不行，緊緊地抓住。不過曹前的車技不錯，在如此崎嶇的山路上居然趕得穩穩當當，沒多久她們就不再緊張，開始放心地大呼小叫。坐著這老式的車輛，帶給他們一種全新的體驗。
開始時浩然和曹鬱坐在一邊，餘晨和林婕坐在另一側，可過一陣子，林婕就會站起來指著遠處問曹鬱點什麽。走了一陣子，兩個女孩子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把位置做了交換，成了浩然和餘晨在一邊，而曹鬱和林婕到了另一側。
山裏的空氣確實新鮮，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隨著大車“咣”的一聲響，餘晨緊緊地抓住了浩然的手臂，林婕也靠在曹鬱的身上。原來是到了一處狹窄的拐彎處。溝壑間的青翠似乎就在手邊，似乎唾手可得。
“哇，好美麗的小鳥。”林婕手指遠處，大聲叫了起來，一隻被他們驚動的鳥兒衝向雲霄，“它叫什麽名字？”曹鬱受了感染，大聲叫著給他們做著講解。
自小在山裏長大的他，由於受了大夥的感染，也發現了許多以前沒覺察到的優點。才明白一向司空見慣的大山裏，竟然有這麽多吸引人的景色和事物。
坐在前麵的曹前對於他們的大驚小敝，也臉帶微笑，不時地笑出聲來。
“鳥兒在山野林間自在飛翔，多麽可愛呀。”餘晨不愧是宣傳部長，麵對美景，由衷地發出感慨。
歐陽修的一首詩一下子就竄上浩然的腦海，“百囀千聲隨意移，山紅花紫樹高低。始知鎖向金籠聽，不及林間自在啼。”隻有此時此地，看到自由自在的鳥兒，才能領會到其中的韻味，和前賢過人的胸襟，不由得地大聲吟了出來。
三個人都齊聲叫好，連聲誇他的詩來得恰到好處。也引發幾人雅興，各種詩篇隨口而出。
“看，那就是我們村子啦。”離家半年的曹鬱發現了村落所在，興奮地喊出了聲，也引發了浩然對家的濃濃思念。
遠遠看去，隻在一片綠林遮掩之中，有一些灰色的建築，隻能憑著他的指點才知道那兒是住人的地方，而眼睛根本就分不出來，失去了靜心賦功法的浩然，目力自是也不能及。但雖然如此，已經讓兩個女孩興奮不已。
曹前此時吟了兩句，讓他們大感意外：“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
“大哥好棒呀。到了秋天就可以再接著說‘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啦。”林婕對曹前所誦之詩由衷的稱讚。他們不禁感歎平平凡凡的兩句詩，在此處才意會到其不尋常，大哥用在此處確實是恰如其分。
曹鬱從旁說道：“本來大哥學習非常好的，可是為了幫家裏分憂，初中還沒有畢業就早早輟學啦，實在可惜，否則他現在保證混得非常好。”言下既有惋惜之意，更有對大哥的歉意。
曹前憨厚的一笑，說：“老了，還是上學的時候老師教的呢，現在都忘得差不多啦。還是我們小言有出息，又有你們這麽多好朋友，以後我們家就全看他的了。”
簡單的一席話，看似平淡，卻也反映了他們兄弟情深。他們三人對視一眼，大為感動，也對曹鬱有了更深的了解。
再轉過一片山坡，圍繞的薄霧不見，綠樹叢中掩映的房舍已經清晰可見，曹鬱的家似乎就在眼前。
可是七轉八繞地走了許多路程，那片地帶仿佛還在原處，沒有一點靠近的跡象。
林婕大感奇怪：“怎麽還沒到呀？”
曹鬱解釋道：“山路十八彎，看似近了，走起來還得好多路呢。”
一路的顛簸，二位女生在失去了最初的新奇之後，又開始昏昏然。林婕倚在了曹鬱的身上，腦袋不停地上下，打起嗑睡來。開始餘晨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睡意上來，就坐到車廂裏麵的包上，慢慢也趴在浩然的腿上，好歹比林婕還含蘊了那麽一點。
浩然用手輕輕扶了一下餘晨的頭部，讓她更舒服一點。其實他也很累了，對曹鬱埋怨道：“你個家夥，騙我的吧，這麽遠的路，哪是十幾裏呀，要真那樣，爬也爬到了。”
他看看懷中的林婕，臉有得色：“我說的是垂直距離。”
浩然一下子暈倒，如果不是還考慮著餘晨，一定會摔倒在車廂裏。
看兩個女孩都睡著了，浩然會意地衝他一笑，下巴點了點他輕攬在懷裏的林婕：“曹鬱真有辦法，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
曹鬱盯了一眼同樣伏在浩然身上的餘晨，說：“大家好兄弟嘛，浩哥，怎麽能這樣說，我不過是怕你們走煩了才這麽說。再說你還不是一樣……”話說了一半，懷裏的林婕動了動，嚇得他趕緊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前麵的曹前專心致誌地趕著車，浩然和曹鬱有一搭無一搭地嘮著，距離村落不遠，也終於見到了人煙。來往的大人、小孩隻要是男性，差不多都是光著膀子，好一點的把一件背心披在身上。
曹前上身的半袖襯衣，還是最正規的，而且跟周圍人的著裝格格不入，雖是泊來品，又不太新，大小也不太合適，像是曹鬱淘汰下來的。
每個人都熱情地跟他們這一車人打著招呼，好奇地看著他們幾個花花綠綠的服飾。餘晨和林婕也早已清醒，首次一下看到這麽多光膀子的人，低垂著眼睛，不太好意思抬頭
車子就進到了村子裏，他們幾個從驢車上跳了下來，走在曹鬱身旁，聽他熱情在回答著鄉親們的問話。看起來這兒總共也就是二、三十戶人家的模樣，與從電視上看到的農村不太一樣，沒有緊挨著的整齊民房，幾乎每家都是各自為政，尋找一片比較平坦的位置，搭起了自己的家。每一家都處在綠樹環繞之中，房子大抵都是用石塊堆積起來，外麵抹了泥巴，窗戶也不標準，根據石塊的形狀而形態各異，然後幾根木棍支撐起來，講究點的蒙上了塑料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