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激蕩2
雖說已經是隆冬季節，這裏卻沒有一點蕭條的意思。隻有歡樂地跑來跑去的孩子，才告訴他們已放假，就快要過新年了。大人都是忙忙碌碌的，用各種運輸工具拉著蔬菜，生活的緊張使他們之間的寒暄也變得簡單，通常是簡簡單單地打上一聲招呼，就各奔東西。
難怪王輝在電話裏說，雖然快過年了，家裏人跟平時差不多。其實不僅如此，隻怕比平時還要忙上許多。大家都要趁現在抓緊時間把菜運出去，在年前賣個好價錢。否則，過了春節，恐怕得有一段時間的淡季啦。
不一會到了村外，隻見蔬菜大棚一個連著一個，中間夾雜著各種露天種植的果樹，少許四季長青的樹木還帶著些綠意。
由於是在城市的邊緣，這比真正的鄉村景色還是稍有遜色。不過已經夠讓從沒有見識過這般景色的兩個女孩興奮不已了，二人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看到什麽都新鮮，什麽樹都要過去摸上兩下。兩個本來年齡不大的女孩，更是顯得小了許多。
跳躍在田間地壟，女孩子們格外快活，走著走著，王輝與魏思並肩到了前麵，指指點點給她作著介紹。不經意間，兩人的手已經抓到了一起，雖然隻是一根小指拉著，卻也看出兩人現在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有了一定的進展。
看著前麵甜蜜的兩個人，浩然和餘晨相視一笑，卻有些許尷尬。他們兩個也並肩走著，餘晨不時地斜著眼看浩然一下，又不好意地低下頭去。
空氣中彌散著說不出的韻味，但在此時，浩然卻也不知道該跟餘晨說點什麽，就這麽慢慢地走著。
他雖不是第一次來了，但仍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這一切，較之城市的鋼筋水泥的叢林，還是給人一種全新的感受。
不禁想了那首《村行》，浩然就輕聲地吟了出來：“……萬壑有聲含晚籟，數峰無語立斜陽。何事吟餘忽惆悵，村橋原樹似吾鄉。”隻怕這是浩然接觸比較早的一首詩了，很小的時候，老爸就經常念給浩然聽。
聽到浩然的詠吟，前麵的王輝和魏思也轉身回來，大聲叫好，大家又齊聲誦讀了一遍。
浩然的祖籍在北方，爸爸很小的時候就出來了。由於爺爺奶奶去世早，家裏又沒有什麽走得很近的親戚，所以從浩然出生後就一直沒有回去過。
但在浩然童年的記憶裏，印象最深的就是老爸給他講的關於老家的冬天了。大雪經常會下得沒膝，四周一片皚皚白雪，有時候早上起來，連房門都推不開了。老爸最開心的事就是跟著村裏的老獵人沿著動物的腳印出去狩獵，每每都能滿載而歸。每當講到此處，浩然都會神往不已，纏著他講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每次浩然都隨著老爸一起信步在茫茫林海雪源之中。而在他們這裏，每年都隻能見到零星半點的雪花，連地麵都沒有覆蓋過。
浩然正沉浸在美好的思考間，耳邊是兩位女孩開心的笑聲。原來已經到了王輝家的大棚，他們家的菜棚又擴建了，不是上次來看過的那個。謔，裏麵是一片綠色的海洋。
各種各樣的菜品長得鬱鬱蔥蔥，十分地惹人垂涎。王輝的家人正在忙碌地采摘著成熟的蔬菜。看著他們進來，熱情地打著招呼，寒暄過後，就各忙各的去了。
更奇的是有一條小溪從菜地中穿過，潺潺的溪水清澈可人。聽王輝介紹說，這條溪水是從附近的山上流過來的，一看四季都是溫溫的，浩然伸進手去，真是舒服。那邊魏思和餘晨已經開始互相把溪水捧起來，向對方甩去。
看著這水實在清澈，浩然忍不住用手捧起來，送到了嘴邊，好甜呀，真有沁人心肺的感覺，比浩然平素在家裏喝的所謂純淨水好多了，公司裏的自來水更是無法比擬。
幾個人閑來無事，經過了最初的新鮮後，問過如何采摘，都自發地幹起活來。以前沒有做過這種事，都覺得非常新奇，幹起來饒有興趣，勞動的樂趣，不言自喻。
尤其是對連韭菜和麥苗都分不清楚的餘晨來說，這一切更格外有趣。在摘到了一個大果子後，就要拿過去，與魏思比拚一下，看是誰的更大。兩人都不服氣時，還要過去請王輝的父親評論一下。
人家幹這樣的活多了，其實是每天都累得不行，怎能有她們這般感覺。但看著她們爭論起來，又覺得好笑。這大約是王輝一家一年來勞動時最輕鬆的一天了。
王輝的家人可能在他以往的言語之中，聽出來了點什麽，對魏思格外留意了許多。
兩個女孩對綠油油的韭菜，大個的黃瓜、西紅柿特別感興趣，都搶著去摘。
浩然與王輝的大哥隨便聊天，問起了現在的蔬菜行情。他是個生意精，幹一行愛一行，說起來頭頭是道。
其實現在賣得最好的，不是像兩個女孩鍾情的那般大個黃瓜、西紅柿，卻是那些不起眼的小東西。
說著，他就帶著浩然到了一片園中園裏，給他說起來。珍珠西紅柿、櫻桃小蘿卜，等等等等，都是從國外引進的品種。現在市場特別暢銷，大家都認這個，也能賣上價錢，但成本也非常高，種子和肥料都比普通菜蔬貴很多。
王輝哥哥說完後，就又去忙活去了。浩然一個人看著這些小小的蔬菜果實，感慨萬千。是呀，賣得貴，成本高，說到底，錢還是讓外國人掙去了，菜農們忙忙活活幹上一年，都是給人家打工呀。
他想，為什麽我們就不會自己開發出些新的品種，去賺洋人的錢呢？由這個又想起了國內的眾多同類情形，各種電器，高科技產品，專利權都掌握在他人手裏。
上幾年由於DVD機收專利費的問題，已使國內許多廠家倒閉了。其實就應該讓他們倒閉，想想好不容易製造一個產品出來，才賺幾十塊錢，還不如人家坐在家裏結個聯盟訂個標準拿走的錢多，這又是為什麽呀？沒有核心科技，無序競爭。唉！
浩然想到這些，適才由於對美好田園生活的回憶，本來非常輕鬆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壓在他們這代人肩上的擔子何其重也，真是任重而道遠呀。
思緒如潮間，一股氣息突然在浩然的身體內自動運轉起來，自從能自我控製以後，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氣息迅速地浩然體內運行，他的臉一下子漲紅。趕緊深呼吸，引導著他在自己體內慢慢活動。過了好半天，總算平複了下來，但還覺得胸腹間有點鬱悶。
想來是剛才心情太過激蕩，一下子把氣息給激發了開來。修習也有一段時間了，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很好地控製了，想不到卻突然開始搗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看來還是得善加利用。
在不遠處的餘晨發現了異狀，看出浩然半天未動，趕緊跑到浩然身邊，關心地問道：“你怎麽了，浩然，不舒服？”這時王輝和魏思也走了過來。
浩然壓抑住心中的不適，連忙說道：“沒什麽，剛才不小心，牽動了傷口，沒事了。你們繼續吧。”
餘晨還是不放心：“要是覺得不舒服，咱們就先回去吧。”
吃飽了，玩好了，忠於職守的兵哥哥發動了車子，帶著王輝一家的殷勤告別聲，以及三大箱子滿滿的蔬菜，離開了。
其中的多數都是他們自己摘的，能夠吃到自己親手收集的菜，也算是一種幸福了吧。
此行不虛呀，其實收獲的不僅是新鮮的蔬菜，而且還增加了見識。更讓浩然開心的是與餘晨的關係進一步得到了緩和。因為一位大家說過：一個敵人帶來的負麵影響，遠超過十個朋友。
過年了，按照慣例，要熬個通宵來守歲。由於春節晚會越辦越沒勁，已經沒有吸引力了，爸媽感到無聊，不到半夜就去睡覺了。浩然呢，自然也不會呆在無聊的電視前，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玩電腦。
由於浩然的那台電腦搬得不方便，還是放在了劉紫那兒。於是浩然就把劉紫的筆記本拎了回來，她需要時用那台大家夥。
看到劉紫的筆記本電腦，浩然想念紫姐姐了，掏出電話打個電話給她拜個早年，看她現在在幹什麽。
想不到電話一打通，知道她竟然跟人換值夜班，前半夜就已經收了兩個病人啦，都是老年人，一過年，兒孫滿堂，承歡膝下，不想這一高興，就誘發了舊疾。
這就是單身的弊端，逢年過節還要堅守崗位。而且這班上的還夠忙活的。浩然不想打擾她的工作，草草說了幾句話，就把電話掛了。再給各位兄弟打個電話，騷擾他們一下，沒想到沒有一個在睡覺，都在那兒熬著呢，好呀，都挺有幹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