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授受
當斷不斷，必為所亂。想到此處，浩然堅定地對老人說道：“溫爺爺，我願意跟你練習。”
溫老聽浩然說得這麽堅決，心中也有些感動，眼睛裏竟有些濕潤，人說老人跟小孩子有許多相似之處，此言誠不欺人。想不到這個孩子，今天隻見了自己兩麵，就有如此的信任，真是孺子可教也。就道：“孩子呀，你可要想好了。”
浩然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然後溫老就開始問起浩然氣息在他體內運行的情況，思考一番後，指點著經脈所在之處，以及如何讓這股氣在體內走行。聽著他的講解，浩然一下子就有茅塞頓開之感，有些不太理順之處，也豁然而通。
溫老又用手在浩然的身上各處指點，說這條經絡叫什麽名字，氣息到了此處行動的情形，該如何驅動。又專門強調，“先天功法的修習，重要的是要順其自然，不要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亦不可太過拘泥。當然以你現在的聰明，是不難理解這一點，我把你引上路後，以後的修為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要切記住一點，不管外力如何加諸自己身上，就當明月照在大江之上，清風拂過山崗之巔，有了突破之後，所有的一切你自己就能領悟了。”
浩然明白了，這也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問題。不由聽得眉飛色舞，老人看浩然欣喜的樣子，也是老懷大樂，正是講者欣然，聽者恍然。
正在老少二人把談甚歡之際，突然餘晨走到書房門口，把腦袋伸了進來。
浩然與溫老正談得投機，餘晨伸頭進來說道：“都該吃飯了，你們倆個還在說呢。浩然你也真是的，已經說了太久的話了，也不知道讓溫爺爺休息一會兒。要說話還不有的是機會麽。”浩然心想，好家夥，居然批評起俺來了，還真有點領導風範，不拿自己當外人。
但聽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浩然也說不出什麽別的來，隻好乖乖地起身，與溫老一起走出書房。
到了餐廳，溫奶奶又把溫老給說了一通：“說你叫人家年輕人來玩，就知道拉著人說你那些怪七怪八的東西，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聽。”浩然趕緊起來打圓場，說自己受益匪淺。溫老看著浩然，衝浩然做了個鬼臉，然後還有一副非常感激的樣子，真是個老小孩。
一頓飯很豐盛，隻是浩然一心思索溫老剛才所傳，竟然食不知味。有時舉著筷子，突然想到了什麽，就停箸不動，呆上半天。餘晨看浩然這樣，有時就拿筷子在他手背上輕敲一下，仿佛甚為不滿，又不好當眾說什麽。溫老自然知道浩然在幹什麽，也含笑不語。而溫奶奶大約平時就見慣了老頭子也是如此，反倒見怪不怪。
兩位老人家看到餘晨對浩然那個樣子，覺得有趣，時不時地笑出聲來，搞得餘晨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溫奶奶看浩然挨筷子頭擊打的次數多了，倒對餘晨說：“這些怪人們經常會這個樣子的，你見多了，自然就不奇怪了。”
飯畢，浩然和餘晨想到老人多數都要午休的，就一起要告辭。老師母也沒太挽留，溫老卻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似乎仍想跟浩然再說一會兒。看到他們真要走，又把他們叫過去，說：“你們給我帶來了這麽好的禮物，我老頭子也不能讓你們空手回去。”
他從書廚上拿出一個小盒子，先遞給餘晨，說：“這是個最新款的掌上電腦，我現在眼睛花了，也用不上，我看你個小泵娘還不錯，很聰明，就拿回去用吧。”
這個東西可夠珍貴的，怕得值好幾千塊，因此餘晨堅辭不要。老人見她不拿，作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當年我跟你外公可是莫逆之交，從不分你我的，這也是我出去開會的時候，別人送的紀念品，既然我用不去，你就拿去，要不放這兒也是浪費。”
餘晨真是懂事，說道：“溫爺爺，你可以把這個送給你的孫子、孫女呀！現在的孩子們都會喜歡這個的。”
“嗬嗬，他們都不缺了，讓你拿著就拿著，你也算是我的孫女了。我三個孩子，都是兒子，老大在大學教書，算是接了我的班，老二在市建委，老三呢在國家藥檢局工作，平時都忙的很，沒有時間來看我，他們都過得好。對了，我省城的大孫女小蓉，倒是和你們一般大，明年也該高考了。”老人談興甚濃。
浩然看出老人確是真心實意，就勸餘晨把禮物收下，她看實在推脫不過，也隻好收下。
浩然不知道他會送自己點什麽，看他們談得這麽投機，還對他有授業之誼。隻見他又轉身從書架上抽了幾本書，用一個很漂亮的布袋裝好，鄭重地放到浩然手裏，說道：“也是呀，這裏有一本是我剛才給你說的東西的要訣，你回去自己慢慢看，不懂的呢，可以問我，不可冒進。其它是幾本修心養性的書，你回去慢慢看看，會有收獲的。”
看浩然放好，再次囑咐他們兩個有機會一定要來他家與他們老兩口多聊聊，兩人都點頭答應。
他又對浩然叮嚀了一番，還像小孩那樣，怕浩然心裏有什麽想法，低聲對他說：“你如果把書上寫的練好了，收獲可就與那個小泵娘不能同日而語，可能得到的不僅僅是一點物質上的財富，未來的前途必是不可限量的，是會終身受益的。”
餘晨對溫老隻給了浩然幾本書，而給了她那麽貴重的東西挺不理解的，而且看到他們兩個還都是鄭重其事的樣子，更是不解，也不好問什麽。心裏想起剛才溫奶奶說的話，覺得她老人家說的非常有道理，這些怪人真是與眾不同。
在兩位老人的歡送之下，兩人出得門來。餘晨好奇地問浩然，老人給他的是什麽東西，浩然就說是幾本自己想要的書。她又不停地嗔怪浩然，吃飯時也那麽不專心，一點禮貌也沒有。嫌浩然出了她的醜，害得她被溫爺爺和溫奶奶笑話。浩然由於心中一直思考關於功法的事，也沒好好回答，隨口敷衍著。
餘晨對浩然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很不滿意，一路撅著嘴，不再理他。而浩然正好落得清閑，也不吭聲。到了一個叉路口，她就要與浩然分手，說從那邊回家了，浩然也隻應聲好。見浩然不理她，餘晨覺得很沒意思，就賭氣自己走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追上浩然說，她家裏已經有一個掌上電腦了，說把這個給浩然用。浩然一聽，這可不行，不能隨便欠一個姑娘的人情。就說：“這是溫爺爺送給你的，我哪能要呢。”堅決不收。終於，餘晨氣鼓鼓地走了，再也沒回頭看他。
浩然也無暇想這些，腦子滿是溫老給浩然講的經絡，什麽運氣之類的，恍恍惚惚地往家走，有幾次差點撞到路邊樹上。
回到家，跟媽媽打了個招呼，什麽都顧不上了，關上房間的門，拿出書，認真地看了起來。
隻見是一部類似於以前見過的線裝書，封皮上寫了三個梅花小篆，浩然還能認得，《靜心賦》，很有意思的名字，似乎應該叫做什麽功，什麽法，或者什麽訣也成呀，就像金庸的連城訣那樣，雖然這本書不是寫得最好的，但這個名字一聽就讓人神往。
這倒好，靜心賦，聽起來象一首詞牌的名。莫不是溫老拿錯了，給了自己一本詞選？
打開書，裏麵是用毛筆書寫的工工整整的小楷，寫的似乎也是跟詩詞有關的東西，但仔細看來更像一些順口溜。
浩然認真地讀下去，似乎說的是些養生之道，也有些則講得仿佛做人之本。初看上去，覺不到什麽，但連續幾麵翻下去，浩然的想法可就大大改觀了。
再往下讀的時候，似乎隨著浩然的誦讀，體內的氣流已自動跟著浩然的閱讀速度運行。如同有了靈感一樣，這本書並不厚，隻有幾十頁的樣子，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翻了一遍。
正如溫爺爺所言，浩然智域已開，練起來挺輕鬆，看了一段後，自覺收獲非常大，就更加用功。兩遍過後，浩然已經把書的內容都記了下來。可是說也奇怪，第二遍再看的時候，又有新的收獲，氣息運行也更加流暢。就忍不住多看了幾遍。
以後的日子裏，當靜下來時，浩然就認真地修習溫爺爺傳給他的先天功法，真是收獲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