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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謙恭

  部長下來之後,就隻剩下浩然一個人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現在成為焦點可非他所願也。餘晨道:“陸浩然,該你了,我們都沒有聽過你寫的詩作呢。”


  她的眼光之中有些期待,看得浩然心裏有點發毛,剛才想好的兩句歪詞也跑到爪哇國去了。看浩然有點發窘,個別男同事的眼裏就很有點興災樂禍的意思。


  不過,啞口無言,可不是浩然的作風,不能取已所短呀,幹脆把自己的強項拿出來。


  “作勢我可真是不會呀,從來沒寫過詩呀,要不我朗誦一篇古詩給大家聽吧。”


  立時就有人反對了:“不行,不行,大家都是念自己寫的。”


  聽到大家如此說,浩然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看浩然有趣,餘晨發話了,說:“陸浩然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活動,就網開一麵吧,不過你朗誦的這首古詩可不能胡弄,一定要讓大家感到滿意才行。”


  餘晨這麽照顧浩然,他不由得暗生感激,心裏對她也不像以前那麽抵觸了。聽到領導說了,大家也就不再說什麽了,隻嚷著讓浩然快開始,還是有人想看他的笑話。


  “好吧,那我可就開始了。”浩然於是大聲地背誦起來。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湖,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


  這是王勃的傳世之篇《滕王閣序》,是浩然最喜歡的一篇文章,早年浩然就能記誦。剛開始還有些生疏,漸漸就進入了狀態,全身心地浸入到了文章之中。


  而在體內時時運動的氣息也仿佛找到了一個渲瀉的出口,於此時流動起來,使浩然的朗誦更加鏗鏘有力,隨著浩然的聲音運行。


  事後據有的同事說,浩然當時誦讀時的狀態讓他們大受感動,隻覺得仿佛之音,當時的浩然看起來簡直是飄然出塵,許多人都著迷了,無論男女。


  當浩然讀到“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許多同學聽到這兩段熟悉的句子都不自覺得跟著浩然大聲朗誦,引得許多過往的遊客都駐足不行,好奇在站在那兒看著。


  而浩然對這些一無所覺,隻覺得一段段熟悉的句子在心中流淌,直如行雲流水般地從嘴裏飄出來。


  浩然讀到最後的“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大家仿佛都呆住了,這千古傳誦的詩篇朗朗誦來,想不到這麽具有震憾力。


  過了好半天,才有兩聲叫好聲傳了出來,其中一個女聲是餘晨發出的,另有一個聲音發自於不遠處樹下靜坐的一位老者。


  又過了好一會兒,大家的叫好聲才響了起來,也許是由於餘晨和老者兩人掌聲的提醒。

  聽到所有聲音中自己一個女聲率先響起而且聲音響亮,餘晨的臉微微發紅,悄悄低下了頭,半天沒好意思再說話。


  這時最讓浩然好奇的不是眼前這些人,反而是那位樹下端坐的長者。因為這叫好聲雖說字麵上是一樣的,但讓人聽出的意思卻是絕不相同。


  這就跟聽高雅的音樂會一樣,去聽的有些是附庸風雅者,有的人是所謂的暴發戶,甚至連附庸風雅也談不上,不過是人雲亦雲而已。


  這叫好聲中,有的是心生感動者如餘晨,而這位老人給浩然的感受卻是知音的感覺,不由得對他格外留心了。


  隻見?這位長者獨自一人,穿了一身白色的練功服盤膝坐在樹下,練功服乃是長袖,雖然天氣炎熱,卻仍是半點熱意也沒有,額頭上不見絲毫汗珠。最奇的是他的眼前擺了一副圍棋,似乎正在一個人複盤。真可謂是奇人也。


  帶著滿腹好奇,浩然丟下一幫同事們,走到了老者的對麵,長身坐了下去,謙遜地說:“這位老人家請了,小子無禮,打擾了長者,實感慚愧。”


  老人“嗬嗬”一笑,說:“年輕人別這麽客氣,我回到故土,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過這麽振聾發聵的聲音了,真是雛鳳清於老鳳聲呀,小夥子,好呀,好呀。”


  聽到老人談吐高雅,浩然再次仔細地端詳著他,隻見他的腦門上已經是一根頭發也不見了,頜下也是一片光溜。眉毛倒是很長,已經全發白了,顯得寶相尊嚴,使人油然而生敬意。浩然趕忙謙遜道:“老人家太誇獎了,你這麽說小子可不敢當呀。”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老人連聲道,“小兄弟是哪個學校的,叫什麽名字?”


  他連忙說自己叫浩然,已經畢業出來工作了,在青荇貿易公司做個小職員。


  “噢,是小崔那個公司的,好孩子,好孩子。”老人說道。小崔,嘿,浩然還是第一次聽人家管自己公司的董事長叫小崔呢,好玩。


  隻聽他道:“說起來你們這個小崔還是我的學生呢。”


  原來老人是大學曆史係的教授,今年已經60多歲了,三年前退休後回到了市裏,現在賦閑在家。市裏不少人都是他教過的學生,回家後無事可幹,就自己出來轉轉,今天正巧一個人在此研究棋譜。聽到浩然朗誦的《滕王閣序》,十分入耳,不由得叫出聲來,怕自己打擾了年輕人的雅興,真是罪過。


  聽他如此說,浩然趕緊應道:“您老太客氣了吧,是小子打擾了您,老人家真是大隱隱於市呀!”


  浩然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自己對這位老者頗有敬畏之心,說話之下愈加的客氣。


  看到浩然很是有禮貌,老人又跟浩然攀談起來,說是回來後甚是寂寞,好久沒有見到可以深交之人了。言罷,就盯著浩然仔細打量起來,連連點著頭說:“你這孩子不一般呢,終非池中之物,你這位小友願不願意與老夫作個忘年之交?”

  浩然也摸不透老人這話是什麽意思,就運用異能探測一下他心中所想。這一下不要緊,讓浩然更是大為吃驚。浩然竟然不能發現他心中的念頭,趕緊收起了自己的意念。


  “小子正願時時向你老人家請教呢。”浩然謙恭地說。


  看到浩然與老者說了半天也不回去,同事們也都慢慢走了過來,當先的自然是餘晨餘部長了。


  餘晨也很驚奇,心道這個浩然是怎麽回事,怎麽跟一位素不相識的老人說了這麽久的話也不回來,莫非是怪人見麵不成。


  看到又過來一幫年輕人,老者也很高興。看到餘晨的時候他愣了一下,又仔細打量了她半天。搞得餘晨很是莫名其妙,但是她也很有禮貌,站在那兒沒說話,看浩然對他很是尊重,也沒有露出不悅之意。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小泵娘,你媽媽是不是姓李呀?”這下餘晨心中更是驚奇,這個老頭真有意思,居然知道我媽姓什麽,他不會是個算命的吧,也不會這麽神吧。


  出於禮貌,餘晨還是很乖巧地回答說:“是呀,我媽媽叫李彤,您認識我媽媽嗎?”


  聞聽此言,老人又“嗬嗬”笑了起來:“我認識你媽媽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女孩呢,我還認識你的大舅呢。說起來,我跟你外公當年還是同班同學呢,當時我們兩個非常莫逆。”


  老人歎了口氣,非常的傷感:“想不到你外公他英年早逝,已經作古快二十年了,現在連他的外孫女也長這麽大了。”


  “原來你是我外公的好朋友呀,真是太失禮了,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呀?”她一派小女孩的天真,這餘晨有時還挺幼稚的。


  “連你媽媽都好多年沒見過我了,你大舅和你媽媽都還好吧?”老人一臉的慈詳,讓人不由得生出親近之意。


  餘晨回答道:“他們都很好,勞您老掛念了,回家我一定告訴媽媽,讓她去看您去。”


  老者看到自己隻與餘晨說話,怕是冷落了浩然,老者仍是掩不住對浩然的欣賞之意,回頭對浩然道:“怎麽,你們兩個是同事麽,真是一對璧人呀。願不願意去我這個老頭子家裏作客呀?”


  一番話說得他們都挺不好意思的,不由互相看了一眼,餘晨還用鼻子衝浩然輕哼了聲,浩然也瞪了她一眼。然後都趕緊回頭對老者說願意,就是不敢打擾。


  最後老人說道:“那就這麽定了,明天你們要有時間的話,就來我家裏坐坐吧,老頭子是灑掃相迎呀,我家老太婆也是最喜歡孩子的。”


  說罷,老者告訴浩然他的家庭住址,他就住在公園附近。回頭對他們一幫同事說道:“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吧。”浩然趕忙幫他收拾好東西,他夾上棋盤慢慢地走了,雖然60多歲的人了,但看不出一點龍鍾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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