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都怪我無能
蘇錦繡抬頭含情脈脈地看著程嬰，程嬰卻一個勁的搖頭，表情看上去顯得十分的沮喪。
“我不是一個好男人，都怪我又笨又弱，讓你懷了我的骨肉還要受旁人的欺負，我……我真恨我自己！”
程嬰說著抬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他真的用力了，打完之後臉上一片紅，那聲脆響把蘇錦繡嚇了一跳，她連忙拉住他。
“相公你這是做什麽，你怎麽能打自己呢，這都不怪你啊，我何曾嫌棄過你……”
“娘子，我以為我這般愛你護你，旁人就會像待我一般待你，沒想到欺負你的人竟然是我母親，是我做得不好，讓她對你有成見，都是我這個做丈夫的不好，讓你跟著受氣。”
程嬰說著又一巴掌打在自個兒另一邊臉上，剛剛哭得眼睛通紅的蘇錦繡心疼得又是滿眼淚花，傷心地將他雙手抱住。
“相公，相公你別打了！”
蘇錦繡嘴上喊著，心裏卻有些好笑，沒想到這個程嬰對自己下手還挺狠的啊，是個演戲的好材料，這一波合作非常愉快。
“我沒用，我該打！”
“嬰兒，你給我住手！”
老太君向來疼愛程嬰，看見他如此痛苦，也是分外揪心，連忙起身將程嬰的手抓住，對麵一看，程嬰眼裏已經隱隱有了淚光。
“祖母，孫兒越想越來氣，孫兒咳咳……”
程嬰說到一半又猛烈咳嗽起來，這麽一咳淚水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湧，他原本個子就高，咳嗽起來佝僂著的樣子更顯得淒涼可憐，蘇錦繡也梨花帶雨地偎在他懷裏低泣，老太君看著這一幕更為心疼了。
“相公，相公你莫動氣，當心身子啊！你這樣為妻心裏更難受了……”
程嬰咳了好一陣子才緩和下來，把蘇錦繡抱在懷裏，低頭挨著她的臉蹭了蹭，在她耳邊低低呢喃，“娘子，委屈你了娘子……”
蘇錦繡也緊緊挨著他，弱弱地回應，“相公，我不委屈，你對我夠好了。”
老太君看著這小兩口被大夫人逼得如此艱難，心裏是又無奈又氣惱。
“嬰兒，你快莫責怪自己，說來也是我這個做祖母的不對，管不好自個兒的兒媳，讓她這般無法無天。”
“祖母，您別這麽說，孫兒有個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
程嬰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蘇錦繡從懷中鬆開，轉身一下跪在老太君麵前，由於動作太快用力又重，膝蓋磕在地下一聲悶響，著實把蘇錦繡嚇著了。
“相公！”
老太君也是一臉疑惑，隨即上前去扶程嬰，“嬰兒，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程嬰執拗不肯起來，卻抬頭看著老太君說道：“祖母，這是孫兒今生最後一次叫您祖母了，母親容不下錦繡，我便帶她離開就是，原本我也不是程家的血脈，既然母親另有打算，我也不想令她為難……”
老太君一聽，程嬰這是要離開程家，這小子簡直胡鬧！當時便氣得黑了臉，撈起手杖便往程嬰身上打，“你這個臭小子，你聽聽你自己這說的是什麽混賬話！”
程嬰挨了老太君的打，卻倔強地直挺著身子，繼續說道：“老太君，我自小在程家長大，您待我如親孫兒一般，我視你比親祖母還親，何嚐不想為程家出力，可惜我身子羸弱隻會拖累人，如今連我自個兒的妻兒都沒法顧全，我又有何顏麵留在程家。”
他如此說著，老太君則繼續把那手杖往他背上打，怒斥之：“你這混賬小子，你心疼錦繡，就不心疼我這個老婆子，你隻管拿你養母的錯誤來折磨疼你的人，我白疼了你二十年，你這良心是讓狗吃了不成？”
蘇錦繡看著程嬰挨老太君的打，在邊上假意勸和，“老太君，老太君別打了，相公，你快跟老太君認個錯啊！”
“老太君，養母雖未生我，可對我也有養育之恩，錦繡是我的愛妻，她受了旁人的委屈我大可去替她出氣，可偏偏是養母所為，這實在是讓我左右為難，養母嫌我無能連著我妻兒也不放在眼裏，我若再不作為，將來又如何麵對嶽父嶽母，您就成全了我吧！”
“混賬，越說越不像話了！”老太君氣得直把手杖往程嬰背上打，程嬰卻好似不知道疼一樣，幹脆一下一下磕起頭來。
蘇錦繡看他挨的棍子差不多了，這才上前去，本打算拉住老太君的手阻止她，可轉念一想，既然程嬰要使出這苦肉計，她不妨給他再澆點油。
如此想著，蘇錦繡上前直接撲在了程嬰背上，老太君手快，一棍子打在蘇錦繡身上，蘇錦繡咬了咬牙，隻抱緊了程嬰，眼淚汪汪地求她：“老太君，別打了，您就饒了相公吧，成全我們，讓我們走吧，我不怕跟著他過苦日子！”
老太君看蘇錦繡摻和進來，也不忍再打下去了，拄著手杖看著這對相擁而泣的小夫妻，不由得老淚縱橫。
“你們這兩個孩子，受了委屈說出來就是了，我老婆子又不是死了，但凡程家有我在一天，就能為你們出這口氣，由不得她二人再興風作浪，你們要是再說出要離開程家這種話來，我，我就……”
老太君一時語塞，隻無奈歎了一口氣，手杖在地下重重敲了幾下，“你們兩個在程家小輩當中是我最為喜歡的，你們要是帶著我重孫子走了，你們就不怕氣死我！”
程嬰起身將蘇錦繡扶起，將她摟在懷中，哽咽著回道：“可是老太君，錦繡懷了身孕尚且沒能被養母善待，若是您為此事責罰了養母，依她的性子，她必定會對錦繡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說著低頭輕輕撫了撫蘇錦繡的發絲，兩人默然對視，蘇錦繡靠著他的胸膛，也是一臉擔憂。
他接著說道：“府上看管雖嚴，可難免百密一疏，我這十幾年病弱孤獨，好不容易有錦繡這般賢良的好妻子為伴，倘若錦繡和孩子有一絲半點差錯，我該如何獨自過活，如何麵對嶽父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