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說我多管閑事
兩人一回府，蘇錦繡便帶著連翹往二夫人那邊去了，程嬰本想攔她，但看蘇錦繡那般執拗怕不是他能攔得住的，加上自己也對二夫人不滿，索性放任蘇錦繡去給二夫人提個醒，若能讓她有所收斂也好，實在不行他再去把人領回來小事化了便是。
“二夫人，大少奶奶來了，說是有事要跟您說，您看奴婢要不要把她帶進來？”
奴婢忽然進來稟報，二夫人聽聞來者是蘇錦繡，心裏也清楚她是為著鋪子這幾天換人的事而來，便讓丫鬟去將蘇錦繡帶去花廳等著，自己整理了物件才過去。
“錦繡，你來了？你可是第一次到我這兒來，春紅，快去給大少奶奶上茶水點心！”
蘇錦繡看著二夫人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心裏膈應卻也衝她笑得和顏悅色，“錦繡見過二夫人。”
“你同我客氣什麽，來坐下，有什麽話我們喝著茶就著點心慢慢兒說。”
蘇錦繡也懶得客套，開口直接拒絕，“多謝二夫人，我才剛吃過，不必勞煩了，今兒個去鋪子轉了一圈也挺累的，準備過來問您件事，問清楚了就走。”
“既然如此，那你就問吧，說說，是什麽事兒？”
二夫人剛把話問出口，不等蘇錦繡說話，倒恍然大悟似的，自己緊接著說道：“哦，我倒想起來一件事，你說你剛從鋪子裏回來，莫非要問的是鋪子夥計換人的事？”
這二夫人倒是不裝糊塗，上來就主動說事，看來她還真是底氣很足？蘇錦繡腹誹著，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
“二夫人真是好記性，我要說的正是這件事，我和相公近來剛接手了仁興堂和附近的幾家鋪子，沒兩天就發現這些鋪子的收入下降了許多，無一例外，我今兒個跟相公都去瞧了瞧，聽說二夫人您把鋪子裏的老夥計換了，所以想來問問您，這鋪子裏的老夥計可是犯了什麽事兒，竟值得勞動您大老遠的去換了他們？”
蘇錦繡的語氣不冷不熱，但把二夫人做的壞事說得夠清楚了，這二夫人聽她直接不加掩飾地說出來，開始有點驚訝，很快又擺出漫不經心的表情來。
“你說這事兒啊，說起來我也氣，那幾家鋪子原來的夥計，一個個的看著老實，沒想到竟然監守自盜，夥同賬房把鋪子裏的銀子私吞了不少，還有幾個把鋪子裏的貨偷偷地賣給熟人賺差價，要不是有長良心的夥計來告訴我，鋪子不知要損失多少……”
二夫人睜著眼睛把瞎話說得是一套一套的，什麽責任全推到了夥計的身上，聽得蘇錦繡簡直想笑，她真以為自己是個好欺騙的包子小媳婦？
等二夫人瞎說編得差不多了，蘇錦繡才不慌不忙地說道：“二夫人說的這些，我和相公問過鋪子裏的老夥計，連鄰鋪的人都問了，並未聽說您說的這些情況。”
二夫人還想狡辯，蘇錦繡緊接著說道：“二夫人處置這些夥計我是沒意見，畢竟您一個長輩替我們小輩分憂也是一件好事，隻不過凡事都講個真憑實據，這些夥計要是被冤枉了，對鋪子來說是一筆大損失，他們要是真貪得多了，您把證據交給我和相公，我們合計著把他們扭送去官府給他們吃點教訓如何？就這麽白白地放他們走，豈不是更虧得慌？”
二夫人見過蘇錦繡跟人爭辯，也聽自家兒媳說過她的伶牙利齒，但沒想到這出籠沒幾天的黃毛丫頭竟然這麽會說，上來就指著她要證據，一時有些為難。
“你說證據？證據我自然是有的，隻是把這些人攆出去後想著用不到了，便讓下人處理了，你想看我這兒也找不著啊。”
二夫人說著臉色一變，反倒不悅地用長輩的姿態來壓蘇錦繡，質問她道：“錦繡，我換人也是為了你們好，莫非你還信不過我這個長輩，我會害你們不成麽？”
想平白把誣蔑長輩的名頭摁到她關上？想得倒美！
蘇錦繡不甘示弱又溫和賢淑地說：“二夫人真是說笑，錦繡哪敢呢，謝您都來不及，隻是咱們程府就您和大夫人兩個女主人管事，這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和下人的規矩樣樣都要經您們的手，您和大夫人著實是勞苦功高。”
說到一半，蘇錦繡話鋒一轉，“可您雖是個賢能人，到底是血肉身軀，事情做多了身子疲累暫且不說，我們夫妻倆的產業都已經分下來了，老爺一再叮囑我們自己好生經營，我們也打算自個兒好好地練練本事。您這次不知會一聲就給鋪子裏換人是出於好心，可這要是讓旁人知道您這個長輩還為我們小輩的操心，傳出去多不好聽，我和相公總受您恩惠心裏也過意不去，您說是不是？”
二夫人聽蘇錦繡說完這番話，臉上徹底沒了笑意，心裏更覺得這個蘇錦繡不知好歹，這話說得倒是光鮮，不是拐著彎在說她多管閑事，讓她以後別再插手程嬰的生意麽？
好家夥，這才進門不過五十個日子，就敢一個人跑到她麵前來爭權了，連她那個廢物相公都不敢放一個屁，她倒膽子不小？不治一治她，她是真不知個天高地厚了。
“錦繡，你這話我怎麽聽著還帶刺兒呢？你是拐彎抹角的在說我管了你跟大少爺的閑事？”
蘇錦繡淡淡一笑，“二夫人誤會了，我這是想著您每天事務繁忙，想讓您多歇息歇息，這天兒就快熱起來了，這東奔西跑的多累人啊。”
您呐，哪涼快哪呆著去！
二夫人自然聽得懂她的話，方才還維持著體麵，這下可是冷了臉，盯著蘇錦繡的眼睛裏滿是挑剔和逼迫。
“你別把你這套用在我身上，話說得好聽，一進門就又是要證據，又是讓我少管閑事，你眼裏哪還有我這個長輩？你們產業是分下來了，可當初這些鋪子可是姐姐姐夫交到我手上的，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懂做生意，我身為長輩幫你們搭把手倒還有錯了是不是？”
二夫人說著站了起來，一副被蘇錦繡氣得連站都站不穩的激動樣，蘇錦繡看得一臉莫名，淡定地坐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