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誰拜堂嫁誰
蘇錦繡，她縱然和蘇錦榮是堂姐妹，容貌生得也不差，可到底不是蘇錦榮。
一個是天上的仙女，一個卻是市井的潑婦，他若不是礙於限製，怎會忍氣吞聲受了蘇家的違約？
他遲早有一天會將這樁婚事作廢，至於她蘇錦繡，若是再在府中胡作非為，他也斷不會由著她。
過了一會，管家傳來消息，說是老太君讓人看了吉時，未時二刻拜堂。
沒想到一直到未時初刻程嬰也沒起床，說是病情加重了，不但如此，還將他的二弟給推了出來做替身。
蘇錦繡一個人站在喜堂裏分外尷尬。
“昨兒個嬰兒是病發突然才不能來拜堂，今兒個卻是因為昨夜挨了蘇姑娘的打病情加重了，蘇姑娘就委屈委屈，和睿兒拜了堂如何？”
蘇錦繡不回答，老太君又說道：“錦繡啊，他們哥倆平日關係最好，讓睿兒代勞也是無妨，你不必有所顧忌。”
蘇錦繡蓋頭下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程嬰啊程嬰，他丫的是有多看不上她蘇錦繡？就連配合她拜個堂都不肯？
昨晚兩人交手的時候，她可壓根沒看出他哪裏像是有病的，偏偏她動手之後他才開始顯露弱勢，這根本就不合常理，隻有一個可能便是他在裝病。
程家雖隻是鄉紳之家，卻也有不少家財，程老爺四個兒子必是勾心鬥角的，身為長子的程嬰裝病也是情理之中。
那麽問題來了，他裝病便裝病，為什麽偏偏要在她進門這天裝，故意不來拜堂？分明是因為他對這樁婚事不滿意，對她蘇錦繡不滿意！好，反正她也不喜歡他，這堂他愛拜不拜！
“可以！”
程老爺見她同意終於鬆了一口氣，卻不想她又說道：“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蘇姑娘但說無妨。”
“我蘇錦繡這個人從小就好認死理兒，相信緣分一說，程大少爺在大喜之日突然病發不能拜堂，又誤打誤撞被我打傷，今兒個這堂又拜不成，可見我蘇錦繡與程大少爺是注定無緣了。今日程二少爺若是與我蘇錦繡拜了堂，那我蘇錦繡便隻好認了這個夫君，至於程大少爺，我祝他來日另娶佳人，如何？”
滿屋子的人都為她這話吃了一驚，還能這樣？
程老爺夫婦也分外為難，原本程嬰這個狀況能攀上蘇家的親事已經實屬不易，老二身體健壯又不愁娶妻，要是把他倆對調了可不是要讓程嬰一輩子娶不到門當戶對的妻？
“這，不大合適吧？”
“我倒覺得合適極了，程老爺若是拿不定主意，大可去問問病榻上的程大少爺，這二少爺是他叫來的，不是麽？要麽他自己來和我拜堂，要麽我蘇錦繡便嫁給和我拜堂的二少爺。”
老二看著蘇錦繡瑟瑟發抖，難怪大哥把這差事交給自己，這女人太可怕了！
“爹娘，等我去問問大哥！”老二轉身撒腿就跑。
片刻之後，老二一進門便把喜服扔給自家大哥，“大哥，這活兒我不幹了，那女人說我要是和她拜了堂，她便非嫁我不可，我還這麽年輕，喜歡我的姑娘這麽多，我可不想跟潑婦過一輩子啊啊啊！”
沒錯，蘇錦繡昨日在門前跟妯娌一戰成名了。雖然她說得有理有據，但她說贏了，又是那兩個潑辣丫頭的主子，妯娌們便把七巧連翹的份兒也添油加醋地抹到了她身上。
如今在程家老二和程嬰甚至程家所有人的認知裏，蘇錦繡就是個心機庶女，想盡辦法騙到豐厚嫁妝嫁到程家，一進門就跟妯娌吵架蠻橫之極的厲害角色。
“什麽，她真這麽說了？”
自家二弟的性子程嬰最是清楚不過，可他平日雖然咋咋呼呼的，卻很少表現出恐懼，更不會在自己麵前說謊話。
看來這個女人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竟然用這麽卑鄙的法子逼他出去拜堂？
“大哥啊，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她真是這麽跟爹娘說的，你再不出去我的終身大事就折在她手裏了！”程老三死死握著長兄的手含淚央求，他可不想娶一個像堂嫂那樣的母老虎，和堂哥一樣天天被訓！
“行了，沒你的事了。福子過來給我更衣。”
“大少爺來了！”
蘇錦繡聽見通報，心裏暗自篤定，這家夥根本就是在裝病！
“嬰兒來了，吉時已經到了，你們二人快快拜堂吧！”
老太君看見自家孫子，歡喜地催促道，打量著這兩人連連稱讚，“真是頂般配的一對兒！”
喜樂又再響起，司儀高呼：“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禮成，起！”
拜堂的節奏不快不慢剛剛好，可是禮成之後，蘇錦繡站在原地卻久久沒等到程嬰過來揭開蓋頭，原來程嬰拜過了堂連看也不看蘇錦繡一眼便轉身走開了去。
“嬰兒，揭蓋頭啊！”老太君提醒了一句。
程嬰聞聲停住腳步，緩緩走回蘇錦繡身側，拿過稱杆粗暴地挑起蓋頭一角，連她的半張臉都沒看見，便放下稱杆轉身離開。
蘇錦繡看著他移動緩慢卻分外疏離的紅衣身影，兀自抬手將蓋頭整個從頭頂揭下，悠然拋在地上，轉身笑看著堂上的幾位，“如今這堂拜完了，我就回新房歇息了。”
程嬰這麽無視她，說明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簡直是正中下懷！
回榴花院的路上，主仆三個直覺得身輕如燕。
是夜，程嬰仍在西邊廂房，新房連踏都不踏一步。
次日一早，按照習俗新成婚的夫婦要向公婆長輩敬茶。
程嬰老早就派人到蘇錦繡屋裏通知她做好準備，蘇錦繡卻故意拖著他。
“小姐，大少爺的人又來催我們了，您看要不要現在就去？”
蘇錦繡瞄了一眼燒到盡頭的第四炷香，搖了搖頭，“再等會兒吧，去早了也是聽些廢話。”
“好！”七巧無比讚同，就是要給程大少爺一個下馬威，讓他欺負人。
西邊廂房，程嬰已經等了許久許久。
“少爺，少奶奶那邊還不走，您看……”
“我親自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