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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突如其來的撂地兒(完)

  如果說平時在台上演出的感覺是比較賣力的,那站在這兒馬上步入初夏的街上就是頗為享受的。


  不僅張九德覺著新鮮,就連張雲擂都新鮮無比。


  不過這要是被老些時候跑江湖的藝人知道,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哭。


  什麽時候撂地兒成了新鮮事兒了?

  其實張雲擂最覺著新鮮的還是撂地兒的時候給張九德捧哏,二爺啥時候給人量過活兒?

  這不還是張九德這即興創作的性質也勾起了二爺心裏的那點兒新鮮勁兒嘛。


  張九德也是靈感迸發才覺著好玩兒的。


  他現在的腦子一片清明,隻感覺無數的靈感從內心湧出,隨便兒說兩句都是俏皮的味道,在看麵前坐著的老大爺老太太們。


  從最開始的被開場門柳兒吸引到現在聽的津津有味兒,他內心深處也湧現出一種之前在台上說不同的感覺。


  隻覺得從裏到外都是新鮮的。


  一個沒有撂地兒過的相聲演員不是好演員。


  這話也不是空穴來風。


  老時候哪些個有本事的藝人不是從撂地兒開始做起的?


  張九德看著自己身下坐著的老大爺們,看著他們聚精會神聽自己說包袱的模樣,心裏沒由來覺著激動,但也沒表現出來,隻是借著這份激動化為動力繼續往下說著。


  他臉上的笑意依舊輕鬆:“後來,在媒婆的介紹下,閻鶴祥的母親就嫁給了閻鶴祥的父親,再後來有了閻鶴祥。”


  “這樣啊。”張雲擂也笑著往下繼續捧。


  其實二爺的捧哏勁兒也就那樣,他本身也不是靠著相聲功底吃飯,出名的無非就是唱的幾句,更甭提量活兒功底,比起黎九天都有著不小的差距。


  但這頭一次跟張九德配合,這兒也沒有什麽內行人,也沒人感覺不妥。


  反正就張九德有點兒莫名的使不出全力就對了。


  張九德笑著道:“閻鶴祥小時候,特別的淘氣,考試考的不好,怕挨揍, 經常自己改試卷上的分數, 比如考了0分,就在前麵加個10。”


  “這能糊弄誰啊?”張雲擂無語。


  張九德臉色一正:“有時候考了負數, 那就把等號加一個絕對值。”


  “好嘛!絕對值都知道還考試考不好呢?”張雲擂臉上稍稍帶著誇張,瞪大了眼睛。


  台底下見張雲擂表情,也都給出了幾分善意的微笑。


  張九德攤手:“過了兩三年,閻鶴祥的父親發現他的分數有問題。”


  “怎麽發現的?”張雲擂一臉疑惑。


  其實這也就全憑猜包袱, 張雲擂也不知道張九德的包袱怎麽抖, 他現在要做的並不是幫張九德把包袱抖出來,而是順著張九德的話往下說,讓他自己抖。


  沒辦法,完完全全頭一次見這個本子。


  張九德歎了一口氣:“那成績有一半是紅色圓珠筆寫的, 有一半是黑色鉛筆寫的。”


  “才發現啊??!”張雲擂一臉懵逼。


  “哈哈哈哈哈!!”


  這段包袱也逗樂台底下坐著的老大爺老太太們。


  全都看著張九德。


  “這小夥子真有意思。”老大爺們看著張九德, 眼神裏透著一股子笑意。


  張九德也嘿嘿一笑,臉上變為嚴肅繼續道:“閻鶴祥長大後,跟我們一塊兒拜了師, 閻鶴祥是藝名,本名叫壯壯,藝名是我師父給起的,名字的寓意非常好。”一邊兒說著一邊兒豎起大拇指。


  “什麽寓意啊?”張雲擂一臉茫然,他還真相信了張九德臉上的嚴肅以為他開始正經了….

  張九德一邊兒睡著,一邊兒伸手往張雲擂身邊兒一指:““鶴翔”諧音喝翔,也能拆開了念,很有氣勢, 往地上一指:hè!翔!!”


  “噢!!!”張雲擂臉上也露出壞笑, 裝作恍然大悟發樣子:“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張九德也壞笑著附和點頭:“非常的文雅,這也彰顯出了咱師父的學問。”


  “那是那是。”張雲擂也壞。


  “這倆孫子這麽壞啊。”老大爺們也開懷大笑, 奶奶的, 這背後說人的壞種咋就讓人不覺著他壞呢?


  “真喜見人。”不少老太太也樂出了聲音,對著身邊兒的人指著上麵站著的倆人評頭論足。


  一番笑過之後, 張九德笑著道:“閻鶴祥之所以能給咱師父的兒子當捧哏, 是因為他們倆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 用老時候的話叫光屁股玩到大的。”


  “這就是交情啊。”張雲擂深感為然。


  “那年少班主6歲, 閻鶴翔21歲,也因為光屁股在大街上亂跑被勞教了三年。”張九德一臉正經的歎了一口氣。


  “去去去去!!”張雲擂本來還有點兒唏噓, 被張九德這一句話給帶跑偏了…


  “哈哈哈哈哈!!”


  台下的老太爺們也都哈哈大笑,笑得暢快。


  張九德繼續豎起大拇指:“閻鶴祥當年是他們一群孩子領頭的孩子王, 和咱少班主經常一起玩撒尿和泥,少班主撒尿,閻鶴祥和泥,後來閻鶴祥用泥做了一套餐具送給少班主他們家,少班主他們家不敢用,於是轉送了他大爺家喝湯用。”


  “糟踐人不糟踐人啊?!!”張雲擂一臉無語。


  這包袱效果還真就不錯,在撂地兒這兒老大爺們笑的很開懷。


  當然也不乏正經人,但再正經也知道倆人在台上那是說段子,倒不至於是真事兒。


  張九德嘿嘿一笑:“閻鶴祥成年後, 找了個媳婦比她小7歲,柳葉眉毛丹鳳眼, 櫻桃小嘴一笑有個酒窩,十分的好看,身材也特別的好, 從正麵看是S型身材,側麵是Z形。”


  “找了根麵條摟著?”張雲擂一臉懵逼。


  “哈哈哈哈!!!”


  老大爺們這次笑是被張雲擂捧樂的。


  神特麽找了根麵條摟著…


  這裏這一句包袱真把張九德節奏給差點兒帶偏,他腦海裏是沒有這句話的, 但是張雲雷這一句話瞬間就把節奏給帶起來了。


  從這裏也能看出來張雲擂的本事也不是蓋的,最起碼有登堂入室的本事,其實想想也能想出來,要是沒點兒本事,怎麽可能會被評為平西王?

  那也是真刀真槍一點一點拚出來的。


  要知道前世的苗阜王聲倆人可不是一般人,倆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強到爆炸。


  其實在相聲這領域裏但凡能弄到一點名氣的誰不是有真本事的?


  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這倆人身上,張九德倒也不至於被帶出戲,他反應照樣挺快,這麽多年的舞台經驗他是一點兒都沒慌。


  “身材好啊!”張九德一本正經。


  “身材好也不能這麽扭啊。”張雲擂不正經起來那是真放的開,手腳褲襠一塊兒用,身體扭的七扭八歪的…..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張雲雷的動作,台底下早已經笑翻了一片。


  到這兒,張九德也被帶的放開了, 他承認自己剛才有點兒小看張雲擂了,本來還有點兒收著, 現在他知道了張雲擂的本事, 是完全放開了。


  張九德嘿嘿笑了一聲,身體開始慢慢帶著韻律扭:“以前是跳舞的,不是咱們想象的那種脫衣舞,沒那麽邪惡。是穿衣舞。”


  “什麽叫穿衣舞呢?”張雲擂一愣。


  他完全就是摸著石頭過河,抖機靈也都是臨時抖,剛才他能靈光一現抖一抖,現在隻能按照張九德的本子一點兒一點兒來。


  張九德臉上愈發嚴肅:“就是上台之前先脫光了,在舞台上一件一件的穿。”


  “去去去!!”張雲擂差點兒沒笑場,特麽的,神特麽穿衣舞….“這不犯法嘛這!”


  “哈哈哈哈哈!!!”


  老大爺們也被這個穿衣舞給整跑偏了,全都笑的不成樣子。


  張九德點點頭,順著張雲擂的話往下說:“所以後來不跳這個了,改跳交誼舞,跳完了就交易,所以叫交易舞。”


  “交易什麽啊?!?!”張雲擂瞪著眼睛,推了一把張九德。


  交易什麽這個時候不用說大家都心照不宣。


  老大爺們也都哈哈大笑,都活到這個年紀了啥不懂?誰也不用解釋什麽,全都知道倆孩子嘴裏的話是什麽意思,不禁紛紛感歎,這倆小夥子是真有點兒東西。


  等觀眾們樂完了,張九德嚴肅著臉繼續道:“閻鶴祥和他媳婦那叫一個恩愛啊,說相聲上台前還得和他媳婦視頻,就那麽膩歪,打開微信,發一個10塊錢紅包,他媳婦跟他聊5分鍾。”


  “這也確實挺有情調。”張雲擂一臉認同的點點頭。


  張九德嘿嘿一笑:“那是,閻鶴祥主要是辦會員了,其他人和他媳婦聊都得20。。”


  “陪聊啊??合著是這麽恩愛的啊??!”張雲擂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這包袱也是獲得不小的反應,老大爺們笑的都快岔氣了。


  這倆瘦高個看著挺正經的人,說話這麽不著調,但偏偏又可樂…..

  應了那句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張九德嘿嘿笑著繼續道:“他媳婦給他生了個兒子,這孩子長的那叫一個可愛,大眼睛小嘴,皮膚非常的白嫩,長的一點都不像閻鶴祥。”


  “那有問題啊。”張雲擂聳肩。


  張九德繼續道:“閻鶴祥是處女座,屬雞,也難怪來咱師父這兒說相聲,處女雞也就咱師父家消費的起。”


  “去你的吧!你這話可不興亂說。”張雲擂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捂住張九德的嘴。


  “哈哈哈哈!!這麽埋汰自己師父啊!”


  “害,你沒聽郭德鋼說過嘛,相聲裏說同行沒事兒。”


  “倒是這麽個理兒。”


  “這倆孩子說的這麽好,老閆你不是認識德雲社裏的人嘛,能給他倆引薦引薦。”


  “再說吧,害。”


  “……”


  底下笑的同時又竊竊私語。


  張九德聳聳肩:“這麽多年沒火起來的原因主要是沒有一個好爹。在咱少班主的慫恿下準備轉行,為了火,勵誌要成為一個歌星,於是去歌廳和夜總會去駐唱,有安排就台上唱唱歌,沒事的時候和客人聊聊天,如果要帶走那得另加錢。”


  “這可不是什麽正經生意!”張雲擂趕緊攔著。


  張九德繼續笑著道:“後來沒有加錢的那種生意,於是再次轉行去拍戲,拍戲得找那種大IP電影,德雲社投資的,導演咱師父,紀傳體題材的電影《大渣男閻鶴祥》,出國去亞馬遜的大森林裏拍,閻鶴祥沒有護照,偷渡過去的,電影內容就是閻鶴祥在大森林裏跑,跑到海邊,看到兩條鱷魚,一公一母,閻鶴祥上去一拳把公鱷魚打死了,和母鱷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這不倒是不像正經導演拍出來是戲。”張雲擂倒是認真的點頭。


  “哈哈哈哈!”老大爺們又是一陣笑聲。


  這不還是埋汰自己師父的嘛。


  張九德繼續往下說著劇情:“畫風一轉,劇情來了一個很大的升華,閻鶴祥來到了撒哈拉大沙漠,十天十夜沒有喝水,就在快渴死的時候,看到一個皮鞋,一灘牛糞,閻鶴祥吃了皮鞋和牛糞後,一口氣走出了大沙漠!”


  “霍!這麽猛啊!”張雲擂瞪大了眼睛。


  張九德豎起大拇指,一臉由衷的佩服:“要說這電影拍的是真好,劇情跌宕起伏有深度,一看就是咱師父拍的,後來電影院線不讓播,在線視頻也不讓上,於是閻鶴祥隻能買了一堆光盤刻進去,然後去天橋下麵去賣光盤。”


  “這麽慘啊。”張雲擂臉上浮現出同情。


  張九德歎了一口氣:“”後來光盤賣的不好,也沒火成,就成天無所事事,沒事就去機場T3航站樓後邊的飛機跑道上近距離看飛機起飛,拿個小馬紮往飛機跑道上一坐,就這麽看。後來因為差點把飛機絆倒,被保安帶走了。”


  “這是瘋了吧這!”張雲擂瞪大眼睛。


  張九德眼看說到這兒天色不早了,他給張雲擂使了個眼色,表示自己還剩個底兒了就。


  張雲擂會意。


  張九德一攤手:“閻鶴祥,就是這麽一位,樸實無華且枯燥的隱形富豪。”


  “這算什麽富豪啊?”張雲擂直接笑場。


  張九德也笑了出來,倆人鞠躬。


  表演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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