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攢底兒
太平歌詞這種東西，說句實話，不上點兒年紀是聽不進去的。
但是張九德這嗓子的韻味兒，哪怕你是個小孩兒你都會覺著好聽。
就跟小時候聽什麽天上下凡三聖母，留下沉香和爹住～～這種歌的發覺差不多，猛地一聽，奶奶的好聽啊！
但是仔細聽，這種歌經不起斟酌反複的。
張九德就不一樣，他的嗓音上來就抓耳朵，而且這種曲調兒雖然簡單，朗朗上口，但是你真琢磨起來反而沒有那麽好唱。
台上張九德唱完一首小調，觀眾們熱情滿場。
但是相聲得繼續往下說。
《雜學唱》為什麽叫這名字？
說的就是一個“雜”。
天南地北的，昆曲京劇的，河北梆子唱大鼓的等等，什麽都能拿來學。
而學唱就是點睛之筆了，為什麽是學唱？
為的就是突出一個“學”字。
接下來的劇情的走向就是張九德拋幾個包袱，黎九天接一下，再學別的流派唱法。
而張九德學唱說真的，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什麽河北梆子。
什麽黃梅戲。
什麽說唱。
什麽歌曲….
等等等等，一場雜學唱說下來，差點兒就把台底下的觀眾給唱濕了….
太好聽了。
觀眾們熱情的幾乎不能自已。
“跟開演唱會似的…..”
後台的師兄弟也都快整無語了。
為嘛？
這是他們進入德雲社學相聲以來，第一個遇到的這種情況，而且還隻在張九德身上出現過….
觀眾們就跟小迷弟小迷妹看到自己的愛豆一樣，瘋狂的讓張九德：“再來一個！”
“再唱一個！”
這就是張九德觀眾們…..
這明明是相聲的舞台啊喂！
沒人李姐為什麽。
唱得好是唱得好，這我們認了，但你不是歌手啊哥哥，寧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相聲演員啊….
其實這時候張九德的相聲已經到了尾聲了。
接下來就是尾活兒包袱一抖，倆人下台的時間了。
但問題是看觀眾們的意思….
這是沒法兒收場的場子啊。
張九德看到一個大哥已經在蠢蠢欲動了，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似乎隻要自己敢往後台走，那哥們兒絕對衝上來抱著自己…
最重要的是，自己就算下了場，那下一組演員上來表演絕對垮掉….
現在整個四隊已經沒人能接住自己的場子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這場相聲已經說完了，該下台了….”
張九德看著台下不讓自己走的觀眾們，沉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說出這麽一句話。
安靜。
這句話一出來，台底下瞬間就安靜了。
然後就是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奶奶的，哥幾個撤了，為難二大爺幹嘛！”
“揍是，二大爺又不是仇人…
“看給孩子鬧騰的，小臉兒委屈巴巴的。”
“……”
觀眾們們邊笑，邊調侃。
小劇場就是這樣，最起碼現在的四隊是這樣的。
台上的人演員很台下的觀眾跟有了默契似的，不像是觀眾，更像是互相調侃的朋友。
小劇場跟大型專場比起來，是少了很多場麵，但卻多了更多人情味兒。
“我又不是不上台了。”張九德等觀眾們笑過安靜下來之後，笑著道：“我跟大家做個保證，等會兒咱們最後一組演員上台說完，我再來給大家唱一段兒。”
觀眾們隻是笑，這種事兒看了這麽年相聲，還是第一次遇見。
確實是張九德唱得好，再加上這段時間又火，導致觀眾們一時間有點兒上頭，在加上幾個狂熱粉絲的帶頭，一時間讓場麵有點兒不好控製。
“到時候，再給大家帶個神秘嘉賓。”張九德說的神秘兮兮。
“什麽神秘嘉賓？”黎九天在一旁有點兒疑惑。
他是真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嘿嘿。”張九德笑了笑，就對著觀眾們鞠躬，帶著黎九天倆人下台。
任憑觀眾們吼叫就是不在台上多留一秒。
沒辦法，這他要是真聽了觀眾們不讓自己走真留台上多來幾段，那自己不要下班了。
師兄弟們都得恨自己。
這屬於內卷了已經是，要是別的誰再遇到這種情況，你說人家是下台還是不下台？
不下台的話真的太累，頂不住。
下台的話觀眾們就有話說了啊，你們師哥張九德都留著說幾句，你不說？你耍大牌？？
當然這些也隻是猜測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但誰也不敢賭一把不是。
這邊兒張九德下台，那邊兒主持人就站到台上，“下麵請欣賞相聲《汾河灣》表演者張九南，何九華。”
………
到了後台，張九德舒服的吐出一口氣。
在台上說了幾十分鍾，雖然不累，但是疲憊。
第一時間找到劉思卿，笑道：“來休息室，跟你說點兒事兒。”
劉思卿隻是微微一笑，點頭就應。
倆人來到休息室。
休息室一人。
嶽雲朋跟孫悅倆人吊兒郎當的坐在沙發上吃著東西。
張九德沒管這倆大哥，坐在沙發上，劉思卿坐在他旁邊。
張九德伸手把桌子上的茶壺拿起來，熟練的泡起茶來。
“等會兒跟我一塊兒上台？”
張九德的聲音很輕，就是一句溫柔的疑問句，就跟很平常的聊天一樣。
嶽雲朋跟孫悅直接就豎起耳朵。
他倆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裏的疑惑與驚訝。
張九德這話不是說給他倆聽的，是給劉思卿說的。
“好啊。”
劉思卿笑著點頭，沒有別的疑惑，仿佛隻是隨口答應了一件小事兒，笑著接過張九德遞過來的茶杯。
“就唱探清水河。”張九德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
“怎麽唱？”劉思卿抿了一口茶，側身看著張九德側臉，眼神裏帶著笑意。
“一人一段兒的唱，不過得你伴奏，三弦兒這東西，我不會。”
張九德笑的很坦然。
“嗯。”劉思卿笑著摁住張九德還準備給自己倒茶的手，輕輕的接過茶壺，把張九德的茶杯滿上，也把自己的茶杯滿上。
這個輕微的細節，張九德雖然臉上沒有任何異樣，但是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真他媽溫柔體貼的好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