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善心
門外。
劉思卿的大長腿頓住，精致的小臉有些猶豫，看著坐在地上的老太太，終究還是內心不忍。
內心暗歎一聲。
大多數人都這樣。
自己都過的尚不盡人意，偏偏看不得人間疾苦。
沒有猶豫，從兜裏掏出一個深藍色的小錢夾，錢夾上鑲著爛大街的工業鑽石。
這個女孩子的生活條件並沒有很好。
劉思卿修長白皙的十指打開錢夾子，把五元麵值的錢掏出來，突然停頓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抽出旁邊的十元麵值。
隨後，黑色的眸子看向籃子裏的一支小向日葵，也是菜籃子裏唯一的一支向日葵。
“您這向日葵怎麽賣？”
劉思卿的聲音盡量溫柔。
老太太一臉麻木的說道：“一塊。”
老奶奶應許是第一次做生意，沒打聽好行情就出來了。
事實上，籃子裏的花兒都是一塊一支，如果今天能賣完，就夠老太太給自己老伴兒買一盒藥了。
劉思卿聽了老太太的報價，白淨的俏臉上籠罩一層柔和的光。溫柔的秋波中閃過一絲心疼。
她把手裏的十元錢卷起來遞給老太太，盡量裝作不經意道：“我這兒剛好有一塊的零錢，給您。”
老太太伸出枯燥的胳膊，胳膊上的血管如用一條條蚯蚓盤踞，緩緩接過錢。
麻木的神色恢複了一些神情，費力的咳嗽了兩聲，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瞎掉的雙眼，對著劉思卿道歉道：
“對不起啊小姑娘，我有些不方便，你自己拿吧。”
劉思卿輕輕嗯了一聲，彎下腰，拿起那唯一一支向日葵，放下鼻子尖嗅了嗅，花香味兒鑽進小巧的瓊鼻裏。
燥熱的天氣裏也有存了一絲心曠神怡。
“知道您不容易，這支花送給您了，但是您也體諒一下我，身不由己。”
劉思卿看著老太太可憐的坐在地上，帶著一絲愧疚，微彎下腰，很有禮貌的把向日葵雙手遞給老太太。
對於把老太太趕出店的做法，她內心也不好受。
坐在地上的老太太一臉受寵若驚，她眼睛看不見，手足無措的接過小向日葵，沒有再放進籃子，隻是緊緊的拽在手裏.……
“謝謝你，小姑娘。”老太太的布滿皺紋的臉上出現一絲害羞，聲音蒼老，語氣感歎又自責：“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那我先回店裏了。”劉思卿內心暗暗歎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老太太，內心一陣無力。
……
張九德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本來有些不舒服的內心，被這個文靜姑娘的做法撫平了不少。
小姑娘不僅長得好看，腿長，皮膚也嫩，身材完美，氣質優雅。
心地還挺善良。
放下已經吃的差不多的飯。
張九德站起身，走出門口。
臨走到收銀台前，特意看了一眼正在忙碌中的劉思卿。
大抵是工裝太厚，即使在空調房裏吹著，小姑娘額頭上依舊若隱若現的有一絲香汗。
那一道忙碌，嬌柔的身影，似乎高大了許多。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好人多。
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張九德也想為這個世界做一點貢獻，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雖然有些時間不怎麽著調，但大抵終歸是個好人。
張九德走出門，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剛從空調屋裏出來到熾熱的空氣中，他有些不適應。
“老太太，您這小向日葵怎麽賣啊？”強忍著熾熱空氣，張九德的聲音非常親和。
老太太攥著向日葵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抬頭露出一雙沒有眼珠子的眼睛，以及暗淡無光，布滿皺紋的臉。
臉上帶著微笑，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被人送花的欣慰，稍微揚了揚手裏的向日葵：
“這朵花是別人送給我的，不賣，你可以挑一挑別的花。”
走近聽了老太太的聲音，才發現，老太太的普通話並不標準。
“這樣啊。”
張九德眼神裏都是笑意。
他熟練的從兜裏拿出黑色的皮夾，上邊暗金色的lv標誌並不明顯，抽出兩張紅色大鈔。
正值15年秋，這個時候二維碼支付還沒有普及，大多數實體店商店與賣家還都是使用的現金。
這讓剛穿越那會兒的張九德不習慣了好一陣子。
“正巧兒趕上我今兒見女朋友，您老人家運氣可真好，也別坐著了，我全都要了，您說個價錢吧。”
張九德撒了個小慌，他的聲音很特別親切，在老太太耳朵裏聽來更像是天籟之音。
“啊？”
老太太臉上露出不可置信。
好幾天了，她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走在大街小巷，磕磕絆絆的，一共也就沒賣出去多少。
“那你可問對人了，我這人說話，兩個字，實在！”
張九德笑嗬嗬的，聲音充滿了陽光。
連帶著老太太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給你數數。”老太太的手慢慢的移動向花籃，一根根的數著。
九德覺得自己站著不太好，所以蹲了下來，注視著老太太的臉。
老太太的臉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也不知道眼睛是怎麽瞎的，兩個眼皮深深的凹陷進眼眶，沒有眼珠子的支撐，看起來有些恐怖。
這可真是受了大罪了啊……
張九德內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您別數了，這樣吧我占個便宜，你這一籃子怎麽著也有一百朵了，我給您一百塊錢，您看成不？”
張九德笑嗬嗬的。
“這.……”
老太太有些猶豫。
“您不樂意？”
“我這不夠一百朵，八十七朵。”老太太連忙解釋，如實相告。
“那也按一百塊錢算吧，我看您這花兒成色挺好的，我也不虧。”
張九德裝模作樣的伸手在籃子裏拿出一朵兒花來，狠狠的聞了一下。
“霍，也不知道誰種的，不僅看著精神，味道還香著呢！我女朋友指定喜歡！”
“我老伴兒種的！”老太太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驕傲。
“那行，我這兒也沒有一百的，給您兩張五十的，您收好。”
張九德笑嗬嗬的遞出手裏的錢。
兩張一百的紅色鈔票。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錢，枯燥的雙手把兩張錢分開，又遞給張九德一張。
“小夥子，還是收你五十吧，這花也沒有包裝，你女朋友不一定喜歡.……”
“您就放心拿著吧！我就跟她說這是我在花園裏現摘的！現在女孩子要的不就是這片心意嘛！”
張九德樂嗬嗬的伸手製止了老太太，他很巧妙的偷換了一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