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平靜時光
“不過我早已不複往昔，若是強行施法，怕也隻會帶來諸多難處。”
見林孤一臉懇切，老者又補充道：“而且即便她醒來，也會受到天地的處罰，會有意外發生。”
“什麽意外？”林孤心中一跳。
“五感一一喪失。”老者道：“由死複生，本就是逆天之舉，上蒼不允，天地不容，除非完成最後換命儀式。”
“這樣你還要救？”老者問道。
“救！”
“不能言語呢？”
“救。”
“聽不到也看不到。”
“救！”
“若……”
“救！”林孤打斷了老者的話，他堅定的目光讓老者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隻能盡力而為。一切就看你們二人緣分深淺了。”
林孤的眼眶微微泛紅，那一刻，眸光裏星光璀璨。
林孤俯身，向老者深深鞠躬道：“請前輩施法吧！”
老者瞥了一眼林孤，眼中也是掠過惋惜之情，緩緩道：“世間生死，上蒼注定，俗世紅塵，因緣際會。我也隻能是盡力而為，隻是有得必有失，有些結果，未必盡如人意，這點，你真明白？”
林孤握著拳頭，點頭道：“還請前輩盡力而為。”
老者回過身，雙手結成古怪的法印，開始運氣施法……
一道道金光自虛空中延伸出來，在小魔女身軀上形成某種古老而複雜的紋路，這種紋路，竟是能製造出一種詭異的生機。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林孤看著小魔女周身籠罩著淡淡的金光，一團又一團的光亮，由小聚大……
忽然，一道光柱從天而降，將小魔女整個人沐浴在一片刺眼的光亮中……
手中的截天刀顫鳴，時隔多年， 終於感應到了那本命魂的波動。
林孤身體也在顫抖，不知不覺，眼前朦朧了，在這片雨後的夜空裏，任由冰涼的麵頰上靜靜滾落著一顆又一顆淚珠……
隱約間，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冰涼的雨水啪嗒啪嗒打在自己的臉上，自己仰天咆哮，絕望而恐懼。
“幽幽……你終於要回來了，真好。”林孤流著淚，終於是發自內心的笑了。
許久，光柱終於消失了，金光頃刻間也消散了，空氣中散落了一粒粒小光點，在這寂涼的秋夜，美得就像一幅畫。
老者仿佛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身形虛淡，沒入封天尺中。
林孤怔怔地看著床上的小魔女，護心鏡發光，不死花彌漫著沁人芳香。
那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紅潤光亮。林孤此刻屏著氣息，一步都挪不開，隻死死地盯著那緊閉的雙眼。每一次的眉間微顫，眼皮抖動，盡收眼底。
終於，那緊閉了三年的眼睛，眨動了一下，這一刻，林孤聽見自己的心一下又一下地在跳動了。
長長的睫毛，如蒲扇般眨動，最後，那一對美眸，緩緩睜開……
小魔女睜著眼，靜靜地看著屋頂，眸間清澈見底。許久，她像是感應到什麽，偏過頭來，眼神和林孤相逢的那一刻，一滴淚緩緩地從她眼角滑過。
林孤愣愣地看著她，兩個人就這樣遙遙相望，眸光間倒映著彼此，在寂靜中，一眸光，仿佛萬年流轉。
……
“林孤，你為什麽一直背著我？”小魔女趴在林孤的背上，睜著圓圓的大眼，鼓著氣，嗔怪道。
這是小魔女醒來的第天，林孤帶著她在山間轉悠，欣賞美景。
“你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比較虛。”林孤淺笑著，沐浴在金色陽光中，走得格外緩慢。
小魔女輕輕靠在林孤堅實的肩頭上，滿意地笑了，昨天，她一醒來就纏著林孤把這三年間發生的事告訴自己，包括自己怎麽還活著。
雖然林孤說的很輕鬆，但小魔女能感受到，這三年裏，林孤受了多少的苦。
風吹過兩人的臉頰，帶來雨後特有的清新氣息。小魔女伸手替林孤捋了捋一側的頭發，語氣似是忐忑，又似乎害怕：“林孤，你為什麽要拚命的救我？”
“因為在那一掌落下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早已在我心中紮根了。”林孤平靜的道。
小魔女怔了怔，圓溜溜的大眼中，霧氣氤氳，多久了，經曆了多少，她終於等到了這句話了。
一切，都值了。
“林孤，我餓了。”小魔女忽然喊道。
“嗯？”林孤愣了愣，問道：“早上不是吃了兩大碗嗎？”
“你嫌我吃多了？”小魔女柳眉倒豎，掐著林孤，生氣的道：“我三年都沒吃飯了，現在才吃兩碗，你就嫌棄了。”
感受到小魔女的小動作，林孤笑了，道：“好，這就回去，給你做一鍋。”
“我不要吃米飯，我要吃肉，烤肉。”小魔女傲嬌的道。
“行，想吃什麽都有。”林孤一笑，旋即小聲嘀咕：“這腮幫子怕是又要鼓起來了。”
“林孤，你嫌棄我胖！”小魔女大叫，兩隻小手在林孤臉龐上亂抓。
聽著背上人清脆的帶著羞怒的叫聲，林孤才覺得自己是實實在在踩在這片大地上，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好像那冰冷的三年才是一場虛無的夢:。
“我們現在就去抓山雞。”
“好耶，我肚子都叫了。”
碧綠翠竹，金光點綴，兩人高高低低的笑聲，久久回蕩……
“好香啊！”坐在一塊大石上，小魔女望著那烤的黃燦燦的山雞，嘴角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好了，饞鬼！”撕下一塊雞腿，望著盼星星，盼月亮的小魔女，林孤不由得無奈一笑。
“人家這是補飯，你懂什麽！”小魔女翻了個白眼，接過雞腿，張口就咬！
“咦！聞著挺香，怎麽沒味！”小魔女詫異。
“是味覺喪失了？”林孤眼神一暗，但很快掩飾過去，笑道：“你躺了三年，身體各種感官還在緩慢恢複中，過段時間就好了。”
“是嗎？”小魔女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林孤。
看到小魔女眼裏的失措，林孤心中一酸，卻是笑道：“當然了，你一睡那麽久，以為一下子就能恢複過來啊？”
“哦！”小魔女盯著林孤的眼睛，捕捉到他眼裏似乎有著暗色一閃而過。
小口啃著雞肉，依舊索然無味。
“或許真的是我睡的太久了。”小魔女這樣想著，強壓下心裏隱隱的不安，衝林孤淺淺一笑。
望著麵前巧笑兮嫣的女孩，林孤微微鬆了口氣，轉過頭，眼角帶著盡是暗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