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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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漓登基當日，基本上除了伺候袁心的嫣紅，每個宮人都腳不沾地。歐陽漓反倒稍顯悠閑，他穿著一身簡潔白衣，陪袁心在屋內品茶。
平日裏安安靜靜的東宮也熱鬧了起來。
不知是為了樹立一個清廉皇帝的形象還是真心念舊，歐陽漓讓人把他書房內的物品通通給搬到了禦書房內。
“皇上，吉時快到了，太後娘娘吩咐了千萬不能錯過吉時！”小宇子先是恭順地朝歐陽漓說道，轉過頭之後就如四川變臉一般對著身後的宮人不耐煩地叫：“還不快點為皇上更衣。”
身後的宮人不敢怠慢，急忙踩著小碎步，取下朝服架上的龍袍來到歐陽漓麵前。歐陽漓配合地舉起雙手，任由他們折騰。
袁心在一旁看著，龍袍加身再加上夏朝冠，此刻的歐陽漓倒是頗有幾分皇帝的威嚴。
在小宇子的一再催促下，歐陽漓在袁心的迎送目光下踏出東宮。歐陽漓前腳剛走，袁心後腳就跟著出門。
連續幾日大雪紛飛，卻在歐陽漓即位之日放晴，更加讓人堅信歐陽漓是真命天子。袁心在嫣紅的攙扶下，遠遠地看著典禮的進行，登基大典按照規定，禮樂，午門鳴鍾鼓，即位，階下三鳴鞭，群臣行三跪九叩禮，百官行禮應奏丹陛大樂，昭告天下。整個儀式莊嚴而隆重，一點也不馬虎。
“娘娘，回去吧。皇上知道您在這站了這麽久會不高興地。”典禮才進行了一半，袁心就因為沉重的肚子而有些站不住，嫣紅細心地發現了她的狀態。
“我想親眼看著他接受文武百官禮拜。”袁心搖搖頭，不動搖。
“娘娘，嫣紅知道您心裏激動，但是您現在身懷六甲，您能夠承受得住這冰雪融化的冰冷，可您肚子裏的孩子承受不住啊！”
袁心看了嫣紅一眼，又低下頭看著高高隆起的肚子，最後無奈隻能答應隨嫣紅回寢宮。經過花園見臘梅開得正美，袁心便要嫣紅去摘些下來。
“娘娘，您要這臘梅作甚？”嫣紅乖乖地間幾支開得正豔的臘梅折下遞給袁心。
“以前母後有用臘梅為我做過一個香囊，可惜之前逃亡的時候我給弄丟了。”袁心一臉惋惜。
嫣紅聽完便知道袁心的意思，給她找來製作香囊的材料，在一旁看著。
袁心在山上舞刀弄槍慣了，唯一女人一麵就是彈琴了，這針線活實在一般，做個香囊也磕磕碰碰的，一會兒紮到手，一會兒跳了針，嫣紅都快看不下去了。
“娘娘，還是我來吧。”
嫣紅想要接過袁心手中的針線，袁心卻不願，執意要自己做，嫣紅隻能在一旁為她講解。
成品可想而知，並不美觀，就是拿去送人都送不出手的那種。袁心倒是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嚷嚷著要把香囊送給歐陽漓。
嫣紅怎麽看也不覺得這東西適合戴在皇帝身上，皇帝乃真命天子，身上哪樣東西不是天下無雙的？但想想，這麽醜的香囊也算是天下無雙了，因此也不打擊袁心的積極性。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麽活力十足的袁心了，自從袁族滅亡後，袁心仿佛一夜成長，嫣紅很懷念那個隻能在十八裏鋪見到的孩子，總是揚著好看的笑容，在自己的哥哥身邊蹦蹦跳跳的。嫣紅也不知道自己在操心什麽？人總是會長大的，如今當年的孩子也要成為母親了，確實不適合再那麽的孩子氣。
當夜歐陽漓歸來，有些微醉。
“心兒。”歐陽漓一把將袁心摟在懷裏，語氣像是在撒嬌。
袁心勾起嘴角，伸長了手拿來擱在床頭的香囊，在歐陽漓麵前晃了晃，臘梅的香味立馬引起歐陽漓的注意。
“這是什麽？”歐陽漓接過袁心手中的香囊，攤開一看，紅色布料上扭扭捏捏繡著不知什麽東西。
“臘梅花製成的香囊。”
“不是，我是說，這個。”歐陽漓指了指秀在上麵的不明物品。
“臘梅啊，我本來想繡龍的，可惜龍太複雜了，我老是繡不好。壞了好幾塊布料後，嫣紅讓我修成臘梅花。”相比起工序繁多，栩栩如生的龍而已，幾片花瓣組成的臘梅花要簡單得多，但是袁心還能給秀成不明物體，歐陽漓實在不能想象，要是嫣紅沒有阻止，她繡成的龍會是個什麽模樣。
“怎麽樣？我第一次弄著東西，果然，還是舞刀弄劍要容易得多，我的手都快被紮成馬蜂窩了！”袁心撅起嘴，雖然被針紮到並不會留血，但是還是會在手指上留下一個個小洞。
歐陽漓抓過袁心的手攤開來，正如她所說，纖纖玉手此刻布滿傷痕，這讓歐陽漓有些心疼。
“很好看，謝謝你，心兒。下次這種事情讓下人做就好了。”歐陽漓湊近在袁心手上印下一吻，後將它們揣進手心。
“我隻是想表示恭喜，今日你登基，是人生大事，我卻沒能陪在你身邊。你是皇帝，這天下都是你的，你什麽都不缺，我能為你做的就隻是親手為你縫製一個小小的香囊表達心意。歐陽漓，記得，我，袁心，是你結發妻子，是你歐陽漓的女人。所有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你，我和孩子都會在你身邊。”
對於歐陽漓來說，沒什麽比袁心在他身邊更讓他覺得心滿意足。
“心兒，明日，朕就下令攻打遼金，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朕不能坐以待斃，等待他們打到門前來才采取措施。”歐陽漓將腦袋擱在袁心的肩膀上，卻不是情意綿綿，而是說著這樣的話。袁心催下眼簾，戰事一起，又該是生靈塗炭。當年邢萬血洗皇城的畫麵在袁心腦海裏來回播放。
“睡吧，明天一早不是得早朝嗎？”袁心抽出手，起身為歐陽漓褪去龍袍。
歐陽漓小心翼翼地將香囊放在枕邊，就像那個醜陋的小東西是稀世珍寶。
隔日袁心便聽聞了歐陽漓下令攻打遼金的消息。
戰事一起，天下大亂。袁心站在城樓，風吹亂她的發絲，也吹亂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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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