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來狠的
王一帆熱情的留周雲嵐一行在開發區吃飯,他已經在開發區的酒店定好了宴席,縣裏其實也在雙元大酒店準備好了招待周雲嵐一行,但周雲嵐卻是很給王一帆麵子,點頭應下了王一帆的邀請,縣裏陪同考察的一行人也隻能跟著在開發區吃飯。
中午這頓飯吃得最為鬱悶的莫過於管委會主任莊強,被趙永剛變相的批評也就算了,今天他儼然成了一個陪襯的,陪襯也就陪襯吧,畢竟今天縣長趙永剛都親自陪同考察了,他一個管委會主任哪有資格成為主角,趙永剛和周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周雲嵐成為大家聚焦的中心才對,關鍵是事實並非如此,今天的光芒全部在王一帆身上,圍著周雲嵐轉的主要是王一帆,甚至連趙永剛都甘當綠葉,這無疑讓王一帆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而他這個管委會主任反倒是連周雲嵐身邊都沒辦法擠過去,成了靠邊站的人物。
對於這個事實,莊強的鬱悶可想而知,他沒法抗議什麽,有趙永剛給王一帆壓陣,他翻不起什麽浪來,而且今天到現在他還有點蒙,周氏集團要到開發區來考察,這麽重要的事,他事先竟然沒有得到半點風聲,按理說就算是縣政府有意避開他隻通知王一帆一人,但他也應該從縣委那邊得到風聲才對,這麽重要的事,哪怕縣委不直接管招商引資這種事,但肯定也會知情,畢竟來的是周氏集團,而且還和最近炒得沸沸揚揚周氏集團製造產業落戶內地有關,今天周氏集團來人,就算是縣委書記錢明澤出麵接待都不為過。
而結果是縣委的人也是半點不知情,這是莊強打探來的消息,憑借著他在縣委的人脈,莊強想要了解這樣的信息並不難,甚至莊強還得知縣委書記錢明澤今天上午的臉色很難看,在縣委辦公室幹過的莊強大致也能猜到是什麽事,周氏集團一行到雙元縣考察,縣政府這邊的主要領導竟然沒向錢明澤匯報,錢明澤能不發火才怪。
悶頭吃著飯,莊強越想越是悲催,他中午被安排在不起眼的位置,而管委會黨工委書記李友名沒有來,說起來,李友名比他更悲催,前陣子碰到開發區班子劇烈動蕩,李友名這個管委會主任是唯一一個沒有出事的人,而當時縣裏下來宣布開發區班子調整的通知時,李友名恰好在外地招商引資沒能趕回來,不過李友名也是上次開發區班子調整的最大受益者之一,他調到開發區擔任管委會主任,李友名這個管委會主任晉升開發區黨工委書記,成為開發區一把手。
要說這也是天大的好事,偏偏這種好事李友名無福消受,從外地趕回來後,竟然一下子病倒了,到現在都還在醫院躺著,據說李友名要是短期內恢複不了,縣裏有可能要考慮把李友名調到閑職去,否則開發區黨工委書記這麽重要的位置一直空著也不是一回事。
因為李友名一直病著,所以今天這種大事,李友名自然也不可能趕過來,莊強覺得李友名剛當上開發區一把手就病倒很悲催,而他現在則是同樣如此,坐在飯桌上,嘴上吃著東西,怎麽吃都不是個滋味。
中午吃完午飯,周雲嵐一行離開,王一帆的任務暫時告一段落,周雲嵐到縣裏其他地方去考察,王一帆沒必要再陪著,送走了周氏集團和縣領導一行,目視著車隊離開,莊強轉頭看著王一帆,臉上愣是擠出了笑容,“王副主任才剛剛接手科技園幾天,就將周氏集團拉到咱們開發區來考察,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僥幸而已,運氣好。”王一帆笑眯眯的回答著莊強的話。
“好,好,王副主任的運氣真好呐,接下來我對王副主任可是越發的期待了,希望王副主任的好運氣能給咱們開發區拉來大投資,我可是拭目以待。”莊強一口氣說了兩個好,兩人一番平靜的交流之下,實則已是暗流潮湧,矛盾已經趨於表麵化。
王一帆笑了笑,不再說話,莊強有怒氣可以理解,今天他擺了對方一道,正如昨天莊強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一樣,但在莊強眼裏,自己這樣顯然是在挑釁他一把手的權威。
正事忙完,王一帆打了個電話後就坐車出了開發區,劉遠航和曾家俊這兩個死黨約了他吃午飯來著,王一帆中午沒空,就把時間推到下午,如約來到兩人所在的一間咖啡館。
“我說你倆也太不講究了吧,在咖啡館裏抽煙,瞧那服務員的眼神都快把你們吃了。”咖啡館裏,劉遠航和曾家俊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吞雲吐霧,王一帆普一進來就笑罵道。
“嗨,小縣城的咖啡館,哪來的那麽多講究,再說我倆就是故意進來裝逼的,聽說喜歡進咖啡館的都是什麽‘文藝小資’來著,我們兩個粗人特意進來見見世麵。”劉遠航咧嘴笑道。
“我看你們是進來給人添堵,要不是看你們流裏流氣的,身上還有紋身,人家服務員看了心裏發怵,不然早過來趕人了。”王一帆翻了翻白眼,很快又問道,“你倆還沒想好幹什麽?
“還沒。”曾家俊和劉遠航兩人對視了一眼,慚愧的低下頭。
王一帆聽到兩人的話,眉頭微微蹙起,曾家俊和劉遠航兩人到現在也沒想到要幹什麽,王一帆並非不能理解,兩人畢竟是從高中畢業出來後就一直在夜場裏廝混,隨便賺口飯吃,要他們倆改行,一時半會不知道做什麽也不奇怪,王一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自己不希望他們再在夜總會裏混日子,浪費光陰,那樣一輩子也沒有出息,但換個角度想一想,自己這樣強迫兩人換工作,是否也有顧慮過兩人的想法?
“一帆,實在是不行,我們倆就到碼頭去當搬運工了,哈,苦是苦了點,不過咱們高中讀過的一篇文章是怎麽寫的,好像是什麽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心誌,苦其筋骨……說不定老天爺就是想讓我倆將來大有出息,所以要讓我們多吃苦。”看到王一帆也在他們哥倆操心,劉遠航笑眯眯的說道。
劉遠航在笑,王一帆卻是笑不出來,苦笑道,“或許是我太自私了,隨便的就幹預你們的想法。”
“一帆,咱們兄弟之間說這些就見外了,你讓我們從夜總會出來並沒有錯,我們兩個大男人在夜總會裏就算是幹一輩子能有啥出息?還不如早早出來另謀生路,趁現在年輕,還能衝能闖,多出來吃點苦也不是壞事,就算是沒出息,也比窩囊的呆在夜總會裏好,而且說實話,我們都把夜總會老板得罪了,還幹個屁。”這次曾家俊出聲道。
“我這幾天幫你們看看,看開發區有沒有什麽事可以做的。”王一帆尋思了一下,對兩人說著,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兩人出人頭地,去當搬運工,雖說比在夜總會那樣消磨光陰好,但終究不是長遠的事,當一輩子的搬運工,同樣不會有什麽出息。
“一帆,你可別為我們幹什麽以權謀私的事,你現在前途大好,我們可不想看你為了我們犯錯誤。”曾家俊忙道。
“放心吧,我自己會有分寸,你們就多操心自己,不用替我操心了。”王一帆笑道。
幾人在咖啡廳坐著聊了一會,劉遠航和曾家俊兩人約王一帆出來也沒特別的事,無非兄弟幾個好些天沒見麵,所以出來聊聊而已,以往他們兄弟三個也都是每隔兩三天就湊到一起喝酒,並不啥稀奇事。
幾人隨意聊著,還打算著晚上接著上大排檔喝酒,不過王一帆接了一個電話,卻是無奈的站了起來,臉上還隱隱有些怒色,轉頭對曾家俊和劉遠航道,“晚上沒空和你們喝酒了,所裏還有點急事,我要立刻趕回去,先走了,你們有啥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王一帆說著,急匆匆地開著車往開發區趕,剛才是陳俊打的電話,市裏來的那幾個二世祖又在開發區裏鬧事了,有人報警說幾個年輕人在飯店裏吃飯,結果嫌飯難吃,不僅砸了桌子,連飯店的服務員和老板一塊打了。
派出所的警察趕過去,有民警認得幾個年輕人就是那天在所裏鬧事的,後來還是縣局局長孫博濤親自來將幾人撈出去了,幾個年輕人的來頭不可謂不大,所以出警的幾個民警當下也不敢將那幾人帶回所裏了,陪著笑臉要調解矛盾,結果說話的那個民警愣是也被踹了一腳,其他人就更不敢上前了,最後派出所的人是灰溜溜的回來的。
王一帆一路上就差沒開著警車橫衝直撞了,好在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對那幾個二世祖,王一帆真的是恨不得狠狠的修理一頓,幾人被孫博濤帶出去了,現在還來開發區,明顯就是還想繼續鬧事來著,也不知道孫博濤是怎麽想的,王一帆心裏很無奈,他終歸還隻是一個小所長,孫博濤是縣局的大局長,人家心裏是什麽想法,不是他能左右的,他也沒法對孫博濤的做法說三道四,有氣也隻能心裏忍著。
“幹,老子要是省領導的兒子,非得先把你們這個二貨給整殘廢了,讓你們也嚐嚐以權壓人是啥滋味。”王一帆開著車,咒罵了一句,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隻是一個農民的兒子,而不是省領導的公子。
緊趕慢趕的回到了派出所,王一帆下了車,陳俊就迎上來了,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警察,正是剛才挨了一大腳丫子的民警,陳俊大致說了一下,王一帆臉色陰沉的點著頭,看向那名民警,也是所裏的一個老幹警了,錢大成,40多歲的年紀,王一帆看著對方,“老錢,沒啥事吧。”
王一帆開口並不是先問事情,而是關心自己的下屬,不得不說,王一帆收買人心還是很有一套的,僅僅就這一句話,就讓錢大成很是感動,笑著搖頭,“沒事,挨了一腳,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疼一下也就過去了。”
“尋滋鬧事,還襲警,這事不能這麽算了,我們的人不能白白吃虧。”王一帆咬著牙,“老陳,叫幾個人,現在就過去,老錢你帶路。”
“王所,那幾個年輕人畢竟不好惹,我這被踢了也就踢了,不礙事,不要給咱所裏惹麻煩了。”錢大成見王一帆要強出頭,趕緊說道。
“碰到這種硬骨頭,咱們派出所要是就當縮頭烏龜了,還怎麽維係一方之平安,當老百姓的保護神?他們打砸人家的飯店,我們要是就這樣不聞不問了,老百姓也會寒心,而且老錢你這一腳也不能白挨了,警察有警察的尊嚴。”王一帆態度堅決。
錢大成見王一帆如此說,也隻能點了點頭,王一帆才是領導來著,心裏不僅對王一帆暗暗感激,卻也暗自為王一帆捏了一把汗,他現在對王一帆這個年輕所長是真的信服。
陳俊本來也想勸的,王一帆說的這麽堅決,陳俊也是識趣的閉上嘴,他覺得王一帆有些衝動和魯莽了,過江的猛龍不好惹,忍忍也就過去了,陳俊心裏如是想著,卻不知王一帆另有計較,隻聽王一帆道,“老陳,你去弄個針孔攝像機過來。”
“王所,您是想?”陳俊一愣,緊接著眼睛就亮了起來。
王一帆擺了擺手,示意對方知道了就好,不用說出來,嘴角露出一絲陰狠,他王一帆又豈會頭腦簡單,僅憑著衝動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