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王辰很衰
“小王，你先在這屋裏呆著，我出去接嚴副秘書長，這事要是能蒙過去我就盡力幫忙蒙過去，你盡量別跟嚴副秘書長碰麵。”蔡姓副局長對王辰說著，轉身就走了出去。
一旁的王一帆幾人並非瞎子聾子，王辰和蔡姓副局長的談話和表情已經說明了一點什麽，王一帆走到王辰身旁，“怎麽，來的這位嚴副秘書長會對我們不利？”
王辰苦笑著望著的王一帆三人，黃雨澤和周明傑也是一臉關切的望著他，王辰知道幾人對江川市的政壇不熟悉，這會也不再掖著藏著，苦笑道，“實話告訴你們吧，我三叔是市政府的秘書長，那嚴副秘書長是市長廖俊升的人，我三叔跟廖俊升不是一路的，雖說不至於有什麽劇烈的矛盾，但廖俊升要是逮著攻擊我三叔的機會，那是絕不會放過的，他一直就想把我三叔換掉，扶持嚴副秘書長上位來著，那位嚴副秘書長認得我，你說他要是看到我，還知道我跟這事有關，那他回去跟廖俊升一匯報，對方還不得借這件事大做文章，雖說最後不見得會對我三叔造成實質性的影響，但難免會有些麻煩。”
“原來如此。”王一帆點了點頭，同王辰和周明傑兩人對望了一眼，三人心裏都是一陣恍然，王辰的後台背景果然是市政府的，這也印證了幾人各自心裏對王辰背景能達到什麽層次的推測，市政府的秘書長，那也算是很有點分量了。
“他奶奶的，今晚也真的太倒黴了，你說不就是打個架嘛，簡簡單單的事整得這麽麻煩了。”王辰無奈的搖著頭，之前聽那幾人是領事館的，王辰都沒這麽煩躁，事情要是壓下去，其實也就是那麽一回事。
“誰知道那幾個日本鬼子手腳那麽快，一下就跟領事館聯係了，還驚動了這市裏的大市長，也怪咱們太粗心大意了。”王一帆拍了拍王辰的肩膀，“王哥，你也別著急，事情還沒到那麽糟糕的程度，咱們動手打人也不是站不住理，我就不信市裏的人會公然搞崇洋媚外那一套不成，有本事他就處分了咱們幾人就討好日本鬼子去。”
“廖俊升不會那麽幹，但他肯定會給我三叔找點麻煩，誰讓我跟這事有關係來著。”王辰臉上的神情是再憋悶不過，“我三叔也不是那麽好整的，主要是一想到我又給他惹麻煩了，這心裏實在是蛋疼的緊，哎，讓他夠操心的。”
“哎，都怪我太衝動了，當警察好幾年了，這壞脾氣一直沒改過，現在當所長了，還是跟以前一樣，衝動害死人呐，今晚是我連累兄弟幾位了，我要是忍著點，那就啥事也沒有。”王辰頗為抱歉的看著王一帆幾人，王一帆可是後來一到，不明不白的就跟著打了起來。
“嘖，王辰，你說什麽操蛋話呢，你要是不動手，老哥我也要動手，我比你還嫉惡如仇，更恨那種吃裏扒外的狗漢奸，那四眼男要是不教訓他，老哥我今晚回去都睡不著覺，哪知道你小子年紀輕手腳利索，比我快了一步，害老哥我都沒打出那第一拳。”周明傑作為幾人中年紀最大的，也是警齡最長的人，這時候顯示出老大哥的風範了，他這話說出來，不僅王辰臉色好看點，王一帆和王辰兩人聽了都覺得舒服，心裏不禁對周明傑豎起大拇指。
“王辰，周哥說的對，你別自個亂想，要是有了麻煩就趕緊撇清，那還叫什麽兄弟，再說咱幹警察的最不能缺的就是熱血，年輕時要不是有這股血性，也不會選擇去考警校，哥們我對你動手打人那是再支持不過，沒看我也想給那四眼男兩巴掌來著。”黃雨澤也出聲道。
“不錯，王哥，兄弟我啥也不說了，支持你，要不是我來晚了，這先動手打人的準是我，我可是比哥幾位還毛躁來著。”王一帆笑了笑，王辰給他感覺就是很仗義，而且對方骨子裏表現出來的這種率真和血性，跟他的性格很是合拍。
幾人在問詢室裏呆著，剛才蔡姓副局長出去將門給帶上了，這是為了防止那嚴副秘書長看到王辰來著，閑著沒什麽事，王辰就跟王一帆幾人說起了這市裏的政局，市長廖俊升是省裏某位領導的人，至於市委一號許文博，在省裏也有紮實的靠山，都不是好惹的人。
王一帆幾人聽著王辰講解市裏這些秘聞，一個個都是豎起了耳朵，在體製裏麵混的，對於這種八卦那是最好奇不過的了，當然，從王辰嘴裏講出來的，那也未必是八卦，畢竟人家有個三叔也是在市政府高層來著，而王一帆幾個，他們都是下麵縣區的，對於市裏的情況遠沒有王辰這麽了解。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下麵的人鬥，上麵的人其實也在鬥，毛老人家說過的與人鬥，其樂無窮，這還真的是被咱們國人給繼承下來了。”王辰笑道。
“這話倒是說的沒錯。”
幾人說著話，很快又回到眼前的現實來，王辰道，“這次的事情真要會被處分，我自己一人把責任攬下來，盡量不影響到兄弟幾個。”
“王哥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反正也有我一份，真要處分，咱也必須算一個。”王一帆搖了搖頭。
王一帆話音剛落的功夫，門就從外邊推了進來了，蔡姓副局長陪著兩個中年人站在門口，他站在後麵還對王辰做了一個無奈的聳肩動作，表示已經盡力了，這位嚴副秘書長也不知道是不是閑得蛋疼了，非得進來看看另一方當事人，說是要將事情了解清楚。
“嗯？”嚴副秘書長看到王辰時，明顯神色一怔，掃了掃王一帆幾人，嚴副秘書長沒說什麽，轉身離開，回頭還大有深意的望了那蔡姓副局長一眼。
“我決定了，今天晚上去買彩票。”王辰看著嚴副秘書長離去時，很是苦逼的說道，他今天晚上算是倒黴透頂了。
“那你順手，幫我也填幾個號。”王一帆半開玩笑的說著，這種時候他也隻能安慰王辰了，“王哥，事情不一定會像你想象的那麽糟糕，別往壞處想。”
“我倒不是擔心自己來著，就是想到又給三叔惹了麻煩，實在是……”王辰鬱悶的不能再鬱悶了，“一帆，先不跟你說了，我給我三叔打電話，既然被那嚴副秘書長看到了，那得趕緊通知我三叔了，以免他被動。”
王辰走到一旁打電話，不多時，蔡姓副局長也進來了，跟他一塊進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中年人，王一帆幾人聽其喊對方鄧局，知道那位就是這通川區分局的大局長了，兩人見王一帆在打電話，也沒出聲，直至王一帆掛了電話，那位鄧局才苦笑道，“小王，你還真能惹事，來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事情跟你有關，剛才老蔡還一直暗示我不要讓嚴副秘書長進來，我以為是什麽事，想先攔住嚴副秘書長也攔不住，他說要進來看看，我總不能不讓他進來。”
鄧姓局長這句話等於是在向王辰解釋了，他口中的老蔡就是蔡姓副局長蔡建齊，他和蔡建齊的心態其實是一樣的，能夠幫王辰遮掩的話就幫忙遮掩，但要是捂不住，他們兩人也不會冒著把自己搭進去的風險去下大力氣幫忙。
原因無他，王辰的三叔王義成雖然是秘書長，但那嚴副秘書長代表的是市長廖俊升，他們同樣得罪不起，所以要是在嚴副秘書長見到王辰之前，他們會盡力幫王辰，這是他們盡自己的本分，但現在王辰被嚴副秘書長看到了，兩人是不可能太偏向王辰這邊了，要不然廖俊升責問下來，他們也吃罪不起，而這前後的因果細究起來，日後王義成也不能怪到他們頭上。
要不怎麽說，這在體製裏麵廝混的老油條沒一個是簡單的，鄧姓局長這會進來就是要跟王辰解釋一下，以免造成什麽誤會。
“鄧局，隻能怪我自己今晚運氣太差了。”王辰無奈的說著，他也知道這事怪不到對方，人家肯進來解釋，那是給足了他麵子。
“嗯，那王秘書長那邊？”鄧姓局長眼巴巴的望著王辰。
“我剛才跟我三叔打過電話了，這事他會處理。”王辰情緒不高的說著，剛才打那個電話，他又被訓斥了一番，三叔王義成在電話那頭都懶得罵他了，隻說他連到了警察學院裏學習還不消停，日後要是不改改性子，在這體製裏麵沒法生存下去，王義成用了‘生存’兩字，道盡了這體製裏麵的萬千殘酷。
“那就好。”鄧姓局長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啥，這種事他插不上頭，接下來可能是市裏的大佬在較勁，他一個分局的局長卷進這種事，那隻能是找死，鄧姓局長也不想多事。
王一帆幾人當晚就從通豐區分局裏出來了，是在那幾個日本鬼子離去後，王一帆幾人才離開的，通豐區分局這邊是向對方解釋說會嚴格按照法律規定嚴懲打人的凶手，而在對方前腳剛離開後，蔡建齊就進來告訴王一帆幾人可以走了，隻不過近期稍微低調點就是，不要沒過半個月就又碰上那幾個日本鬼子了，那可真的是衰得不能再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