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罰跑
下午四點左右，王一帆才從醫院裏出來，老人已經搶救過來，趙永剛和妻子徐秀麗，還有老人的其他子女也都紛紛趕了過來，而且趙永剛一個電話打給了市衛生局相熟的朋友，隨即醫院裏的高層都驚動了，院長親自帶了幾位心胸外科的權威專家過來，王一帆留在醫院裏也沒什麽事，向趙永剛說先回學院裏，趙永剛點了點頭，親自將王一帆送到了樓梯口，沒說什麽，隻是拍了下王一帆的肩膀，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王一帆是他趙家的大恩人。
“小常，你代我送一帆到學院。”趙永剛轉頭吩咐著秘書常誌遠。
王一帆這會也沒推辭，他今天又幫了趙家這麽大一個忙，要是對這種小事也推辭啥的，那反而是他矯情了。
常誌遠和王一帆一同到樓下，又跟著上車，趙永剛的司機孫曹大偉開車送兩人去警察幹部學院，一路上，常誌遠和王一帆有說有笑，刻意結交的姿態再明顯不過，比起上一次的熱情還更甚幾分，已經跟王一帆稱兄道弟起來。
“一帆，以後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就算是半夜三更，你也盡管打電話過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幫上忙的那自是沒有二話，幫不上忙的，我也豁了老命去幫。”常誌遠示好姿態再明顯不過。
“常秘書，半夜三更的我可不敢打擾你休息。”王一帆笑著搖了搖頭，對於常誌遠這會熱情的就跟他是親兄弟一般，王一帆心裏並沒有太大的興奮，說來說去，都是緣於趙永剛對他的感恩和重視，常誌遠看中的無非也是他在趙永剛心裏舉足輕重的地位。
“嘖，咱倆誰跟誰呢，大家都是替趙縣長辦事的，一帆你跟我客氣幹嘛。”常誌遠笑著瞥了王一帆一眼，目光朝前麵的司機曹大偉掃了掃，常誌遠說話，多少有些要避諱曹大偉，同為縣長身邊的貼身人，兩人的身份和角色不一樣，關係說不上差，但也不可能說非常好，領導身邊親近的人互相抱團，這同樣也是令領導忌諱的，常誌遠同曹大偉之間的關係，就顯得中規中矩，沒太過親近，但也不會疏遠。
市區裏的交通略顯擁堵，曹大偉對江川市的道路也不是十分熟悉，王一帆幫其指著路，四點半左右，王一帆才回到學院，常誌遠送到門口也沒再進去，臨走前不忘同王一帆再次表示一下親近，“老張，別忘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我不會客氣的。”王一帆笑著點了點頭，一直目送著車子離去，王一帆這才轉身往學院裏麵走去。
拿出手機給王辰打著電話，手機響了好一陣，愣是沒人接聽，王一帆掛掉電話，轉而又打王辰的電話，對方倒是很快接起，不過‘砰砰’的聲音卻是從電話那頭清晰的傳到王一帆這邊來，王辰的聲音很大，“一帆，什麽事啊，在打靶呢，吵得要死。”
“我現在回學院了，你們在哪打靶，我過去。”王一帆一聽是打靶，也來了精神，他對於這個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學院東邊這一塊有室外打靶場地，你找一下就能看到。”王辰嗓門提得很高，聲音也才堪堪讓王一帆聽到。
王一帆趕到的時候，王辰正在一旁休息，見到王一帆過來，王辰迎了上去，“剛才輪到我打，沒聽到你打過來的電話。”
說著話，王辰又將王一帆拉到一旁，小聲道，“一帆，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你這次估摸著要撞到槍口上，下午給咱們上室外實戰課的教官是從省廳請來的刑警總隊副總隊長楊正剛，這人一向是一根筋來著，不講情麵，學員們請假要是沒提前一天請假，這家夥就翻臉不認的，你中午才急急的給我打電話說要臨時請假，我也不知道下午是他給我們上課，剛才替你去請假，那家夥一直黑著臉來著，估計要悲劇了。”
“不是吧。”王一帆目瞪口呆的望著王辰，又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那邊正有個身高估計有一米八，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雙手背負在身後的站在那裏。
“你自己先過去說說，要不然那家夥到時候真有可能在結業的時候給你個差評，你可能不知道楊正剛這人，這楊正剛私底下被人叫做黑臉包公來著，出了名的難講話。”王辰小聲說著，推了推王一帆上前，自己脖子卻是往後縮了縮，“兄弟，這次哥們幫不了你，你自己頂上去吧，我相信你能挺過這一關的。”
“王哥，我說你也忒不仗義了吧，好歹我是打電話讓你幫忙請假的，走吧，你跟我一塊去跟他解釋解釋。”王一帆拉住王辰。
“一帆，你這不是為難我嘛。”王辰苦著一張臉，“你這是讓我跟著上去挨罵。”
“沒事，這叫兄弟有難同當。”王一帆嘿嘿笑著，說著就要拉著王辰一塊上前，眼睛微微眯著，看王辰是不是真會拒絕，王一帆此舉多少也有些想觀察王辰的為人來著，大家雖在同一個宿舍，但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相識的時間也還很短，值不值得結交還是個未知數。
“唉，那哥們就跟你赴湯蹈火了，希望待會別被罵得狗血淋頭。”王辰苦哈哈的說著，跟著王一帆一塊走過去。
“楊教官，這是王一帆，他剛才才從醫院趕回來來著。”一到那中年男子跟前，王辰就先開口為王一帆解釋著。
“你就是中午請假的王一帆？”楊正剛盯著王一帆，麵無表情，“學員手冊裏第四頁第三條規定的學員請假必須提前一天請假，你難道不識字嗎，還是你壓根不把規定放在眼裏。”
“楊教官，我是碰到突發事件來著，中午去看望一個長輩，我原本是要趕回來上課的，不曾想，那位長輩突心髒病，我趕緊將他送往醫院，這就耽擱了下午的上課，事發突然，所以我隻好臨時請假，還請楊教官您諒解。”王一帆低著頭直翻白眼，這楊正剛也太較真了吧，就臨時請一個假，整得跟殺人放火一樣嚴重，還是一來就想給他一個下馬威不成。
“違反學院規定，不是先坦承錯誤，而是替自己狡辯，你給我先圍著這個操場去跑十五圈，跑完了再來找我。”楊正剛臉一黑，厲聲斥道。
“楊教官，王一帆是真的碰到急事，不是故意找借口，這樣是不是太過了點。”王辰瞄了楊正剛一眼，這時候還是站出頭為王一帆解圍。
“怎麽，你這麽喜歡替朋友出頭，想讓人知道你仗義不是？你，也給我去跑十五圈。”楊正剛冷冷的看了一眼王辰，端的是一個黑臉無情。
王辰臉色變了變，心裏頭怒氣翻湧，同楊正剛對視著，王辰強忍著自己的怒氣，控製著沒有發作，楊正剛終究是省廳刑偵總隊的副總隊長，又是學院裏的兼職教官，除非迫不得已，王辰也不想跟對方交惡，盡管不懼楊正剛找他麻煩，但能少一事還是少一事。
“楊教官，我跑，我跑，王辰跟我請假的事無關，您就沒必要遷怒到他身上了。”王一帆算是知道王辰剛才私下裏說楊正剛是一根筋、翻臉無情是多麽的貼切了，就他這性格，怎麽就沒被人整下去，還爬到總隊隊長這個位置上去了，沒天理啊。
“你，二十圈。”楊正剛盯著王一帆，講出來的話沒有半絲感情。
王一帆還待說什麽，王辰趕緊拉了拉王一帆，兩人一塊跑了起來，跑了一段距離，王辰才開口道，“一帆，你剛才要是再說話，估計就是二十五圈了，算了，咱倆認栽吧，這楊正剛就是這麽一個操蛋的主，骨子裏不壞，但就是太直了，而且凡事都很較真，我們倆也不是第一批撞到槍口上的。”
“他奶奶的，這操蛋的也有點不講理了吧，就他那性子，怎麽就沒得罪人呢。”王一帆鬱悶的說道，他不就是多說了句話嘛，一下子就多了五圈。
“誰說他沒得罪人呢，他在省廳裏麵並不受歡迎，對外得罪的人也多了去了，要不是省廳有領導護著他，他早就被人整趴下了，哪裏還能容得他坐在這副總隊長的位置上，不過我看他這輩子也就隻能坐到這個位置了，他那性格，不適合在體製裏麵混。”王辰撇嘴道。
“哎，其實現在咱們公安係統裏缺的就是像他那種富有正義感的人，他坐到那個位置上，還能堅持自己的秉性，這也算難能可貴了，撇開今天這事不講，我倒是覺得公安係統裏多些像他那樣的人是好事，要是能講點道理就更好了。”王一帆就事論事的給予了中肯的評價。
“一帆，瞧不出你還挺大度的嘛，我還以為你在心裏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上了。”王辰開玩笑道。
“去去，我有那麽損嗎，我這人一向公私分明。”王一帆笑罵道，“倒是今天連累你一塊遭殃了，早知道不拉你一塊上去了。”
“滾，說的什麽屁話呢，是兄弟就不要再說這種混賬話，十五圈算個屁，我就當鍛煉身體了，今年剛當上所長，幾乎天天有應酬，吃得我肚子都快大起來了，正好利用這機會鍛煉鍛煉身體。”王辰笑道。
“好，廢話我也不多說了，王哥你的為人，我心裏記著。”王一帆笑了笑，“對了，那楊正剛不會到時候一塊給咱倆給差評吧。”
“那應該是不會，咱倆又沒得罪他，他那人都是有話當麵說，不會背後又整一套。”王辰撇了撇嘴，“不過就算是他給個差評又怎麽樣，難道咱們沒他那個好評，回去了就混不下去不成，說句難聽的，就算是咱們真的得罪他了，他日後想整我們，在我們的升遷上使絆子，那也沒那麽容易，省廳有省廳的權威，但地方也有地方的山頭，何況楊正剛也不過是一個副總隊長，人事那一塊哪裏輪得到他插手，即便他能影響一點，到了地方上，也能有人給他擋回去，咱隻是不想無端端的跟他對著幹而已。”
“哈，瞧不出王哥你這麽有底氣，看來我得跟著你混了，你達了別忘了提攜我。”王一帆笑著瞟了王辰一眼，心裏對王辰的靠山微微有幾分好奇，對方就是市裏人，也不知道靠著哪個領導，從王辰前晚借來的車子看，他的靠山很有可能就是市政府的，就是不知道到什麽層次，但就算隻是政府的一個副職，那也了不得啊。
“一帆，你少來了啊，瞧你小子25歲就是副所了，我看你隱藏的比別人都深，哼哼，我懷疑是不是哪個大領導家的公子呢。”王辰調侃道。
兩人一邊跑一邊聊，倒也不會覺得時間過得慢，也就是從楊正剛身旁跑過時，兩人才閉上嘴巴不說話，一跑過去，又開始聊起來，十幾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到了後邊，黃雨澤和周明傑也加入進來了，兩人說已經下課了，不忍心看著兄弟獨自遭罪，一塊下來當陪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