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合歡
不過這次,我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氣憤和難以接受了,只是平靜的聽著。
不知為何,現在的我多了一份底氣,覺著他就是喜歡我,也不再糾纏逼問。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改變了他,也改變了我。
再次睜眼,我躺在充滿紅色裝飾的房間里,眼前的紅色飄帶,相互纏繞著,不停的旋轉浮動,我伸出手,感覺美極了,只是我感覺我又要繞暈了。
紅綾在結界外面,被鎖住不停掙扎,我卻不以為意,還在偷笑,徹底絕了紅綾繼續掙扎的心。
別開眼,看著阿洛在案榻前的桌子上不停的搗鼓著什麼?時不時看著煉丹爐,難不成他要煉丹?
看他那麼認真,我醒了也沒發現,等了一會,欣賞他的側臉,真好看。
想著逗弄一下他,我張了張口喚了聲「夫君」,居然發現聲音有點沙啞,出口的聲音婉轉低沉,竟有幾分誘人,自己都大吃一驚。
他顯然也很吃驚,半天才回頭看著我,這樣,我很尷尬,畢竟我從來都不是矯情的人,撒嬌這種事,我知道他很喜歡,但我業務真的不太熟練。
我想起身,但是感覺好似鬼壓床一般,手腳都被束縛在床上,這詭異的癖好沒想到還在。
我只好吸了一口氣,柔柔的呼喊「阿洛,我疼」,以前太過剛強,這一次換個柔順的法子。
他立馬閃身來到我身邊,溫柔的將我扶起,驚慌失措的查看「哪疼啊!」
阿洛碰到我的瞬間,那股壓力瞬間釋放,我可以動了?這鬼壓床還真是第一次碰見。
其實,也不是很疼了,只是,話已出口,娘親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我只好繼續演戲「渾身都疼」
阿洛看著我身上的青紫,也不好意思,將調好的藥膏給我抹上,瞬間瘀血就散了,身上也輕快許多。
看著風洛細心的上藥,都是些比較隱私的部位,為了避免尷尬,我只好尬聊「這是哪?」
洛「合歡殿」
合歡殿,怎麼這麼熟悉?我挑了挑眉,想起,這裡是帝君帝后大婚合房的宮殿?也是天界鼎鼎大名的送子宮。天界一向生養困難,尤其是法術越高,生子越難,很多仙人夫婦都會來此求子。
看來,他真的想要個孩子。
「阿洛,這種事急不來」
洛「沒事,我不急,努力努力就有了」
這我還能說啥?總不能說,好,咱們一起努力,算了吧,我說不出口。
我別過頭,欣賞屋裡的陳設,真是每個角落都透露出,情趣。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就連這空氣中也散發著滿滿的合歡花香。
剛才沒注意,吸了很多,現在身體忍不住燥熱,額頭都微微發汗了。
睜開眼,看著阿洛,果然越發帥氣可口,老娘忍不住了。
眼前的人是我夫君,上他,不犯法吧?
我圈著他的脖頸,身子也一點一點靠上去,我已經盡我所能的矜持了,不過他居然不為所動。
這就很尷尬了,我親親吻著他的唇,他的眼,然後伸出魔爪想要撕碎他的衣服。
奈何,這是用神力所化,我一時之間居然失手了,總不能用神力扯別人衣服吧,這性質就變了呀!
他不想?那就算了吧,我調整呼吸,靠在他肩上,耳鬢磨腮,看著他細嫩的脖頸,我又忍不住要吸血了。
我為了緩解我的饑渴,只好在他脖頸處加了神力,我若吸他的血,就彈飛出去。
然後放下心,伸出舌頭舔舔,果然香甜啊,我就含著,絕不下嘴,於是像嬰孩般吸允著,哎呀媽呀,真香。
我都忍不住咽了好幾次口水了。
阿洛的手越收越緊,將頭往下一些,靠著我的頭,為我梳理碎發,抬起我的下顎,眼神充滿寵溺和挑逗。
他吻了吻我的唇,笑道「就那麼貪念我的身子?」
我看著他,似乎被蠱惑了,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然後老臉一紅,我的臉面啊!
我將頭埋在他的肩頸上,他抬手一提將我抱在懷裡,可是感覺有什麼東西杵著我了,我動了動,他說「再動我就把你吃掉」
我想都沒想,直接回復「吃唄」
他笑了「你果然饞我身子」
我翻了白眼,不再反駁,男人嘛,隨他吧,懶得解釋。
他看我沉默不語,覺得我是默認,更是高興壞了。
身上不正常的體溫讓我才意識到不對勁,我是火凰,怎麼會怕熱。
感受到床底暗流涌動,我才意識到,竟然是地獄之火?冥界至寶,阿洛打算燒死我?
看著他也熱汗直冒,體溫比我還高,我猶豫一下,決定做到,他說的信任,也是我要求他的信任。
「風洛殿下是想燒死我么?」
他頓了頓,扶著我,看著我,說道「呵,女人」
我挑眉詢問。
他不緊不慢說道「心情好的時候喚我夫君,心情不錯的時候喚我阿洛,心情一般的時候喚風洛,不知道你爆發的時候喚我什麼?」
「這才是女孩子」
洛「嗯,你說的都對」
「別轉移話題」
洛「你在定魂湖畔冰封千年,寒氣入體,要想懷孕越發艱難,地獄之火可以根除你體內的寒氣」
「還以為你要燒死我,還用捆仙繩綁住我的手腳」
洛「以你的脾氣,我未曾料到這捆仙繩居然還好好的」
「哼」這用紅綢幻化的捆仙繩,我一眼便能分辨。
阿洛抱住我「娘子信我」
我有點不明白,隨即地獄之火襲來,我本能的埋進阿洛懷裡,進入幻境。
到處都是火,這是十八層地獄中的火獄,感覺身體逐漸虛脫。
我可是火凰,怎麼會被火烤到脫水,地獄之火?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伸手摸著腰,喚了聲「紅綾」。
腰上空空如也,是他,收走了我的法器,頭上的誅神也不在了,無論我如何召喚,都得不到絲毫回應。
眼看衣服被燒毀,神力製成的衣裳也支撐不住,我只好化成本體,保存實力,心裡卻沒了底。
我一直想知道凰火和地獄之火,哪個厲害,現在看來,未歷九次涅槃的凰火,在地獄之火下,竟岌岌可危。
明明剛剛還濃情蜜意,怎的就如此決絕,我的信任在慢慢崩塌,只剩下苦苦堅持。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心底的傷原來未曾修復,只是被藏在內心深處上了鎖。當我迷迷糊糊來到心鎖前,顫巍巍的伸出雙手,鎖扣撞擊的聲音讓我回了神。
我,不捨得。
恍惚中,我看見一位女子,是她?
她走到我身旁,溫柔可人,和藹可親的對我說「我經歷的痛,想必你現在能感同身受了」
我開口確認身份「雲裳公主?」
她笑了笑,「是我」
我忍住身上的不適,覺得她曾是他的娘親,只好費勁勉強維持人形,與她交談,不至於失了體面,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輕蔑的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命都要沒了,還想著體面」
我下意識的反駁,你不也一樣,只是話語未曾說出口。
我費力的站起來,乖巧的行了禮,想開口說話,卻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麼?只好試探的開口「母后?」
她瞬間炸毛,「誰是你的母后?我不曾生育過黃泉,更不是那個人的妻子」
我看著她癲狂扭曲的臉,哪裡還有三界公主的體面。
她好像能看出我的想法,掐著我的脖子,說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看不起本宮,本宮要殺了你」
我淡定的移開她的手,回道「我不算什麼東西,但是,以您的道行,奈何不了晚輩」
她笑了,「我的確奈何不了你,不過你也無非是被拋棄的可憐人罷了」
我幻化成本體,不想與她說話,找了個角落,閉目養神,我等他來救我。
她說「很絕望是不是,當年我也一樣絕望」
她幻化成漆黑的屍骨,要不是體內有著寒蛟的苦膽,她早就是一抹骨灰了。
原來如此,她這樣子真的有點駭人和令人噁心。
她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述說自己的委屈,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看著那刻綠油油的苦膽像冥火一樣隨著她的狂躁,飄來飄去,出了神。
我是一個正常女孩,浮想聯翩是每個女孩的本事,我腦海中,浮現的是,師傅為了給雲裳公主解寒蛟之毒,不惜一切代價,將苦膽從寒蛟身體掏出。
為了三界安寧和所謂公平,天道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與自己的本命契約之獸,二者不能互相傷害。
更何況,取苦膽相當於我將楊柳剝皮抽筋,斬斷四肢,將身體一分為二,這是凌遲,是要受天譴的。
師傅不能說話,定是中了詛咒。也算是痴情之人,只是對於自己的契約夥伴只能用慘無人性,形容。
而眼前的雲裳公主與天帝口中的人並不相同。
我閉上眼,那誰差點杵我臉上,嚇我一跳,不知道是多久沒說話,已經嘰嘰歪歪很久了。
總的來說就是她可憐又苦命。
她問我為何不開口,我只是怕開口打擊她,而且她絲毫沒有給我插嘴的機會。
「現在到我了?」
她愣了愣,點了點頭,無比期待的看著我,大致想讓我附和她,或者理解她。
這樣的她,我覺得我似乎隱約看見帝君口中雲裳公主的模樣。
「公主殿下,帝君,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