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保護她的方式
大概也是因為馬嬸上趕著做買賣,久而久之,眾人回過味來,又都覺著這裏邊定有不為人知的貓膩。
馬嬸的獨子,馬笙聖是個體弱多病,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也不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村長和馬嬸這對夫婦正值壯年,精力旺盛。
無論哪個年輕媳婦嫁入他家,都要熬幾年活寡婦也罷了,做個寡婦又還要伺候公婆,都不知幾年的光景,才能熬出頭呢。
“好事兒?你咋不給你家侄女兒說親去?你去說,我想馬大姐也未必不會動心。”
經劉氏這麽一說,胡氏承認自己動心了,但並不代表她信了劉氏的邪!
胡氏也是個從媳婦熬到婆的女人,能不知裏邊有多少磨難煎熬?
音兒要能跟她一樣能說會道,她會不知道嫁去村長家是個美差?
女人嘛,活一世終要嫁人,嫁誰不是嫁,歸根結底還是要嫁到好人家去享清福,才不枉來這人世間走一遭。
“我侄女兒?你以為我沒說?是村長夫人說了,隻要你家音兒。我倒是不知,你家音兒有什麽好的!”
劉氏說話慢吞吞的,矯揉造作,氣定神閑的站在院門外。
這位置,總不能還有哪個不開眼的傻男人來冒犯她了吧?
一旦苗頭不對,她轉身就跑,還不信塗家人做事會做絕了!
“你家音兒都沒你家兒媳婦好看,眼光還這麽高,端的是姑奶奶的架子?”
焦娘子會意,同劉氏站一處,同仇敵愾。
叫她不好過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前兒,她是傷了婧兒,婧兒是沒把她供出去,還替她跟喬氏遮掩,但這不代表她對胡氏的恨從此就解了!
算上今日的羞辱,她日後定要千萬倍的還這個毒婦賊婆娘!
“我跟你說了這麽多,你聽進去了沒?”
“她們是人?在我眼裏,不是。”
任憑婧兒說破了天,也沒能說服塗雷根深蒂固的一些想法,他就認準劉氏和焦娘子她們不是人,不僅可以隨意上手,還可以盡情辱罵她們。
反複說來,對塗雷這種認死理的人,怎麽都沒用!
所謂,狗改不了吃屎,或能適用在他身上。
婧兒悲觀的想:我在這個男人的心裏眼裏,是不是也和其他女人一樣?
不是人?
嗬,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
“她們與我們又沒有深仇大恨,你何必把話說得這麽難聽?”
“非我家人,其心必異!”
“什,什麽跟什麽啊?這,也不能是你侮辱她們的理由啊?”
不是家人的人,就要用非人的眼光去看待?
簡直謬論!
婧兒拽著男人,不讓他走。
有什麽事,一氣兒解決!
“我問你,是不是媽教你這麽說的?她這想法不對,不對!”
“你又來了,跟你說了幾遍,不能說媽的壞話。傷都沒好,還說這說那的,有這些蛆嚼,不如趕緊養好身子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你……?”
“睡吧,睡吧!”
塗雷迫使婧兒躺回床上,又脫去她忘了脫的那隻鞋子,憐愛的暖了下她的腳。
隨著天冷,她的腳常冷冰冰的,暖都暖不熱。
她自己沒覺著有啥,隻是婆婆知道了之後,臉拉老長。
“媽,吃飯了!”
塗雷在院子裏喊了一嗓子,也沒到院門外,威力不減,嚇得劉氏和焦娘子猶如驚弓之鳥,倉皇逃竄。
胡氏嘚瑟的手放後腰,微弓著身體,冷笑道:“跟我玩,你們還嫩著點兒!”
她的女兒嫁不嫁,嫁給誰,嫁給誰之後的事,都得是她一人說了算!
這幫蠢婆娘,被人賣了還傻乎乎的幫人數錢!
飯桌上,鴉雀無聲。
有的時候,無話可說也是家庭和諧的另類現狀。
塗音有意加快吃飯的速度,想要逃離這個困悶的空間。
“媽,你慢吃,我……?”
“媽,我拿飯菜去給婧兒吃。”
“去吧,跟她說我們都吃好了,叫她踏踏實實的吃完飯。”
“哎!”
哥哥完美的蓋過她的聲音,就連母親也像是特意無視她,當她是個透明人。
塗音心內很不是滋味,挫敗感加劇,失落的心情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是頹廢。
跟大哥塗雷不一樣在於,她心裏孝順母親,卻不盲從,有幾分小聰明。
和弟弟塗電也不一樣,弟弟鬼心眼較多,自私自利到了骨子裏,是個喜好淫亂的渣渣!
便是如此,仍然改變不了塗音為女兒身,生來帶的自卑。
“你靠在頂風處,做什麽?”
“來看,音兒這時候出去幹嘛?”
整日窩在家裏就已經是一件極度無聊的事情,又何況她隻能躺在床上,什麽都做不了。
婧兒靜來生悶,顧不上吃飯也要爬靠在窗戶邊,半開窗往外瞧。
以小見大,以孔觀世界。
外麵的世界,總是比屋子裏的一方天地,要精彩。
“你說誰?妹妹嗎?她要出去就出去唄,又不是你,你哪兒也不能去。”
塗雷湊都沒湊過來,僅瞥了一眼看婧兒。歇了幾天,邋遢得跟個蓬頭鬼似的,還這麽俏皮。
若是可以,他想將她圈在屋子裏養,就是打斷她的腿,也不讓她到外麵去,更不讓人來看她。
這,就是他保護她的方式!
婧兒看小姑子走路匆忙的身影,恍惚想起一事兒。某一深夜,她是不是也看到過小姑子的屋裏走出過一個鬼魅身影?
會是誰?
小姑子跟那個鬼魅又是何關係?
這次,又是去見那個鬼魅?
她好奇得沒穿鞋,就要跑出門去一探究竟。
“媳婦,你就不能讓我省心點?光腳走,怕不凍壞了你!”
塗雷攔腰抱住婧兒,腰間使力,輕輕一提,沒弄清楚狀況的婧兒已貓到他懷裏。
男人身上特有的火熱,席卷婧兒全身,暖到她的心裏。
她坐在男人的手臂上,雙手掛脖,眼波如水,深情凝視。
一眼萬年,亦不過如此!
“相公,音兒她……?”
“再叫一遍,我喜歡聽!”
“叫,叫什麽呀?相…相公,啊……我的傷還沒全好呢!”
婧兒陷進被窩裏,爬都爬不出來。
她僅存的一絲理智,在男人百般費力折騰之下,早已丟到了爪哇國。
此時,身心幸福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後麵的日子,會越過越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