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未曾想過的事情
子息靠在石頭上,心裏還想著離都的事情,想著自己所看到的景象,然後畫麵就會定格在祁昂揮向他父皇的那一劍。
他閉上了眼睛,畫麵卻越發的清晰。是什麽樣的機遇讓他和祁昂相遇,又是什麽樣的事情讓他們兩個有了如今的血海深仇。子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他情願他和祁昂從未相識過,那樣的話他就不必再為現在的事情痛著。那個時候他便可以痛痛快快的去恨祁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斷的問著上天,祁昂為什麽要這麽做。
就算他們已不再相愛,就算他們已經形同陌路,可是祁昂怎麽可以將劍伸向他的父皇。往事不可追憶,忘記曾經的愛吧,隻要記住恨就可以了。子息這麽告訴自己,這樣他才能夠更加堅定的活下去。
四個人並沒有休息太長的時間,感覺到不怎麽累了,四個人就再次上路了。天慢慢的亮了,而他們知道了自己在什麽地方之後都鬆了口氣,最近的鎮子就快要到了,到了之後就可以買到馬了。
四個人繼續趕路,不消半天的時間就到達了最近的鎮子,四個人買了馬上路。行了一個時辰,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人,竟是戈鋒。子息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是讓戈鋒和梟騎留在冉的,現在戈鋒一個人出現,子息自然會想到是冉國那邊出事兒了。
戈鋒騎著馬一路狂奔,想要盡快的趕回離國,卻沒想到竟然在距離離都最近的小鎮上看到了子息。他以為是他看錯了,但是很快的他就發現他並沒有看錯,他的確看到了太子子息。
戈鋒連忙將馬停下,然後直接從馬上下來,跪在了子息的麵前,“太子殿下!”
子息要將人扶起來,戈鋒卻沒有動。
“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情起來說。”
“屬下有罪!”
“你能有什麽罪,就算有罪我也會寬恕你,快點起來吧!”
戈鋒站了起來,他道:“子息殿下,冉國沒有攻下!”
子息聽了這消息卻一點都不感到驚訝,或許是失去離都的事情已經消耗了他最後的一點痛苦,現在他已經能夠平靜的麵對一個個接踵而至的噩耗了。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他的心還是很痛呢,痛的難以承受。
五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戈鋒將所有的事情一一的道出,那似乎是在講一個很遙遠的故事,可是誰都知道發生的一切是大家心中最沉重的負擔。
子息帶著人離開冉國之後,吳恪和吳義就開始商量著進攻下一座城了。他們的計劃十分的周詳,隻要開始攻城,他們就能夠成功。雖然子息不在,可是兄弟二人卻是一點都不敢鬆懈,他們有必要勝利,然後再回到離。
沒幾天的時間,當他們攻城的時候他們很快的就將城攻下了,他們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他們得到了冉國。
將士們情緒高漲,然後很快的又攻下了一城。看著越來越近的都城,所有人的心情都是非常好的。
沛陽,一座曾經被子息輕鬆取得的城,在他們看來也是非常容易的,所以他們進攻了。可是當他們開始攻城之後他們卻發現這座城很不一樣,不是因為它變了,而是因為等待他們的並不隻是城中的守軍。
祁昂的敖軍出現了,龍堃的楚軍也出現了,本不應該同時出現的兩個軍隊卻在同一時刻出現了,而且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離軍。
麵對著兩軍夾擊,將士們並沒有害怕。雖然他們的心中已經知道他們必死無疑了,可是卻沒有人退縮。人這一生或許也就是這麽一次能夠這麽麵對自己的生死,他們心中有著最深的信念,就算是死他們也不會退讓的,因為退讓代表著懦弱,屈服,任何一個在戰場上拚殺活下來的人都不會這麽做的。
離軍鬥誌很高,所以雖然有著兩方的夾擊,卻還是不會輕易的服輸。
就在這個時候,第四股力量加入到了戰事之中,局麵隨即發生巨大的變化,離軍的優勢蕩然無存。
就算是這個時候,吳義也是衝殺在最前麵的人。他是最不懼怕戰爭的人,他所愛的人就是死在了戰爭之中,他所有的希望也是為所愛的人守護想要守護的東西,就算此刻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命運。
同樣衝殺在最前麵的人還有樓七,他曾經是敖軍的兵,可是如今他確是離軍最驍勇的將軍。
有了兩位將軍在前麵的拚殺,沒有一個將士後退,因為他們能夠看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撐著他們,讓他們為了自己最後的尊嚴戰鬥下去。
戈鋒帶著梟騎想要加入戰爭,可是卻被吳恪攔了下來。吳恪知道自己的兄長正在最前麵拚殺,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性命,但是他不會讓梟騎去,因為梟騎還有使命。
“軍師,你就讓我們去吧!”
吳恪還是搖頭,他道:“你和你的人都不該死在這裏,你們必須回去,保存力量以後才能夠幫助太子。”
“可是——”
“不要再說了,將你的人帶走吧,然後回去告訴太子子息,我們一直都在戰鬥,而且一定會戰鬥到最後。不管我們的結局如何,隻要太子子息在,我們就在!”
既然吳恪鐵了心要讓自己走,戈鋒也不想再說什麽了,“軍師,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吳恪再次的搖搖頭,遠遠的望著他兄長所在的地方,他說:“不,我不能回去,我是離軍的軍師,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將士們死在一起。”
“可是太子一定希望軍師能夠回去。”
吳恪歎了一口氣說道:“吳恪雖然隻是一介書生,但是並不代表什麽人都可以踐踏我,我乃離國太子子息的軍師,定以己身護之。這是我必然的使命,你就不必多言了。”
子息是個很倔強的人,吳恪又何嚐不是,麵對這樣的一個人的時候,你所能做的就是屈服。戈鋒屈服了,他帶著他的人離開了,就算前路還是一片茫然,就算還是注定逃不開死亡,他也要走,去告訴太子子息這裏發生的一切,去讓人們記住這裏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