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殊死一戰
聽到子息的聲音，祁昂回頭，他覺得這聲音有點不真實，他已經記不清子息上一次這樣叫他的名字是什麽時候了，這麽輕輕的一聲叫喚竟讓他的心痛了。
“你已經準備好了麽，還有什麽話就要說麽？”
“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不用我說什麽，注定不會知道的就算再說也記不住，既然我已經來了，就不用再提別的事情，開始吧！”
說著，子息已經抽出了劍。
祁昂閉目，然後睜開，也抽出了劍。
他們都知道對方的厲害，隻是從來沒有這麽真正的對決過而已，他們從來都認為他們的劍對著相同的人，隻可惜那都是從前的事情。
最讓人痛心的一戰，卻是最不得不存在的一戰。似乎就如同他們所想的那樣，一戰過後他們的心都會得到解脫。
沒有猶豫，祁昂持劍全力以赴。無論勝敗，都因止戰而殺。子息揮劍應招，從容不迫。兩人武功相當，各有進退輸贏，過招的時候都是拚盡全力，不留餘地。隻有這樣才不枉他們的這場對決。
兩個猛的一招對上，兩人都被對方的劍傷到，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
“再來！”子息說道，然後迅速的攻擊，祁昂全力抵擋。
兩個人奮力一戰，縱然負傷，也是寧死不退一步，就算無情，似是更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所以怎樣都不願意放棄。
一百個回合之後，兩人的體力都損耗的差不多了，可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他們都知道對方的厲害，也明白自己的能力，可是他們就是要一戰。在知道他們這一戰很難分出勝負的情況下他們還是選擇了一戰。他們能明白這一戰的意義，他們隻有全力以赴，他們都在想著下一刻他們可能就會死去，可是卻怎麽都不願意放棄對抗。
又是一招過後，子息刺中了祁昂的左肩，祁昂傷到了子息的後背，兩個人的體力就快要枯竭了，身體裏的血液似乎也要枯竭了，可是他們還沒有分出勝負，所以他們還要一戰。
兩把劍架在了一起，兩人勢均力敵，誰也不想退後，也不想承認失敗。
四目相對，他們都發現此刻他們的心中是無比的平靜，比任何一個時刻都能讓他們覺得安心。
“你還能再戰麽？”祁昂問道。
“你認為需要問這樣的問題麽？”子息回應道。
“再戰下去或許我們兩個都會死。”
“這未嚐不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是麽，或許真的是吧，死亡本來就是最終的選擇。”祁昂有點感歎的說道。
“可是我們現在還有能力一戰，我們還能繼續，所以先不要認為你就一定會死。”
祁昂其實並不是覺得自己一定會死，而是子息死了他就一定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之前他一直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因為天下總是隻屬於一個人的，所以他們之間總有一場勝負之戰。而最終如果子息死了他該怎麽辦，他無數次的問自己這個問題，最終他有了答案。就在今天，在他們不得不麵對麵對決的時候，祁昂找到了答案。
不管最終的結果是什麽樣的，隻要子息死了，他就會選擇死亡。他的心中有著他的國家，那是在子息還活著的時候，如果子息死了，他的心也死了，除了死亡他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還想要什麽。
雖然祁昂明白此刻子息的心中並是想跟他死在一起，可是他不在乎，隻要他的心中有子息就好了。就算過去的所有一切子息都已經不在乎了他也不會覺得難過，因為他愛子息，他可以讓子息的人生充滿了悲傷，可是卻不願意子息一個人獨自死亡，這是他唯一能夠為子息做到的事情。
兩人的劍分開，然後又撞擊到了一起，他們覺得自己快連劍都抓不住了，可是還沒有停下來，因為勝負未定。
他們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可是他們的心中很平靜，似乎這一場死亡才是他們應該得到的。
兩人的眼前已經模糊了，可是戰鬥還沒有結束，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似乎在裏麵看到了自己的死亡，然後他們欣然前往。
猛的，兩股力量衝破了兩人的對戰，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彌清和藍泓分別出現在了兩人的身邊，將兩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我們還沒有結束，你讓來！”子息和祁昂同時喊道，但是他們麵前的人並沒有要讓開的樣子。
“他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我沒興趣和你一戰，所以希望你也不要衝動。”藍泓說道，很有力的阻攔了子息。
“我也沒興趣一戰。”彌清說道。
“好，再會！”說完藍泓就帶著子息離開了。
彌清扶住祁昂，也離開了。
子息被藍泓帶回的時候全身都是傷，淩楚看的心痛，幫子息敷藥的時候手都在抖。藍泓看他這個樣子，連忙拿過藥給子息敷藥。淩楚感激的坐到了一邊。
“你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真的像是瘋了一樣，都傷成這樣了還想打，就像是要同歸於盡一般。”
“他們就是想要這麽做！”
藍泓很是不解，說道：“聽起來似乎還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你必須知道。”
“是啊，其他的事情我沒必要知道，隻要是你的事情我就必須都知道！”
淩楚被藍泓這麽一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藍泓說話總是會出乎人的意料。
淩楚還是有些膽戰心驚，要不是他去找子息的時候子息不在，或許現在子息已經是個死人了，到那個時候他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而另一邊，祁昂也是一身的傷，彌清給他擦藥的時候非常的小心，雖然知道昏迷的祁昂感覺不到疼痛，可是還是很小心。
他素來知道祁昂的脾氣，就算是麵對子息的時候祁昂也能努力的克製自己，可是怎麽會想到祁昂會突然這麽做，他明顯就是去送死的，而子息也同樣是這樣的。他們似乎是想用一場死亡結束一些事情，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們死了就能全部解決的，這一點他們是一點都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