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歸戰場
子息從山頂下來的時候直接就下山了，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祁昂知道經過這次的事情，子息不會再會出事兒也就安心了一些，他並沒有跟著子息一起離開，而是去看了彌清。
他下去的時候彌清正在做吃的，相識這麽長時間他從沒想過彌清會自己做吃的。
簡陋的屋子應該是彌清自己慢慢搭起來的，屋子裏被收拾得幹幹淨淨，雖然隻有彌清一個人住，每樣東西卻都是兩份。
一天，兩天，彌清每天都會準備吃的給祁昂，其他的時間就根本不理會祁昂。
祁昂坐在彌清的身邊，想要知道彌清的想法，想要知道他是不是決定一生都在這裏，想知道他心中是否有恨，可是他問不出來，看到彌清如同身邊就有柏明一般的生活著，他怎麽都問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事情會變化的如此之快，為什麽他和子息，彌清和柏明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這一刻，祁昂是那樣的痛恨自己。
“將軍，你在這裏也呆了幾日了，可以離開了！”
朝夕相對，彌清卻不願對祁昂說一句話，而現在他說的唯一一句話竟然就是讓祁昂離開。
“我留下來陪你！”
“我有柏明，不需要任何人陪著。”彌清的語氣異常堅決，祁昂卻不想這麽就離開，“我們是兄弟！”
“從我還是一個懵懂小孩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了我的命運，我是你的刀是你的劍，是你刺向敵人的箭，我的命運就是在你的身邊，而我從來沒有想過逃脫這樣的命運。你是敖的大將軍，是敖國上下期盼的英雄，你不該也沒必要守在這裏守在一個已經心死的人的身邊。而我也會回到你的身邊的，我會在這裏多陪柏明一段時間，然後我會回去的，因為這就是我的宿命。”
宿命，彌清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詞，這個詞刺痛了祁昂的心，他明白曾經毫無間隙的兄弟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他沒有辦法怪任何人，因為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這苦果他必須自己嚐。彌清說是要回去，但是他知道這一次彌清不會永遠在他的身後了。
沒有再強留下來的借口，祁昂隻好離開。
回頭望著彌清的身影，祁昂覺得一切恍如隔世。
子息下山之後，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前來的淩楚，一行人就一起回到了軍營。
知道淩楚去了玄景那裏，子息便問了些關於玄景的事，心中知道玄景此刻的心情定然和自己一樣，想去找玄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時候相見並不是最大的主意。
子息安全的回到軍營全軍上下一片歡呼，子息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感到很累，若是以這樣的狀態繼續下去的話他們可能所有人都回不到離國了，所以他讓人準備了一場酒席以此鼓舞軍心。
軍營之中，篝火映照著一張張年輕的麵容。他們都是離國驕傲的子民，在看到他們開心的笑容的時候子息想到的卻是多少年後他們之中還有多少人能這麽笑出來。
其他的人都在歡呼，子息卻一個人在大帳之中。他不是不願出去，隻是怕心中的痛表現在臉上，更何況他還要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情。
謀劃好一切，子息讓人將吳義叫到大帳。
吳義本來是在喝酒，聽到傳令感到很奇怪，他不知道這個時候太子叫他所謂何事。
吳義走進大帳，子息仍在看手中的紙卷。
“坐到這邊來！”
吳義應了一聲，坐了過去。
子息抬頭看著吳義，看了好久，才說道：““吳義！”
“太子殿下，屬下在！”
“鄴風出行被刺殺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在他的身邊？”說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子息的心中仍是痛苦，可是他不得不忍著痛說出。
“鄴風要出去找尋太子殿下，屬下等都覺不應著急，鄴風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出了軍營去找尋太子殿下。
早就知道那個人的固執，卻未曾想到會因此送命，他不知道刺殺鄴風的人怎麽會知道鄴風的身份的，他不知道鄴風忍受了什麽樣的痛苦，是不是到最後一刻都想著自己。無邊的痛楚讓子息無法說下去，他閉上眼睛，可是眼前都是鄴風的臉。
“太子殿下！”看到子息這樣，吳義上前扶住子息，子息一把將人推開，隨即抽出一旁的劍，指向吳義，道：“你不是因為鄴風才會投靠我的麽？你現在為什麽沒有一絲的悲傷，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麽？”
同樣是痛徹心扉，子息不知道吳義為什麽會不動聲色，他很想知道這個說起來深愛著鄴風的人有多深的愛意。
“我也曾想過自己會痛苦到死去，但是後來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來證明我的愛。”
“說！”
“我要屠城，我要讓越國的土地再也無法孕育生命！”
最堅決的話語，也是最深的痛。沒有辦法與那個人承受同樣的痛苦，那麽就讓這裏所有人的痛苦為他陪葬。
“你會為鄴風戰到最後麽？”
“隻要太子殿下的命令，縱死也無悔！”
子息將劍收回，說道：“明天，我們就讓那座城變成紅色吧！”
明白子息的意思，吳義跪下，“屬下遵命！”
一夜的狂歡之後，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曾經遭遇的一切，他們似乎在一夜之間又活了過來。看到這一切，子息很是欣慰，他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一支最強大的部隊，他要的是一支足夠堅強的部隊，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夠在一次次的生陷死境的時候存活下來。他們現在還不是，但是總有一天他們會變成那樣的人。
而對於眼前的戰事，他們現在的狀態已經足夠了。
因為之前的敗仗，子息派探子重新偵查了一番，而結果和之前的一樣。很顯然之前的那次戰事之所以他們會敗，完全是因為坤永的阻擾。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阻擾，因為分離，他才會失去鄴風，所以這座城注定了將是一座死城。
“吳義，你答應過我，要讓這座城變成血色的！”
遠遠的看著那座看似安靜的城，子息異常平靜的和吳義說著話。
“屬下定不辜負太子！”
“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