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驚夢
熟悉的場景勾起了兩個人共同的回憶,世間的事情總是太出乎人的想法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想過在彼此的生命中會出現那樣的人,而他們卻也是生而對立的人。
很多時候他們都不得不想如果那個時候他們沒有遇到該有多好,大將軍還是大將軍,落魄太子還是那樣落魄,飛靈不會死,雷空也不會死。可是沒有事情能夠回到過去,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他們都別無選擇。他們無法選擇,那麽看著這一切的坤永就真的能夠幫他們做出選擇麽?
還未等他們感歎完,場景就再次發生了變化,而這一次是祁昂的將軍府。
記憶中,那是兩個人最美好的回憶,那是兩個心靠的最近的時候。有過傷心和離別,卻總是能夠將心靠在一起。
隻是那個地方有太多的悲傷,有飛靈觸目驚心的靈牌,有重傷之後失憶卻在一瞬間知道一切都是欺騙的痛苦,這樣夾雜著痛的幸福太過殘忍,太過痛心了。
再次變化的場景是一河的河燈,那是梵希城最美的景象。
祁昂不由想到那個時候的子息,在不知道子息的身份之前,他有那麽強烈的希望可以一直陪著那個憂傷的人看河燈,因為那個時候的子息給他的都是悲傷的感覺。那個時候他不是大將軍,隻是一個陪在子息身邊的最重要的人而已。隻是,那也是他們一起看的唯一一次的河燈。
看到這樣熟悉的場景,子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個場景,一個和這個場景相似卻是那樣不同的場景。那是在離,在一個不屬於河燈的地方,有那麽一個人想盡辦法的讓他開心。那裏的河燈或許比不上梵希,卻是他心中最美的河燈。子息想著,嘴角含著笑意。隻要再努力一點,他一定能夠回到鄴風的身邊。
子息和祁昂的麵前,景象不斷的變化,他們的心緒也在不斷的變化。那些都是他們的過往,是可以證明他們曾經相愛的過往,是他們想忘也忘不了的過往。
突然間,眼前的景象消失了,他們還在一片空地之上,四周什麽也沒有,就如同那些過往一般。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坤永看著這一切陷入了沉思。
他可以清楚的明白祁昂的心中都是子息,可是令他驚訝的是子息的心中卻潛藏著另一個人,一個可以讓子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接受祁昂的人。
沒有再出現什麽,兩個人同時從裏麵走了出來,外麵的世界和他們進去之前是一樣的,隻是這一次沒有坤永的聲音。他們誰也不知道坤永此刻心中的深思。
兩個人回到之前的那間屋子,在這個飄渺的世界裏他們也不知道該去向何方,似乎隻有這個小小的屋子才能包容他們。
坤永一直都沒有出現,沒有說明他們這樣做到底有什麽樣的效果,也沒有表達失落,就是這麽消失了,就好像他們突然被遺忘了一般。
沒有辦法去想更多的東西,他們隻是消極的等待著坤永再次給他們機會相互親近,雖然這些都是無用功,但是隻有這樣他們才有可能從這裏離開。
攻城的失利讓兩軍損失很大,但是兩位主帥的失蹤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得到主帥消失的消息的時候,鄴風整個人都要瘋了,他怪自己怎麽不一直跟著子息。他帶著人在死人堆裏尋找著子息和祁昂,卻是什麽也找不到,他的心中充滿著希望,希望兩個人都沒事兒,可是看不到人讓他異常的不安。
失去主帥的士兵情緒不穩,鄴風想找到彌清,卻有人帶了了柏明的死訊,一切的事情似乎在一夜之間偏離了方向。
“你也不必太擔心,沒找到人就說明他們還活著。”淩楚知道這樣的話安慰不了人,可是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軍中大小事務現在都由鄴風來處理,吳氏兄弟也在幫忙,隻有他似乎什麽忙都幫不上。
“明天我想帶些人再去查看一番。”多日尋找找不到人,鄴風心中焦急萬分,隻希望不斷的尋找能有收獲。
“你這樣貿然出去遇到危險怎麽辦?”雖然可以肯定鄴風的能力,但是淩楚並不認為這麽做是明智之舉。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這麽容易死的。”
鄴風說的輕巧,淩楚卻知道其中的凶險。因為失去主帥的原因,他們不敢貿然再采取行動,隻能在原地等待事情的發展,若是鄴風帶著人出去,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他不希望子息他們還沒回來鄴風也出事兒。
“我總覺得他就在我的看得到的地方,可是當我朝四周望去的時候卻又找尋不到他,若是他不能回來我活著又是為了什麽呢?”鄴風說著,不由得陷入了悲傷之中,連日的尋找他似乎也是在麻痹自己,不用去想可能發生的事情,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支撐著他。
這樣的問題,淩楚也問過自己,他想給自己找個理由,但是最後都無疾而終。最初的最初,他似乎就隻是跟隨著子息,從未想過有一天那個人會突然消失,再也尋找不到。他告訴自己很多事情不該想的太深。
“再等等吧,他們不是輕易會出事兒的人。”
鄴風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外麵,看著這一片他們要征服的土地,這裏難道真的會是他們的終點麽?如果真是如此,他也要和那個人在一起。
子息猛然間從睡夢中驚醒,祁昂也被子息驚醒,想問什麽,卻終是沒有說出口。這裏的 感覺真的讓他很難受,不知道坤永要讓他們在這裏待到什麽時候。
子息重新躺下卻怎麽都睡不著了,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中他看到鄴風在自己的麵前化為了灰燼,可是他看到了鄴風的笑,他在笑,就好像身上的傷痛一點都沒事兒一樣,子息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裂了。那樣的痛苦,那個人怎麽可以笑的那麽自然。無端的噩夢讓子息越發的想念鄴風。
深刻的思念讓子息的心緒無法平靜,他說服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他的眼前鄴風的笑怎麽都揮斥不去,他竟然會覺得那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