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許一個初遇
頭很痛，可是心更痛，祁昂覺得就要被痛苦撕扯著死去了，可是意識突然間清明，他的子息在哪裏？
猛的睜開眼睛，祁昂看到的竟是玄景，心中疑惑，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他試圖站起來，卻被玄景製止了，“你的傷還沒好，還是休息下吧！”
“我要去見子息！”不管現在是什麽樣的情形，不管自己受了多重的傷，祁昂清清楚楚的記得子息在他的麵前倒下去了，他必須要見到子息。如果子息死了，他就陪子息一起死。
“你見到子息又能怎樣，你是大夫麽，你能治好他麽？”
玄景漠然的看著祁昂，眼中有怒意，但卻極力的壓製著。
祁昂很清楚他的怒意來自哪裏，心中更加的愧疚，好不容易兩個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好不容易看到了未來，可是一場晚宴，一個詭計讓他們的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祁昂不知道他和子息的愛到底犯了什麽錯，為什麽一次又一次的將兩人分開。他的眼前還是子息那痛的表情，他是那麽的驕傲，可是為了自己他失去的已經夠多了，自己卻從來不能許給他一個未來。難道他們的未來真的要注定對立麽？
祁昂不願去想，他害怕結果是他無法承受的。
“你還是休息吧，子息那兒有淩楚在，你沒必要擔心！”
身體上的傷祁昂能夠感覺的到，可是他卻無法平靜的修養，他對玄景道：“我想去門口看看！”
這一次玄景沒有再阻攔，他知道如果祁昂不去看一眼就怎麽都沒有心思休息的。
府門之內已經站滿了人，所有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雖然看不到外麵的情況，祁昂已然知道外麵是什麽樣的情形。
將軍府外是虎視眈眈的皇城兵士，但是祁昂的心中卻無比的淡然，他知道他們不敢動，即使他們知道裏麵有的是離的太子他們也不敢動，他們懼怕著祁昂，懼怕祁昂在軍中的威信，將軍府不是輕易可以攻入的。更何況，玄景在這裏自然會帶著他的人馬。
想到這些的時候，祁昂心中一片冰涼，他從沒想過自己戎馬多年，竟是換得如此結果。
“看來你也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並不是太好。”玄景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別有諷刺之意。從第一次見麵時開始，祁昂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隻是他的目的卻一直是個謎。這幾天來他儼然成了將軍府的主人，絲毫沒有見外的意思。
對於這些，祁昂本就甚少關心，此刻他一心係在子息身上，更是無暇顧及其他。
“你不用擔心外麵的人，就算他們敢進來，也未必有命出去。”
祁昂知道玄景的這句話絕對不假，他和玄景因為子息而相識，此刻也同樣關心著自己的安危，所以此番玄景定然是有萬全之策在胸。想想，自己竟是無法給予子息最大的安全感，子息受傷種種事情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我知道你定然是在想我能為子息做的比你多。”
祁昂有點驚訝的看著玄景，這個人似乎可以看透每個人心中所想。
“就算我有多愛子息，就算子息對我的愛也一樣，我們也無法在一起，有些傷害，有些情感是無法再來的，所以我已經放手了，而你是否能得到子息最終的愛就不是我能確定的了。”
祁昂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子息的未來會是怎樣，他總是會去想自己是否能夠放棄眼前所擁有的一切跟子息一起浪跡天涯，可是他總會從這樣的夢境中醒來，他無法拋卻身邊的一切。這裏有他的責任有他必須擔起的重擔，這些東西將他束縛在這裏，哪裏也去不了。
“好了，你也站了很久了，回去休息吧。”
身體的疼痛感不斷的傳來，可是祁昂卻怎麽都沒心思回去休息。
“你回去休息吧，我保證，等你身體再恢複一下就帶你去見子息，如何？”
聽到玄景的這番話，祁昂總算是同意，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一連幾天，祁昂都很乖的吃掉玄景送來的藥，身體也的確恢複了許多。正因為身體恢複了，他希望玄景可以讓他去看一看子息，就算是一眼，知道子息還活著，知道他還在自己的身邊，祁昂就足夠了。
玄景沒說什麽，直接將祁昂帶到了子息所在的地方。
子息蒼白的臉讓祁昂的心痛得無以複加，他伸手撫上子息的臉，無邊的愧疚奔湧而出。
“你若真的不想子息有事兒，就不該一次次的給他承諾，而應該在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拒絕他，那時的子息也隻是傷心而已。”
淩楚從外麵走進來，言語中都是對祁昂的責怪。
祁昂明白淩楚說的都是對的，可是既然深愛，又怎會希望所愛之人不在身邊呢。
“子息的傷很重，手臂我幫他接上了，但是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我也不知道。還有就是有一味藥這裏沒有，我想你或許能夠弄到。”
“什麽藥？”
“一味讓他不會瘋掉的藥！”
祁昂明白淩楚對他的恨意會一直存在，這也是他無法避免的。他突然想到上次子息突然失憶的事情，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如果沒有這味藥，子息會怎樣？”
淩楚驚愕的看著祁昂，“他有可能會失去一些記憶。”
“那就不要這味藥了吧！”
如果我們之間隻能不停的傷害，那麽我情願你什麽都不記得了。祁昂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自私，但是他不能控製自己的想法，他要將子息留在自己的身邊，他知道唯有這樣他們才能夠在一起，隻有這樣他才知道自己因為什麽而活著。
而這一次，淩楚並沒有拒絕，他想，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希望子息可以忘記一切，重新來過的。
既然如此，何妨遺忘，即使他可能將他們都遺忘。
許一個初遇，或許就不再一樣了。那些曾經的傷害就都可以消失，子息能夠真正的再活一次。
一時間大家都不再說話，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子息的臉上，那個他們心心念念著的人，他們都曾希望給他幸福，唯有此刻，他們希望這個人即使失去了所有都能夠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