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紈絝跟班15
鳳舞已然處在很沒有耐性的邊緣。
偏偏容越卻又問:“你的傷,不痛了?”
這話就像點火的爆竹,一瞬間就炸得鳳舞理智全無。
“痛,”鳳舞咬著牙,“非常痛!你現在明白了!我都痛成這樣你卻還在這裏磨磨蹭蹭嘮嘮叨叨,你是真以為我不敢打你麽?”
話還未完的時候,已經掄起拳頭砸了過去。
一拳正中對方麵部。
容越當即就淌了鼻血。
鳳舞愣了愣神,第二個拳頭才掄到一半,到底還是軟趴趴撤了回來。
她隨即又怒目放出狠話:“你再惹我,我直接把你打死得了!要麽你直接打死我也行!索性你我誰都別好過!”
這話大約是起了作用。容越默默拿帕子擦了鼻血,又繼續往前邁步。
他什麽都沒再說,神情也始終冷冷淡淡。
鳳舞有些懊惱,不過到底也沒再多說什麽。
也不知是不是打了大佬越發激起了本世界天道的不滿,她這會兒又越發覺得頭重腳輕。
靈魂輕飄飄的,皮囊卻顯得越發沉重……
終於,等到容越老老實實依照著他前麵說過的話,帶她將這皇宮裏的所有美景都看盡的時候,她終於兩個眼皮再也撐不開,沉沉合上。
當然,意識卻還是有的。
正是因為這樣,鳳舞才更加惱火。
容越還真就隻是單純帶她來看風景。
鳳舞原計劃要看到的有關於當朝皇帝直接或間接的即時信息,卻是一個都未能夠獲知到。
終於,她又重新回到了馬車上。
“冷宮那裏寒氣偏重。”容越在她旁邊低語。
他這話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語。
鳳舞心裏煩悶,越發不耐煩看他……雖然說,她現在隻是純粹的神識清醒狀態。
這一番急巴巴出去欣賞美景回來之後,鳳舞便又接連在病床上待了四五日才總算得以下來舒展身子骨。
薑應又來看過她兩回。一回是替他自身利益而來,一回是替他父王爭取權利而來。
總之,他既擔心鳳舞將他其實很厭惡當紈絝這個事告知給了他父王,又擔心他父王那個人實在太暴躁,鳳舞不會想他那樣能夠深刻體會到他父王的好。
薑應兩回過來,除了討好還是討好。
原主沒什麽特別的愛好,至少給薑應知道的便是特別愛斂財。薑應這前後兩回過來,直接都是先將銀票塞給鳳舞。
鳳舞對此也沒什麽意見。
她如今這處境尷尬,吃喝不愁,還真就隻缺些銀票貼身帶著。她這幾日無所事事,也算是想明白了。反正從各個角度來講,她於薑應的重要程度都非同一般,她這有點兒銀票傍身,也能夠為將來忽然行蹤飄忽不定作了這很廣泛的解釋。
這世上行蹤難以琢磨的不一定是武藝非凡之輩,還有一種可能是這人手裏有足夠的銀錢。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各種匪夷所思,都可以用銀錢的事來解釋。
自那回從皇宮裏賞了美景回來之後,容越便又沒怎麽主動出現在她跟前。薑應來說他父王是去了封地那裏處理事務。
然而,鳳舞所知道的事實卻是,本該去往了南信王封地處理要務的容越,卻有兩回大半夜裏又翻窗入室杵在那裏扮鬼。
他什麽都不說,就杵在那裏默默等到將近天明時分又離開。
敵不動,我不動。鳳舞也完全沒興致要跟他有任何互動。
也是因為這個,她可以從病床上下來的時候立即就揣著銀票離開了這南信王府。
又隔了數日,她這才又將正躲著挑燈夜讀的薑應從他那屋裏帶出來,徑直就往他那位正在受苦受難的芷兒妹妹住處所在而去。
薑應對於她的出現相當意外,等到知道這是要往芷兒妹妹那裏去,他更是意外驚喜。
他簡單說了幾句客套話,剩餘下來的滿滿都是對於他芷兒妹妹的擔心和難過。
“齊武,”薑應沉重歎息著,道:“她下個月就要被送往五皇子府作為側妃,我實在是沒想到皇上怎麽就忽然出來這麽一道旨意,上回我去麵聖,事情明明都還不是這樣……”
他上回往皇宮裏去了一趟之後,回來情緒尤其美妙。鳳舞到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他那時候將他對池芷的意思說給了他體貼的“皇伯父”聽。
池芷的外祖家原本倒是發展不錯,不過這些年來那邊逐漸落敗,甚至都還不及她家二娘家。這是池芷如今處境不佳的根源所在。
鳳舞聽了薑應這一番話,總算是大致明白了當今聖上的態度。
當今聖上其實便是南信王,而南信王又隻有薑應這麽一個兒子。原本她一直困惑他對於薑應的態度,不過現在她隱約明白了。
這位聖上還是想栽培薑應的。
若他對薑應沒什麽多大的期望,那麽薑應娶一個池芷又有什麽關係?將池芷許給薑應,還能夠令薑應越發親近他。
那麽便說明,他們父子二人相認的時機還不到。
或者,這位聖上等著將皇後那一撥勢力弄倒之後,再好好整頓一下後宮,進而真正更好地發展子嗣?
如此看來,皇後跟她背後那股勢力徹底倒台之日,才是這決定薑應未來前景的關鍵時刻。
那麽,她應該在皇後倒台之前確保聖上另有子嗣,同時又讓當今聖上對薑應徹底失望,認定他完全爛泥扶不上牆?
鳳舞想到這裏的時候,已差不多將薑應送至了他的芷兒妹妹跟前。
池芷正是獨自黯然神傷,見到薑應的時候,她又頓時強顏歡笑。這一連串豐富多彩的神情姿態,落在薑應眼裏,立即又是心疼得厲害。
“芷兒妹妹……”薑應壓著喉嚨。
池芷不著痕跡地往旁挪移半步,“我,我其實還好,你還是不要再來冒險看我了……”
這話頓又使得薑應悲憤的情緒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芷兒妹妹……”薑應又道。
鳳舞耳聽著他因為激動已然哽咽的聲音,隻覺想笑。
不過,見到對麵正跟薑應互動的池芷眼裏一瞬即逝的嫌惡之意,她又忽然對上了前麵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