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紈絝跟班12
今日,薑應又約了林長興見麵,這可把林長興又給高興壞了。
兩個紈絝坐在一起浪費了一桌子酒菜,互相敘說著他們各自在這段時間裏那些個不愉快的事件,說到情緒格外激動的時候,林長興照例又拿出來他往他父親書房裏偷的寶貝。
林長興將這布包抄起來往桌子上用力一拍,當場還打翻了酒碗。
薑應眼角微微一抽。
林長興卻完全沒注意到這種細節。他壓抑著嗓門湊到薑應跟前低語:“他那個人,整日裏看著像模像樣是個講究的,其實這些東西我都懷疑他有沒有仔細翻過……”
他說得激動,盡管壓抑著喉嚨,卻還是噴了薑應一臉口水。
薑應一把推開他,隨手拿了那布包往臉上揩抹。
隻這麽一個舉動卻又使得林長興情緒瞬間好轉連聲道“你真行”。
林長興一麵說,一麵狂拍薑應的肩膀。
薑應麵上不大好看,很顯然這樣的拍打力度已讓他聯想到他父王每回的凶悍。他將銀票塞給對方,這才將自身從這不好的狀態當中拯救出來。
林長興對此也有自己的理解,一麵收起銀票,一麵問:“你父王又發癲——”
他這話還未完,便被打住。
“閉嘴!”
薑應瞪圓了眼。他這是真的怒了。
很顯然,林長興也看出來他這飽滿的怒意,趕緊收口。一愣過後,林長興又以奇異古怪地目光看過來,“你跟我又不在一個陣營了?”
薑應冷哼,握緊了手裏的布包,“自我們府裏出來那樣的事之後,我又對父王有了新的了解,若非他意外將人打死,誰知道會不會那一日便是我死在那賤奴手裏!”
林長興傻愣愣地點頭。大約也是受薑應這一番覺悟的感染,他也緊跟著黯然神傷,“也是,再怎麽著,哪個做父親的不是為的後輩們著想……”
這勢頭發展下去,或許他極有可能又歸還銀票把布包收回去。
鳳舞默默看著。對於這種發展勢頭,她當然也是很樂意的。
然而,薑應此時也總算腦子靈光起來。他一腳踹翻了這一桌子基本隻作為擺設的好酒好菜,表達怒意的話就跟預演好了一般站口就來,“無論怎樣,本世子喜歡的就是喜歡,討厭的就是討厭,誰也改變不了,哼!”
最後一個甩袖配冷哼,當真是氣場十足,瞬間又將林長興那顆即將放滿懺悔的心又給扭轉回來。
而這時候,薑應已經一鼓作氣地離開這裏。
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已出了大門外往馬車上去。
林長興傻愣愣看著,直到馬車絕塵而去,他才嘀咕了一句:“走得這麽快了?”
這一聲嘀咕倒是提醒了鳳舞。
原主再怎麽厲害,到底也隻是個有些武功傍身的普通人。
她這卻不一樣,即便怎麽仔細循著原主的習慣和準則去辦事,她這發力的源頭都跟原主不一樣,內裏的運轉模式已然使得自身在麵對外在境況的時候,完全就像條件反射般地做出反應。
意識都還沒跟上速度。
當然,這也怪她並未將這個細節太過於放在心上。
因為有了這一層認知,她便又反思起自打與南信王開始相處以來,自身的一係列反應狀態。
……
當天夜裏,南信王果然又來了。
他這一回並非在窗外杵著,而是徑直就翻進了屋內。
這時候鳳舞自然也就不得不醒了。
接下來,也不需言語,兩人便在黑燈瞎火的狀態下打了一場。
不出兩百個回合,鳳舞便理所當然地戰敗。
為了表現出來這戰敗的真實性,她這回全部嚴格按著原主的套路來,自身對於武道的理解完全都不再摻雜進去……最終敗的姿態慘烈,直接後背撞上牆壁。
一聲巨響之後,那堵牆塌了。
當然,她還接連吐出來兩大口血。
這種重傷之下,她自然也該兩眼一閉昏死了過去。
南信王愣了一愣之後,立即逃離現場。過了一會兒,等到這裏聚了不少人,他這才又一副急匆匆凶悍非凡的模樣趕過來。
“怎麽回事?”他喝問薑應。
薑應真是手足無措,冷不防被他父王這麽一喝,頓時又清楚過來,趕緊匯報情況,並且還添油加醋將此事上升到他做紈絝太囂張以至於遭遇報複的點兒上。
南信王頭一回在這種突發情況出來的時候沒有把薑應揍到飛起。
薑應又再次感動起來。
這一回他連眼淚都憋不住了,抄起衣袖往麵部狠狠擦了擦。
父王關心他的人,便是關心他。
雖然父王直接將人扛在背上帶走有點怪,不過父王本來就行事詭異異於常人。
父王往常一上來就揍他,原也是瘋症作祟,他都知道。父王早年因為他們幾兄弟之間的爭奪落下來這麽一個病根,這是世人都知曉的事實,可他卻還總惹他不快……
薑應越想心下越是感動懊惱。
這邊南信王親自扛著“昏迷不醒”的鳳舞去了她的住處。王府內的專職大夫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冷不防的被他一眼看過來,頓時慌得一哆嗦險些將自身和醫藥箱全都撂在地上。
好在旁邊早有兩個被南信王那冷臉給凍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的人及時衝過來,拯救了這大夫一條命。
等到大夫終於履行了職責從屋裏出來,那兩個幫襯過他的,也都趕忙尾隨退出。強大的求生欲使得他們三個在這整個過程裏都恍恍惚惚,幾乎都憑著本能在做事。
直到一陣冷風灌來,這三人才猛地回過神來。
大夫驚詫了,“你們……”
話才出來,便被另外兩人齊齊出手敲暈。
這兩人做了這事,趕緊追隨著前頭那一陣風,繼續做個老老實實合格的隱衛。
屋內。
南信王又獨自沉默了良久。
終於,連燭火也顫巍巍覆滅。
南信王依舊沒有離開。
但他卻總算動了,不再像個沉默的雕塑。
黑暗中,他邁出步伐,徑直來到病床前,緊接著他發出一聲沉重歎息,身形一動,整個人已仰頭躺在了病床剩餘的空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