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無往仙道16
這邊一大篷血霧初現,那邊紅發屍僵立即感知。屍銘顯然已在這戰況中越發不清楚了,而紅發屍僵的殞沒卻又使得他終於有了一兩分清明,他當即悲愴尖嘯,卻是拍出一麵幡旗往這邊擲來。
見著這幡旗,鳳舞不由得眼皮一跳。她正要有所行動,那幡旗卻又被朔雪一把奪去,竟是要生生毀掉的趨勢。
“住手!”
鳳舞趕忙呼出一聲。
而隨著她這一聲呼喝,朔雪總算打住了要毀掉幡旗的勢頭,卻是順手拿住了一個修士,緊接著便有卡愣的悶響傳出,卻是她竟就這麽直截了當地徒手捏死了這名修士。
這變故來得太快,眾修士待要再對付朔雪的時候,奈何對方身法詭異且又極為敏捷,少數幾個修士追了一路,卻到底還是追丟了她。
而這邊朔雪甩脫了眾修士的追截之後,卻是又一臉不知自己是誰的神情。不過她這茫然也僅隻是一瞬,下一瞬她已對自身偽裝成為男修的模樣嫌惡起來。
“這也忒醜!”
她十分不悅,說話間已恢複成為她作為朔雪的樣貌。
當然,這也並非重點,她立即又將皮影人從靈戒空間裏取出來,“告訴我,我是誰!”
鳳舞:“你讓我思路都混亂了。”
這人在致力於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誰的時候,格外凶悍且威勢懾人,鳳舞感覺自己被對方拿捏在手,大約也極有可能徹底壞掉。
不過也幸得這皮影人格外結實。
也幸得這人竟然還聽得進話。
朔雪看著皮影人的目光又愈發熱切起來,她甚至雙手微微哆嗦起來,此時她哪還舍得捏它,直接都雙手捧著,“我怎麽,怎麽好像很聽你的話?”
她因為激動,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不知怎麽的,見她這情狀,鳳舞反倒想笑。
鳳舞到底還是沒笑。不止沒笑,她甚至還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嚴肅:“或許你從前什麽時候就慣於聽令於我,不過可惜,正好連我也失了記憶。”
本來她是想以這話來糊弄朔雪,沒想到話一出來,連她自己都幾乎要信了……以至於她後麵的話都說得格外貼切語境。故而這接下來所起到的效果也是令人歎服。
朔雪瞪大了眼,緊接著熱淚都險些要濕了眼眶,“你、你果然是認得我的……”
她哽咽著,忽又抹了一把臉恢複一臉冷淡姿態,道:“我就知道我這樣子沒有來由地活著一定是有緣由的,原來卻在這裏。”
隨手又將先前奪在手裏的幡旗翻出來給皮影人看,“你瞧著這東西能不能記起來點什麽?”
這樣近的距離裏,鳳舞已經感知到這幡旗當中所困鎖的魂靈——正是她這回任務所需要尋到的那些。
竟然還都一個不少。
鳳舞想了想沒立即拿住著幡旗,而是慨然一歎,頗有些惆悵道:“我這失憶的事已經遠非尋常時間空間可以來計量,暫且留著這麵旗子等著我什麽時候再又有……”
這話還未完,朔雪卻猛地一拍她自己的臉,啪嗒一聲極響。
鳳舞當即把話頓住。
朔雪麵上神色頗有些複雜地把皮影人看著,“我想起來了。”
此時朔雪已施展出來她那一套《萬物逐魔》心法當中極其類似於土撥鼠一般的藏匿能耐,她人直接遁入地底深處,並且她這一路行走過的蹤跡便在這地底下形成一段僻靜幽暗的通道。
故而這時候任何聲響都顯得格外清晰響亮。
當朔雪說她想起來的時候,鳳舞甚至莫名有種又陷在恍惚不真實的境況當中……就像她此刻又處在這個時空的邊緣地帶。
在這種境況中,她聽到朔雪又帶著奇異的神采對她說道:“我在這裏一直都很好,唯獨忘了自己是誰,但現在你來了,你總算來了。”
鳳舞:“你是誰?”
然而朔雪卻隻並未直麵她這個問題,她又道:“我是誰,這對於你來說並沒有那麽重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會成為累贅,我亦不會有累贅,你也一樣。”
……
鳳舞沒再問朔雪。若說這是她從前有安排的話,那麽有些話就不能說得太明白。畢竟她最差也隻能是一個身份不明的時空穿梭黑戶吧?
朔雪再從地底出來,已是二十多年以後。
她在地底的這期間一刻也沒有停止修煉,這底下氣息混雜又像是為她量身定製的修煉場景,再加上她那心法輔助,故而她僅僅隻用了這二十幾年的光陰便將修為提升至元嬰中期。
而在這期間,鳳舞也同樣勤奮修煉,然而,她這作為皮影人的皮囊破損在先,她這將近一半的時候卻都隻是替皮影人完成自我修複的工序……至於這剩下來的時候,卻又因為朔雪在那邊一直以來消耗頗大,搶占了絕大部分資源,以至於到了她這裏的靈氣竟然可憐到隻有上一回她作為董小五的時候。
鳳舞倒是也想能跟朔雪那樣,什麽氣息都是來者不拒。然而,這時候丹田中那顆不作為的珠子卻又發揮起能耐來,竟是嚴格把控,絲毫都不給其它氣息進入丹田的機會。最終,被她捕捉來的各類氣息又都一窩蜂被朔雪那邊卷跑。
總之,等到朔雪再從地底出來去解決阻礙她修為進階源頭的時候,鳳舞的修為也就隻在築基中期。這還是她作為皮影人的能耐,若是褪了這一身皮囊隻看她這靈魂的話,她估摸著大約也就剛好在築基初期。
不過,她這神魂之力在用在觀察打量又或是偷窺的時候,倒是還挺靠譜。朔雪剛在元嬰的時候,鳳舞偶爾打量她一兩眼,朔雪也不能發覺,當然,這隻局限於朔雪還隻是元嬰初期修為的時候。
朔雪出來要解決的主要有兩人。一個是屍況,這人曾欺騙過她懵懂無知的情誼;再一個則是鳴妄,那人使得她險些重傷斃命。
她每回到了修為瓶頸又或是一些個不太順利的危險境況時,總擔心自己會沒有了性命。這足見她格外看重自身安危,屍況和鳴妄這兩人都是威脅到她性命的人,她此番出來便將解決這二人當作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