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無往仙道14
這便是她特地留給鳳舞來證明自身能耐的小任務，並以此來恐嚇她這個靈，若她無用，朔雪便會除去她。失去了靈的法寶同樣還可以再誕生出來新的靈，隻不過耗費的時日比較久遠。但對於朔雪這樣極度缺乏信任感的修士而言，她寧可除去一個不為已身所用的靈。
總之，鳳舞作為一個皮影之靈，得要努力為主人辦事。
朔雪獲得屍魔王那心法傳承之後，在這裂隙底下又遊走了好幾日，緊接著她這才下定了決心般開始具體習練那《萬物逐魔》心法。她在修煉這心法之時特別將皮影人禁錮在她那靈戒空間當中，顯然她自身也知道自己這靈戒空間有些特別，並且還自以為隻要她禁錮得牢靠，皮影人在那裏頭就不敢鬧騰。
雖然，鳳舞壓根就沒打算跟她鬧騰。鳳舞被她禁錮的其實也僅僅隻是主控著軀殼的手和腳，而她這手和腳一旦沒有被實際控製在手的話，其實也都無異於沒有控製。更不必說，鳳舞此番得了一段時日的自由之後自身也有了很大的轉變，尋常的控製又哪裏能夠禁錮得住她？
朔雪在修煉的時候，鳳舞就時不時地看上一兩眼。鳳舞這一看之後，立即又發現那套心法於朔雪來講，根本就是量身定製般的暢通無阻。並且，她還發現朔雪沉浸於心法修煉之時，身上就不時有霧氣繚繞，極像是她身體當中本來就有灰色氣霧不斷在與外界魔氣相融合，這樣形成了一個自內而外地流轉係統。
鳳舞在靈戒空間內也實在是無事打發，畢竟朔雪確實窮困得厲害，就這空間裏頭那點兒附帶著靈氣的物品已完全不夠給她如今這樣子打牙祭。鳳舞原本也隻是無所事事看上一兩眼，等到她發現朔雪的異狀之後，她便又仔細觀察起來。
結果，這麽一觀察，她便發現朔雪自身吸取靈氣的機能果然就跟尋常修士大不相同。別的修士通常隻吸收到靈氣，而朔雪卻不同，她不僅能夠吸收靈氣，同時還能夠將別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氣都吸收進去，而她自身吸收進去那些混雜的氣之後，身體內部又能夠自行處理，而後將不足等分的氣又逐出來再另外與外頭的那些氣組合調配……
這種境況，顯然朔雪自身一早就知道。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她才在那時候忽然發現自身極有可能受到了屍況暗算的事。
隻不過，那外頭的氣到底還是靈氣格外充裕一些，遠不及這裂隙之下氣息駁雜混亂。鳳舞不禁因此而又細想起自己當初作為稻草人進入那古怪夢境的事來，她那時候處於混混沌沌狀態當中，吸收進來的氣又何嚐不是如此？
那麽，她這一回重生到這皮影人軀殼當中，與這樣古怪體質的朔雪發生關聯，究竟隻是為的使她再長一長見識，還是……這當中又另有什麽暗示所在？
總不會這一切都隻是偶然事件。
以及，還有上一個世界中，看似偶然的鳳姓女子事件……
三個月後，朔雪終於從修煉當中退出來。她睜開眼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卻並非沉思又或是實際揮劍出去看看自己這一番長進的具體。
她卻是往靈戒空間內取出皮影人。
鳳舞這段時間裏除了思索自己那一連串總也想不明白的事，便是琢磨著如何修複皮影人身上那些傷痕。那些原都是同屍魔王打鬥時，留下來的腐蝕創痕，鳳舞每日就隻琢磨著事情，竟然也漸漸複原了這皮影人的外在形象。
雖然，那兩個破窟窿眼睛依舊還是原樣。
朔雪沒什麽情緒地盯著那兩個破窟窿看，隨即又作勢要把她往靈戒空間內扔，但她到底又還是把手收回來，忽然道：“那枚儲物戒原是樂欣兒拿來害我的東西，裏邊有她姐姐的惡靈，她原本打算借由這個來奪舍我。”
說到這裏，朔雪扯了扯唇角，“可惜，她並不知道到我這裏厲害的皮影人坐鎮，區區一個修為淺薄的殘魂根本就威脅不到我。後來我假意將你送還給屍況，果然便發現樂欣兒與他早有勾結。那之後，我又清理了這儲物戒空間——你一定很奇怪我如何能夠做到？”
鳳舞：“……”
朔雪卻在這時候忽的笑得詭異。她這時候神情狀態，使得鳳舞幾乎要以為這並非是她朔雪本人。
“你竟然都不曾想到？”朔雪麵上微微顯露出驚詫之意來。她隨即點點頭，又收斂麵上一應神色，“當然，最主要原因是，我既是朔雪，又並非隻是朔雪。”
“那麽，你還是誰？”
鳳舞覺得自己大約是聽出來了。這朔雪一個軀殼裏住著兩個人格，現在這一個更比發奮努力的那個朔雪厲害得多？
“我？”朔雪又露出迷茫之色，“我作為朔雪在這世間已存在很久了，或許，你會跟我說說我是誰？”
“……不懂。”
鳳舞感覺自己腦子又要成為一團漿糊。
朔雪又並非朔雪，並且還說已在這世間存在很久，這又算什麽事？
難不成，她又並非主角，而是某個等待著被主角消滅或是成為其成功墊腳石的重要人物？
不過，這又何必要給她知道？她又沒有成為主角的命！
……
朔雪到底還是又歸為正常的朔雪。她依舊又將皮影人收進儲物戒當中，緊接著卻是禦劍騰身往裂隙之上衝去。
雖然她這才衝上一段距離便被一股怪力無情打壓下來，但她卻並沒有放棄，又再三試探琢磨，終於在兩日後衝破此間禁錮，一路逆著風往裂隙之上疾馳。
原來，這裏的禁製主要隻針對魔，而朔雪自身卻是個非仙非魔的複雜體質，她不刻意使用某一種力量，自身便幾乎不受那禁錮之力製約。
朔雪得以出來之後，眼見著就要鄰近散修盟管控的範疇，便又改以魔息行動，這便又輕鬆隱匿了身形在底下商會一帶順利通過。在那之後，她又運轉《萬物驅魔》心法，以外界條件蒙蔽那些一晃而過的修士們的雙眼，竟是又這麽沒什麽意外地出了裂隙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