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少年別喪16
說是隻喝一口，但鳳舞卻感覺到對方在手臂上停留的時間有點久。
她忍不住出聲提醒：“說好了隻是一口！”
這是還他上一次允她一個條件的報酬，她也是個講誠信的人。
少年喝了血，心情又好轉。
這時候他鋒利的牙齒收起來，麵上也有了笑意。
他將女孩緊摟在懷裏，忽的笑出聲來。
然而他嘴裏卻說道：“你撒謊。”
感受到懷裏的女孩一瞬緊繃，他又繼續道：“不過，我知道你沒有害我的意思，你跟之前那些人不同。”
鳳舞：“……”
第二天，林清照例又陪鳳舞一起上學。
並且由於有了鮮血的補給，他又精神好轉，不再是從早趴睡到下午放學。
如此連續數日，他都是精神不錯的樣子。
不過，鳳舞這裏卻沒表麵上看起來那麽輕鬆自在。
確實如林清所講的那樣，她沒有說實話。
那一天具體過程就不提了，反正結果卻並非隻是她被一隻吸血鬼給困住那麽簡單。
準確來說，她是被一群吸血鬼給困住了。
貝娜小姐的人確實也有出現，不過她都還沒弄明白那人的目的是什麽的時候，那人就沒了。
沒了，就是什麽都沒有了。
有人扔了一枚粉色晶體過去，那人就慘叫著，慘叫的聲音還未完，整個兒卻已化作了虛無。
逞凶的人卻並不是那群吸血鬼。
而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五十多歲的模樣。
那些吸血鬼都恭敬地稱呼他為陳醫生。
陳醫生把她招呼到一個隱蔽的實驗室。
然後，她在那裏見到了風依依。
還有風淩。
風依依卻是個正常的。
她一臉嘲諷地看著鳳舞，“你以為，假死躲起來，我們就找不到你？”
風淩倒是比風依依要和氣一點。
這老人隻是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把你生下來，可不是讓你耍小聰明來對付我的。”
他說的小聰明，意指這個生來就是棋子的女兒居然借由假死又到了任務的目標跟前，進而瞞過他們所有人。
沒錯，原主也是有目標的。
她的目標便是由他這位父親下達，取得林清的信任，然後慢慢地弄垮這個吸血鬼以及其所掌控的勢力。
至於弄垮林清的方式，那便是給這個對食物很挑剔的吸血鬼喝血。
他們會定期給原主的血液裏注入那種粉色晶體。
這種晶體的濃度配置很有講究，以往都是原主自己定期過去由風淩親自注入。
這一次，鳳舞被捉去，自然就是照例給注入那粉色晶體。
那整個過程，很痛苦。
鳳舞在那痛苦的過程裏想著：這種生來就為棋子的痛苦，也難怪原主會莫名其妙墜落湖底。這種結局，與其說是林依依的算計精妙，倒還不如說是原主自身也想借機解脫。
現在這種局麵由她來接手，她倒是忽然覺得自己才是比男主更該好好端正心態的人。
簡而言之，痛到懷疑人生就是這麽回事了。
……
日子就這麽又過去了大半個月。
鳳舞和林清照舊每天早起上學，風雨無阻。
吸血鬼少年甚至還積極主動地參加了一場摸底考試，目睹這改變的張老師倍感欣慰，等到看到剛好夠兩位數的分數，她更是感動得摘了眼鏡，抹了抹眼淚。
當天放學回家，林清就一路上沒有好臉。
他做這些改變是給血寵看的。
結果他的血寵非但沒有感動，反而態度惡劣地拿出她那一張接近滿分的試卷，“像我們這種智商，隨便考個三位數才是正常的好嗎？”
女孩一句理所當然的話擲地有聲，林清頭一回感受到高三（2）班一整個班的人都討厭。
因為他們都見識了他最糟糕的狀態。
高高在上的卡諾爾王子的窘態隻能給血寵一個人看。
如果給其他人看到……那就更囧了。
從學校到家門口的整個車程裏，林清都沒有說話。
不僅如此，他的臉色還越發黑沉。
司機被嚇得連錢也不想賺了，等到目的地趕忙一把拉住好說話的人。
“小姐，我、我明天不來了——不，我說的是，以後都不再來了！”
司機一臉苦。
鳳舞溫和地笑笑，“好哇，工資什麽的……”
司機連連擺手，“遲點發也沒什麽，能理解，能理解……”
然後這人慌不迭地逃走。
鳳舞看著這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越發和善。
她隨即將到手的紙條展開，看完。
很好，又到了給她調劑血液的時間。
她隨手將紙條撕碎扔進就近的地下汙水走道。
做完這些，她才從停車場離開進入一樓客廳。
客廳裏沒有人，人在廚房。
林清手裏拿著碟水果從廚房裏出來，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徑直將水果擱到沙發前麵的大茶幾上。
放了水果，他人又準備原路返回。
鳳舞在他回廚房之前一把捉住了他低垂的衣角。
“小哥哥，別氣了……”
女孩一雙手都小心翼翼地扯在少年的襯衫衣角上，巴掌大的小腦袋低垂著，顯得整個人都很沒用安全感的樣子。
雖然壓力很大，但還是要努力把人哄好。
然而，林清卻偏要將她的手掰開。
他同時板著臉訓斥：“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跟你說了多少次，女孩子要矜持點！”這才多大，就會拉拉扯扯耍流氓！
鳳舞：“……”
她隻好退離，仰臉笑嘻嘻，“好嘛好嘛，我就知道道了歉你就不會生氣！”
“去洗手！”林清又喝令道。
鳳舞人已坐到沙發上，正要拿一塊草莓，被他成功喝住，隻好又改道去洗手。
等她洗手又順便換了一套衣裳出來，桌上的盤子已都基本擺好。
最後，林清從廚房裏端出一個大湯罐。
鳳舞看見這個就忍不住皺眉。
林清當先給她裝了一碗湯，“補血的，必須都喝完。”
她也沒拒絕，照例默默喝完。
少年見她把湯喝完，感到滿意，便利落地拿起筷子給她夾菜。
鳳舞心裏藏著事，沒吃多少就停了下來。
她把一隻手臂伸過去，“喝吧。”
少年目光閃了閃，卻拒絕了，“我還不是很餓，等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