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龍夏離開後,大夥計片刻不敢耽擱,立即指派了一個機靈夥計前往外地尋回大掌櫃的,而他本人,則是開始處理前來退貨的買家。
超市門前一如往常般擁擠著許多人,但這次的瘋狂卻與往常有著天壤之別。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對麵雜貨鋪劉掌櫃的眼中,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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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生意一落千丈,前景令人堪憂,獄中的龍夏心情也不佳,此時,他正麵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木欄,心裏雖然企盼著大掌櫃,卻又有些害怕見到…
獄中的歲月實在是煎熬,雖然有大夥計從中活動,少了刑罰加身,但昏暗潮濕的環境和未知的命運,令他心如巨石重壓。
所幸,大約第三天後,他心裏企盼的大掌櫃,終於來到獄中。
大掌櫃是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身穿一件象牙白的長袍,膚色白淨,一眼望去便令人心生一股清新的感覺。
大掌櫃一現身牢房,看著腳下潮濕、肮髒的過道,再聽著耳邊的嘈雜哀嚎,眉頭瞬間皺起,隻見周圍盡是一些口中嚎著冤枉的人,神態或是癲狂、或是眼神空洞的拍打著木欄,看的他甚至有些瘮人的感覺,他的腳步下意識的提快,大約十幾秒的時間,停在了一處環境稍微好些的牢房前麵。
隻見裏麵盤腿坐著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青年長相清秀,此時正緊閉著眼眸,從其眉眼間的寧靜,絲毫看不出身陷牢獄中。
大掌櫃眼中閃過一絲驚色,他不明白一個二十歲的青年,麵對著這樣的環境,怎麽會如此的鎮靜。
“來了”,在大掌櫃的看著龍夏時,後者突然睜開眼睛,衝著前者咧嘴一笑,笑容真誠而陽光。
大掌櫃的精神恍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忙小跑到木欄旁邊,凝視著裏麵憔悴的龍夏,心疼道:“古岩來遲,讓東家受苦了”。
龍夏笑笑,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告訴我,超市現在什麽樣子?”。
大掌櫃暗歎一聲,聲音低沉道:“自女子哭鬧後,商戶紛紛前來退貨,生意一落千丈”。
這種情況早在龍夏預料之中,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問道:“這次的事,有眉目嗎?”。
聽著龍夏問到正事,大掌櫃麵色一正,道:“有一些眉目了,我在知府大人府上使了銀子,從管家那得知,幾天前劉掌櫃拜訪過知府大人”。
“果然如此!”
龍夏的眼睛漸漸眯起來,一股似乎比獄中更陰冷的氣息若有若無從他周身散發出來,令得大掌櫃的心頭莫名一顫。
他認識龍夏一月有餘,還是首次見到東家如此模樣,之前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給人一種平和、近人的感覺。
“既然他有害我之心,必不能再容他”,龍夏直視著大掌櫃,聲音陰柔而冰冷。
大掌櫃深深低著頭,帶著一絲莫名的畏懼道:“東家英明!”。
龍夏擺了擺手,繼續問道:“對了,那個去超市哭鬧的女人怎麽回事?這件事情處理妥當了嗎?”。
聞言,大掌櫃頭低的更深,沉默半晌,才凝重道:“這件事情已經成了死無對證,女子和兩個孩子被殺人滅口,女子丈夫的屍首也被火葬”。
龍夏心頭一片震驚,許久才化為一聲幽幽的輕歎,他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女子一旦出現意外,他的事情就會變成無頭公案,再想疏通的話,更是難上加難。
“為今之計,隻有一計可用”,思慮片刻,龍夏突然再次開口。
大掌櫃愕然抬起頭,問道:“何計可用?”。
龍夏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徐徐道:“離間計!”。
大掌櫃是個聰明人,東家一點,他隻稍稍一想,心中便明白了後者意思。
離間計,自然是針對劉掌櫃身邊人而用,如今一切證據俱是毀於一旦,隻有從身邊人著手,才能令事情再有所轉圜。
想到這裏,大掌櫃臉上有了些笑容,恭聲問道:“東家,具體我該怎麽做?”。
龍夏雙手背立,邊踱步邊說道:“我出事後,你是超市掌舵之人,劉掌櫃必然派人監視你,你此番出去後,要通過監視之人的口把我無可救藥,你要變賣超市、拿著銀票逃之夭夭的假象傳遞給劉掌櫃,讓劉掌櫃放鬆警惕,與此同時,你暗地裏重金收買與這次事件有關的劉掌櫃親信,務必找出劉掌櫃草菅人命、毀屍滅跡的證據”。
停頓片刻,龍夏拍拍他的肩膀,含笑繼續說道:“古岩,還有件事,我要囑咐與你”。
大掌櫃精神一震,肅然道:“請東家吩咐吧”。
龍夏微微頷首,沉吟道:“我在超市後院一間隱蔽的房間裏隱匿了十幾袋食鹽,這是我們扳倒劉掌櫃的關鍵”。
說起這十幾袋食鹽,還是一個月前的事,穿越之初,他本想帶食鹽過來售賣,但在了解了大滿帝國對食鹽的管製後,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想著等有機會再帶回去,結果一耽擱就到了現在,沒想到在這裏派上用場。
聽到食鹽二字,大掌櫃的臉上先是浮現震驚之色,繼而化成恐慌之色,聲音壓低道:“十幾袋…東家…你…”。
龍夏能體會到大掌櫃心裏的驚駭,私藏十幾袋食鹽畢竟不是等閑小事,不過他並未在這個問題上做解釋,而是貼在後者耳上把心裏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
大掌櫃先是一頭霧水的模樣,隨著時間推移,他的目光逐漸變亮,聽到最後,甚至忍不住拍手讚歎道:“東家果然思謀廣遠”。
龍夏微微一笑,道:“既然明白,就盡快去辦吧,宜早不宜遲,以防再生變故”。
大掌櫃重重點點頭,對著龍夏深深彎了下腰,才轉過身向外走去。
看著大掌櫃的背影,龍夏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