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這一輩子是體會不到這個了
第十二章我這一輩子是體會不到這個了
無多山
自從葉韶景走後，羅錦書頭一回感覺到了什麽叫做人生無趣。
她不在，就沒那麽的好玩了，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羅錦書幹什麽都提不起興致，日子過得格外難熬。
“嘖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人拋棄成了深閨怨婦了。”華老頭背著手走過來，滿眼的嫌棄，“瞧瞧你這點出息，不就是葉韶景不在罷了，你用的著如此望眼欲穿嗎？”
羅錦書懶懶的伸了腰，從石頭上爬了起來，“華老頭，你是不是一天不被我氣瘋，心裏就不舒服是不是？難得我這段時日偷個懶，什麽都不想做，你的那些個花草才免於被毀的命運。好家夥，你還不知足啊。”
“誒，被你提了一下我發覺還真是如此。往常我早就被你氣的七竅生煙了，現如今你不搞點動靜出來，我反倒渾身的不自在了。羅錦書，你說是你吃錯藥了性情大變，還是我被你們茶毒了。”
葉韶景離了無多山，羅錦書也不搞個天翻地覆了。照道理來說，他早就該放個鞭炮好好的慶祝一番，這是他夢想了多久的清淨日子。
可偏偏事與願違，安靜呢是安靜了，可完全靜的沒一點聲音他根本就接受不了了。
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這份安靜，就來找羅錦書拌個嘴打發打發時日。
“我看你是腦子抽筋了，以前嚷嚷著老有人搞破壞你得不到半點安寧。而今，給了你想要的東西你倒不自在了，華老頭你說你不是腦抽是怎麽了。”
“有你這樣說自己師傅的嗎……”
此時，一隻信鴿飛了過來，穩穩的落在了華老頭的肩膀上咕咕的叫著。
“誒呦，當真稀奇，葉韶景還能記得你給你寫了封書信。”華老頭看到信紙上的字跡，就知道是誰了。
羅錦書聽到這三個字，頓時滿血複活，“給我的，我得好好看看。”
葉韶景不寫什麽長篇大論，言簡意賅的問了羅錦書願不願到京城進宮做醫女，也好陪自己做個伴。
“我看，進宮是假想讓我陪她是真的吧。”羅錦書將信收好，揣在了懷裏，“華老頭，現在真就留你孤家寡人一個了，本姑娘準備去京城找師兄了。估摸著一年半載不會回來，你可別惦念。”
“你咋那麽輕易就能跟人走呢？你就不怕葉韶景到時候把你給賣了嗎？”
“就當是出去晃一晃見見世麵，老在這無多山做井底之蛙有什麽好的。再說，師兄才不會賣了我。”
華老頭吹胡子瞪眼，反正他也攔不住，“得，腿長在你的身上，你想跑哪就去哪，我年紀大了管不住了。那你是打算現在就走，還是明日走？”
“早呢，我啥都沒準備，貿然的進京是讓師兄養我還是怎的滴？”羅錦書擺擺手，歎了口氣，“真要去也得容我盤算一番，鬼知道我接下來會遇到什麽妖魔鬼怪。”
“盤算什麽？即便有人惹了你，你還能放過他不成？”
“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反抗誰，自然要做些能自保的防備。”
華老頭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也不傻，自個琢磨好了，就去吧我就不送了。”
“切，我才不稀罕你送。”
華老頭不在這裏了，羅錦書重新躺在了石頭上，雙手枕在腦後。
慢慢的，閉上眼睛睡著了，風輕輕的吹過她的發絲。
皇後宮中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梅貴妃款款而來，向皇後行了禮。
“不必多禮，快坐吧。”
當朝皇帝並不喜後宮有過多的人在，因此偌大的後宮除了皇後就隻剩下了梅貴妃，兩個人無利益衝突相處的自然和諧。
“我這新得了些瓜果，嚐著很是可口。這不特意留了些給你，你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皇後從不在梅貴妃麵前擺架子，也從不自稱本宮。梅貴妃卻不敢和她姊妹相稱，規規矩矩的按著祖製的規矩來。
梅貴妃拿起一小塊，用帕子掩著咬了一口便放了下來，笑著說道，“多謝皇後娘娘厚愛，這瓜果的確可口的很，臣妾哪兒都未曾得過。今兒，也算是有幸嚐到了。”
“梅貴妃向來拘束，罷了，我亦不強求。等下你回去帶上一些給清嘉，天氣漸漸悶熱了起來，讓她也解解熱。”
“皇後娘娘考慮的周到，但清嘉便不必了，她一向不愛吃這些。皇後娘娘不如留著賞給宮裏的人，也好圖個樂。”
皇後拿起了一塊瓜果，似是對梅貴妃有些無奈，“清嘉雖不是我所出，但這點我卻比貴妃清楚些。她哪有不喜吃，反倒喜歡的很。每年啊天氣熱的時候，都讓宮人們天天備上樂此不疲，好幾次都因為吃多了鬧肚子喊太醫。你啊，是又跟這個女兒起什麽爭執了？來跟這些瓜果慪氣了。”
說到清嘉，梅貴妃心裏麵就來氣，瞧著那些瓜果，說了一番。
“明擺著的，早就不是宮裏的新鮮事了。冥頑不靈，臣妾不過是覺得給她吃這些，倒不如賞了人以免浪費。”
“東西遠沒有人重要，你說此話，我可不愛聽了也替清嘉感到委屈。你既不願跑這一趟，等我我讓宮女送去她的寢宮便是。”
“那就有勞皇後娘娘了。”
皇後也不拖延，喚了人去準備些給清嘉送去了。
梅貴妃為何苦惱清嘉，她心裏跟明鏡似的。有時，她同樣不認可梅貴妃的態度和做法。可惜，她隻是有一個掛名的名分，並不是清嘉的生母，有的事不能摻和過多。
“你啊，別總愁眉苦臉的，孩子總會一天天的長大，有的事都隻能由著他們自己做主了。”
“大了倒更愁人，誒，臣妾就是哪哪都放心不了。但凡清嘉能讓人省點心，臣妾倒不至於勞心勞力了。”
“做母親的皆是如此，我倒是羨慕你還能有煩心孩子的時候，我卻從未體會過。”皇後的眸色暗了暗，梅貴妃心煩之事是她求取不來的，“得空讓清嘉來我這走走，我也許久未見她了。”
梅貴妃倒是不解，“娘娘想見她，現下派人傳召她來便是。”
“清嘉這點和你是一模一樣，見了我就拘謹更不要論談什麽家長裏短了。”
“娘娘，清嘉公主來了。”
宮人送完了瓜果回來，通報道。
皇後拿著帕子掩著嘴，“正說著她呢她就來了，倒是湊巧，快讓她進來吧。”
梅貴妃起身，微微頷首，“娘娘，那臣妾就先告辭了。”
“好。”皇後笑著應了她。
“清嘉，參見母後。”
“不必多禮，快坐吧。”皇後滿是歡喜，“久久的不見你來我這一趟，送了點瓜果就知道過來了。”
“母後盛情，清嘉自是要親自來一趟謝恩。”
清嘉在皇後這，總是能稍稍的放鬆些心情，笑意也多了些。
“什麽謝不謝的，整得那麽生分。你若喜歡，我時常讓人送些過去便是了，唯獨一點不可多食。不然，又得喊太醫了。”
“天熱難耐，總是想吃些涼些的東西，怕是禁不住。”
皇後伸出手點了點她，戲謔一句，“都長那麽大了，還禁不住自己的口腹之欲。”
“人之常情。清嘉來這，是有東西要給母後。”
清嘉將一盒口脂遞了過去，靦腆的搓著手中的帕子，“母後不喜那些顏色濃豔，香味重的口脂。我就做了一盒味道淡些，自認為是適合母後的。”
“原來你也有小心思竟是我不知道的，正好我這的口脂不夠用了，你這盒來的正好。確實是適合我的一款，清嘉有心了。”皇後讓宮女拿下去收好，心中有著不解，“清嘉，梅貴妃禁止你用這些製香之物，你這盒是怎麽做出來的？沒有和你母親起了爭執吧。”
“自然不會讓母親瞧見，否則也到不了母後這了。煉香的東西是葉女傅給我的，我就抽空做了出來。”
“葉女傅竟會給你此些物件!真是百年難得一見。我記得先前陸太傅教丁班的時候，同樣不讓你搞這些。”
皇後不免詫異，心裏萌生出了，想見一見葉韶景的想法。
“各人的想法不同，葉女傅並不是尋常人，和陸太傅自然是不同的。”
清嘉怕說了太對會給葉韶景惹麻煩，就簡單的提了幾句。
陪著皇後說了一會話，清嘉同樣起身告辭了。
在宮女攙著她回去的路上，她的貼身宮女與她閑談了幾句。
“公主的心裏，是不是有些記著葉女傅的好了？不然剛皇後娘娘問起，公主也不會幫她說好話了。”
“她能抓住我喜歡的東西並且投其所好，我自然對她不會有太壞的印象。隻不過都是各取所需罷了，誰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殷勤。”清嘉潛意識的覺得葉韶景不是這樣的人，但日久才能見人心，“我總覺得葉女傅真正的目的並沒有顯露出來，我自然不會輕易地就被她收買了去。”
“說不定葉女傅真與旁人不同，以往公主對功課懈怠陸太傅都不會輕易饒了公主。可葉女傅不是，她從沒留過公主也為說過重話。更重要的是，從來沒有為了功課為難過公主。”
“她自己都不想管這些，更不用說拿這個來為難我了。”
清嘉勾了勾嘴角，葉韶景這樣的女傅她同樣的第一回見。
“等下，你將母後給的瓜果送一些去給葉女傅。”
宮女調侃道，“公主還說不偏心葉女傅，才說完，做的就和說的不一樣了。”
太學
陸巘和安陽瑞真二人都在為測驗做準備，忙的是焦頭爛額。唯獨葉韶景不務正業舉著個扇子扇著風，悠哉悠哉的看著閑書。
相比起之下，葉韶景真的是要多爽有多爽了，閑適的不要不要的。
“葉女傅，公主讓我給您送了些東西來。”
宮女進來行禮打了招呼後，將一個小盤子，放在了葉韶景的桌子上。
“我知道你，你是清嘉公主身邊的宮女。”葉韶景站起身來，看了眼盤子裏的瓜果，伸出手指著，“清嘉公主給我的？這……整得我糊裏糊塗的，因何而送？”
“自然是記著葉女傅的好，奴婢的任務完成了，先走了。”宮女淺笑著跟葉邵景回了句，就走了。
“給我送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葉韶景又坐了下來，端著盤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
“葉女傅，清嘉是公主，不會去做下毒之事的。”陸巘誤以為她是擔心瓜果被動了手腳，好心的提到，“清嘉公主的品性，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安陽瑞真往這兒看了過來，“葉女傅若是擔心，可先用銀針試一下。”
“真有毒銀針也試不出來，況且她也沒這動機害我。我不過是懷疑自己眼花了，好好的看一看。”葉韶景將盤子遞了過去，“有福同享，呐，安陽太傅，陸太傅，你們都別客氣了。”
陸巘擺了擺手，“既是他人所贈之物，轉贈便是失禮了，多謝葉女傅好意。”
“卻之不恭。”安陽瑞真不跟陸巘一樣，欣然接受了，拿了一塊過來。
葉韶景吐槽陸巘道，“陸太傅你老是一板一眼的性子那麽悶，啥時候能變變就好了。你看安陽太傅的性子多好，就討人喜歡。”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葉女傅生性活潑，難免會覺得我的性子悶人之常情。”陸巘笑了笑，做自己的事去了。
“葉女傅，馬上就要測驗了，可你卻不見緊張之色。”
“安陽太傅會不知丁班的學生啥德行嗎？我重視緊張有什麽用，結果不還是起不到什麽用，得學子們有這個勁頭才行。你們兩個班的學子好就夠撐門麵了，我這就隨意了。”
安陽瑞真算是服她了，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葉女傅的確獨樹一格。”
“少來了。”
不知怎的，葉韶景想把這個分給華璟一些，她還真就這麽做了直接去了太醫院。
經過上次在太學那麽一鬧，不少太醫都認識她了，無須她問就把華璟的形跡告知於她。自然，還不忘贈送一個玩味的眼神。
“你們太醫院的人，咋都那麽八卦不正經。”葉韶景摸了摸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腦袋瓜都在想些什麽。”
去了存藥房，華璟已經將草藥收拾出來了，正放在架子上晾。
讓葉韶景不得不承認的一點，人長得養眼，做什麽事都自帶光芒讓人移不開眼。
“嘖，長得確實妖孽。”
葉韶景走了過去，在離他半丈遠時喊了他。
“璟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