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探視
次日，周四一早，餘漫早飯都沒吃就走了，買了最早的飛首都的機票，直奔專科醫院。
比起玄學大師，餘漫更關心“自己”的狀況，畢竟，如果換回去之後她還是個植物人就不好玩了，而這眼看一個多月了，她都沒有自己的一點兒消息，這真的很難讓人安心，原本她是打算找到工作之後再去的，可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工作可以等可以厚著臉皮拖，但是這個不行。
專科醫院久負盛名，而且很好找，餘漫在下午就抵達了住院部，但她有個新問題急需解決，那就是……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住院部的高樓保守估計二十層，這得找到地老天荒！
餘漫看著這高樓隻覺得頭疼，溜達了一圈，這才試探著往導醫台的方向去。
可是除了姓名和籍貫，她甚至連病情都不太清楚，這根本不太可能找到人不說，醫院也不敢給她找！
讓人頭大，餘漫沒辦法，隻能一層一層找。
從二樓問到十一樓，她終於找到了有個叫餘漫的女病人了，可惜年紀對不上，那位比她大了兩輪半。
眼看已經快五點了，餘漫也才爬到十五樓，生無可戀的扶著電梯扶手，她往十六樓去。
“叮咚——十六樓到了，sixteen……”
餘漫揉了揉臉，在電梯管理員的注視下出了電梯門。
“您好，我來探視，請問餘漫小姐是在你們這層嗎？多餘的餘，浪漫的漫……”餘漫不知道今天這番話說了多少遍了，卻沒得選。
“餘——漫——是嗎？您是她……什麽人呢？我們這邊輕易是不允許探視的。”
“我是她……姐姐。不像嗎？”餘漫鬆了口氣，強擠出一抹笑來跟護士小姐打趣。
護士小姐看著餘漫的臉，一愣，隨即也不再問了，無他，但凡看過兩個人的，都不會懷疑她們的血緣關係，尤其是在當事人承認的情況下，因為她們真的長的好像。
當然，餘漫並不覺得她們有血緣關係。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借著這個由頭去看自己。
“那，麻煩這邊登記一下吧，餘——漫——，七號房，這一本，這裏登記，姓名、與患者關係、身份證號……”護士小姐從一堆文件夾裏抽了一本出來，翻開幾頁遞給了餘漫，指著空白的一頁對餘漫說。
餘漫點了點頭，順從的接過了筆，剛寫下“餘”字的一撇，又硬生生改成了連筆的“鄭”字，看得護士小姐一臉迷茫。
“不好意思，我們父母離異……改了名字……”餘漫靈機一動，說。
“不好意思……您繼續，這邊也要填——身份證方便給我們看一下嗎？要留證。”
“……當然！”餘漫無比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腦抽編一個姓名，從帆布包裏掏出身份證遞了過去。
一頁的表格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三分鍾就能填完，無非是一些基本信息而已，餘漫填完，等著護士小姐去複印身份證，餘光卻瞥見了這文件夾的厚度非常可觀，比其他的要厚一半……
可是，“她”才住院一個多月，轉過來也沒有那麽久，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來探視？她有這麽多朋友熟人？
瞥了眼還在給打印機換紙的護士小姐，餘漫借著綠植的葉子，輕輕往前翻了一頁……
孟斯南。
餘漫又瞟了一眼護士小姐，迅速再翻一頁，還是孟斯南。
再翻，翟煦。
翻，許……許世嘉！
餘漫猛地一頓，迅速又翻了一頁，徹底愣住，許世嘉前一頁寫的名字赫然是孟北！
他們倆的日期是同一天，而且幾乎是同時，餘漫僵著手指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卻不受控製的再翻了幾頁，前麵絕大部分都是孟斯南，還混著幾次餘漫不認識的人，日期和時間填的跟孟斯南一樣，工作單位是孟斯南那家公司，儼然是他的同事，但是，其中還夾雜著一倆個許世嘉。
也就是說，許世嘉來過三次，看登記的時間，第一次是才轉院不久，第二次是……
是在餘漫回鄭語曼老家之前。
第三次……
第三次是餘漫跟孟北見他朋友後不久……
而且，第三次，許世嘉是跟孟北一起來的……
他們來做什麽？
第一次還能理解，可第二次呢？
第三次呢？
所以，那天晚上，孟北離開後，久久不聯係她也沒有提起那天晚上的針鋒相對，是因為什麽？
他來這裏，他發現了什麽？
是什麽導致他忽然溫柔體貼，導致他願意妥協？
餘漫心慌的厲害，明明孟北已經知道她不是鄭語曼了，為什麽要來這裏？他要看什麽？
按時間來算，他是離場當天晚上就飛了首都，他發現了什麽？還是說，他要證明什麽？
餘漫不敢細想，知道她不是鄭語曼跟知道她是餘漫，這是兩碼事，嚴重性就根本不是一個概念的！
“小姐！”護士小姐才搞定打印機拿著身份證原件和複印件過來，就看見餘漫已經把登記冊翻到頭了，當即就要急了，“小姐！這些東西不能亂翻的……”
“不好意思……”餘漫立刻鬆手，竭力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我跟我妹妹並不是經常見麵，我想知道……還有誰來看過她，所以……不好意思，對不起……”
“沒……沒關係……”護士小姐驚疑不定，倒不是擔心這份文件，而是麵前這個來探視的姑娘臉色真的不好看，明明剛才還挺好的，該不會有心髒病吧？這文件有什麽問題嗎——該不會要發病了吧？這文件真的不能給外人看——他們是腦科醫院，心髒病倒也不是不會救，但是不對口啊——這文件她能拿回來了吧？不會讓這姑娘發病吧？
對於“疑似心髒病”的餘漫來說，護士小姐的目光已經不重要了，跟孟北曾經折返這醫院相比，其他的都是浮雲！
什麽就業難什麽三角戀什麽替身梗，在孟北可能知道她是誰麵前都是弟弟！根本不值一提！
“那……我們現在去看餘漫嗎？”
“……好，謝謝你。”餘漫笑不出來，白著臉在護士小姐的擔憂目光下往七號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