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略有耳聞
餘漫狐疑的跟著醫生往辦公室方向走,趁著醫生跟同事說話的功夫她看了眼旁邊的牌子,“住院醫師趙賀”。
短短半條走廊,他們遇見了三個下班的醫護人員,還有一個要約趙賀吃飯的。
顯然,趙賀現在應該已經下班了。
“趙醫生,我——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進門前,餘漫猶豫了一下,可她才開口,話說到一半,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是她的手機。
餘漫看了眼,拿著手機遁了。
十分鍾後,她就謝絕好意徹底遁了。
複診倒也不必,解圍的好意她心領了,隻是真的沒必要再耽誤對方下班時間,以及,許世嘉說他過來接她回去吃飯,他在市醫院附近。
餘漫在無人售賣書亭等了不到五分鍾就見到了車,借著紅綠燈的間隙鑽了上去。
上車後才發現,還有個人呢!
餘漫不自覺坐直了,孟先生怎麽也在?
又忍不住腹誹:廢話,這是人家的車……
餘漫抱著才從書亭裏拿出來的熱乎書,努力往車門邊湊,恨不得另一邊在閉目養神的孟北看不見她才好。
她暫時沒辦法接受資助孤兒院多年的孟北先生就是她旁邊這位的現實,不想貿貿然招惹麻煩,也不知道鄭語曼到底做了什麽導致孟先生離婚,更不知道鄭語曼摻一腳的行為孟北究竟知不知情,反正……
離鄭語曼熟人遠一點兒總是沒錯的。
“你打算跳車?”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原本就在等消息的孟北睜開眼睛,才打開手機點開私人郵件,餘光就瞥見了都快貼玻璃上了的鄭語曼(餘漫)。
“啊?”餘漫回過神,呆呆轉過頭。
孟北從對方懷裏的書上掃了一眼,收回目光,一邊回郵件一邊說:“你的座椅有問題?沒有就好好坐著。”
餘漫:“……”好的……
餘漫坐了回去,不自覺往旁邊瞟了一眼,卻措不及防撞上孟北看過的目光,她僵直了脊背,坐得筆直。
“你又去市醫院?”
“對……”餘漫反應過來是在跟她說話,點了點頭,點完才發現對方可能看不見她的動作,又被自己蠢了一回。
孟北摁了發送,收起手機,隨意看了眼,卻發現旁邊疑似坐了個小學生,還是乖巧聽話的那種,這抱著書的坐姿,宛如很多年前孟斯南讀的那小學的宣傳片主角。
“醫生怎麽說?”
“……醫生沒說什麽,因為她不在這家醫院了。”
孟北琢磨了一會兒這個“她”是誰,還沒琢磨幾秒呢,鄭語曼(餘漫)就自己接下去了,她說:“她家……她家裏的朋友幫她換醫院了。”
“你是說那個車禍住進ICU的小姑娘吧?”
“對。”餘漫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試探著問:“您……剛才問的不是她嗎?”
“差不多。”
餘漫看著這顯然事不關己的態度,有種微妙的不適應,既然這樣,那為什麽能同意代繳醫藥費呢?因為說這句話的是鄭語曼,還是說,單純獻個愛心……
“您是不是不知道那個姑娘是誰啊?”餘漫不死心,又問。
孟北看了她一眼。
餘漫再接再厲,作為孟斯南談了五六年的女朋友,她不配被孟家知道一點點?不吧……
“斯——斯南有個畫畫的女朋友,您知道嗎?”
“略有耳聞。”孟北略微一怔,腦海裏這緊挨著的兩句話就自然而然的聯係起來了,終於正視了一個問題,不太確定的反問了一句:“你是說,那個小姑娘是小南的女朋友,那個會畫畫的餘漫?”
時隔多日,餘漫終於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是一個本該認識她的人嘴裏,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朦朧,她點了點頭。
孟北不動了,昨天小南反複問他的話有了答案,原來是這樣……
“那小姑娘換醫院是小南安排的?”
“對……”
“你上次說,你們倆長得很像?”
“對……”
“那小姑娘是叫餘漫吧?年年有餘的餘,路漫漫其修遠兮的漫?”孟北湊近了幾分。
餘漫不自然往後縮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之前見過她?”孟北驀的坐了回去,手肘撐著玻璃,又問。
“那倒沒有,不過我那天看見孟斯南去醫院看她了。”餘漫之前的確沒見過鄭語曼,孟斯南來醫院看餘漫也是真的,這也不算是撒謊。
孟北算了算時間,說:“你清醒的時候就在醫院住了兩天。”
“對,我醒的那天就看見了。”
“……”
餘漫眼睜睜看著孟北越來越不高興了,抿了抿唇,低頭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可是,孟斯南來看她,為什麽會讓孟北不高興?還沒見過麵,孟北就不喜歡她這個兒媳婦兒了?
所以,一直到婚前都沒見過家長,也不一定都是她這張臉的鍋……
餘漫緩了口氣,不重要了,反正,也不會再有那場婚禮了。
她在婚前發現孟斯南劈腿劈成八爪魚又怎麽樣呢,至少一沒領證二沒訂酒三沒見家長,還有的救,隨時可以Goodbye;甚至於,可能是老天爺知道她一時間會鑽牛角尖,都沒給她及時處理的機會,直接重生到別人的身體裏了,算不算禍福相依?
算的吧……
餘漫不自覺永手指磨蹭著還沒除掉塑封的書頁邊,靠上車門,閉眼假寐。
而這時,孟北在跟孟斯南的微信框死磕,卻半天沒發出去一條。
算算時間,那就是八號遇見的,八號,應該才被保釋出來才對。
孟北又瞥了眼旁邊的人,在紅燈間隙拍了下今天充當司機的許世嘉的肩。
“先生……我不知道那是少爺的女朋友,那天在辦手續的人不是少爺!那個男生簽字的時候自稱是那姑娘的老公,好像叫翟煦。”許世嘉努力回想,態度誠懇又老實。
孟北偏了下頭,忍不住歎了口氣,翟煦是孟斯南弄的那個小公司的另一個老板,這個他還是知道的,他說:“沒跟你計較這個,我是說,那家日料就不吃了,改道去南水路吃火鍋。”
末了,又轉過頭看了眼鄭語曼(餘漫),問:“川味火鍋,你能吃嗎?”
假寐的餘漫假不下去了,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可翟煦跟她沒關係的事該怎麽說清楚?她坐起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