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吃點好的補腦
磊朵公路的拆遷征地工作終於全麵展開。
公路沿線的村民開始放鞭炮,他們終於不用再受這條爛路的困擾。尤其規劃紅線內的村民最興奮。
城裏拆遷戶都開上了寶馬,他們雖然比不了城裏,但應該能開上寶來吧。
磊朵公路要穿過朵山鎮駐地,有一側的門麵房需要拆除。
其中就有朵山信用社的營業房。
在拆遷動員大會上,莊有成提出要求,要涉及拆遷的單位先動起來,給群眾做好帶頭作用。
滿小山當場表示,他沒有財產處置權,拆舊樓建新樓得請鎮領導去找縣社協商。
沿街住戶也聯合聲明,要拆遷可以,但隻接受就地安置,以門麵房換門麵房。
這就不好辦了,公路要向南擴二十米,拆掉門麵房就是居民的房子,根本不可能再拆掉那些房子,補償給沿街的住戶建門麵房。
動員大會開成了農貿市場,大家討價還價,吵得不可開交。
莊有成被吵得煩起來,草草結束了動員會。祁辰提議去縣裏找李彬要政策。
要什麽政策,無非是追加拆遷補償款,拿錢把沿街住戶砸走。
莊有成覺得不可行,拆遷補償有條條杠杠管著,再說縣裏的財力擺在那裏,李彬根本不可能給朵山開這個口子。
莊有成召集鎮委班子開會研究對策,討論來討論去,會議從從下午一直開到太陽落山,仍是沒拿出一個有效的意見。
窮地方辦什麽事都難。
盼了多年的磊朵公路重修工程終於要開工了,卻又要被拆遷擋住。
莊有成有些心累,血壓不由得高起來。
祁辰說,“索性把規劃改了,將公路遷出鎮中心,繞到外麵去,再從鎮駐地兩端各修一條路連上磊朵公路,形成一個環路。”
主意是個好主意,可規劃已經報到交通廳,並不是容易改的,另外多修兩條路,需要用地審批,又是一件頭疼的事。
縣裏的工業園用地指標都不夠用,根本不可能給朵山增加供地。
莊有成理不出頭緒,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裏。黃紅不在,冷鍋泠灶,連純淨水也沒了。
一家三口人,明明在一個鎮子裏,卻要分三處住,莊有成不由得心生淒惶。
莊有成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子,打祁辰的手機,問他吃飯沒有。
祁辰在食堂剛打了飯,見問,便用一種憂傷的口吻說:“吃不下,晚上不吃了。”
“我請你喝酒,你買幾菜到我家來。”
祁辰笑了,“那叫你請呀?”
“我隻說請你喝酒,可沒說請你吃菜。”
“別在家裏吃了,幹脆去西朵山弄幾個孔雀蛋補補腦子。”
說完這句話,祁辰擔心莊有成多想,補上一句,“我這幾天腦子有些不夠用……”
壓力之下,莊有成也覺得腦子有些不靈光,便欣然同意。
兩人來到餘進江的野味館,蘭花正和蕭軍在吃飯。
自從那次蕭軍把路長順送回朵子西後,開始頻繁進出山裏。
也是因為知道滿小山已經談了女朋友,蘭花封閉的內心開始慢慢敞開。蕭軍並不令她討厭,重要的是路長順和白菊都特別喜歡蕭軍。
白菊喜歡蕭軍的原因很樸實,因為他燒得一手好菜。
蕭軍第二次來路家時,就開始進廚房,炒辣子雞的手藝比餘進江還好。最讓白菊意外的是,他還會做各種醃菜,醃黃瓜,做蘿卜幹,把秋眉豆晾幹做成有筋骨的下飯菜,樣樣精到。
這樣的男人可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路長順不喜歡男人下廚房,卻喜歡蕭軍能陪著他喝酒。
蕭軍送給路長順一個錫酒壺,三錢和八錢一個的酒盅各六個。兩人對酌時,蕭軍就用錫酒壺斟酒,他使三錢的小酒盅。
路長順一開始不太喜歡那麽小的酒盅,一盅酒喝進嘴裏,不夠塞牙縫的。可是試過一回後,他才發覺這種老派的喝酒法,才能品出茅台酒綿長的後味。
不錯,路長順現在開始天天喝茅台了。
他沒想到,莊有成以前說過的話竟然實現了。
蕭軍給路長順拉來十箱茅台。他說,“路叔,你辛勞累了一輩子,如今歲數大了,就該好好享受生活,以後喝酒就喝茅台,我供你酒喝。”
蕭軍和蘭花還沒成家呢,連親都沒訂。路長順不肯收他這麽重的禮,可讓蕭軍拉回去吧,他又不肯,路長順就讓啟明把酒錢付給蕭軍。
啟明嚇了一跳,想問父親知不知道茅台現在多少錢一瓶。嘴巴張了幾張終於還是忍住了。
啟明就把蕭軍叫到麵前,責怪他,“你搞什麽名堂?怎麽送我爸那麽貴的酒?還一送就十箱,擺闊是嗎?”
蕭軍很真誠地說:“啟明哥,我把路叔當親爸待的。”
“我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你和蘭花成不了呢?我爸豈不是覺得虧欠你的?”
“成不了我就認路叔幹爸,兒子打酒給老子喝,怎麽叫虧欠呢。”
其實以前逢年過節,蕭軍也會朝啟明車上搬一箱茅台,說是送給家裏老人喝。那是因為啟明幫過他,他懂得感恩呢。
逢年過節的人情來往,啟明可以接受,因為他會還一份禮給蕭軍。這次的十箱茅台,啟明堅決不肯白受,他把錢轉給了蕭軍。
“我能給我爸買得起好酒,隻是山裏人喝那麽好的酒,別人會說閑話的。”啟明囑咐蕭軍,“以後千萬別這樣幹了。”
蕭軍不以為然,“不偷不搶不貪不占,花自己的錢,願喝什麽酒就喝什麽酒,管別人怎麽說幹嘛!”
蕭軍把錢取出來,三言兩語便哄著白菊拿出路長順的存折,用手機拍下賬號,將錢悄悄存了進去。
蕭軍從白菊口中得知,蘭花的事業遇到了瓶頸,有一筆大額貸款要還。
他不動聲色,提出要入股蘭花的飼料廠。
飼料廠總共投資四十萬,蕭軍要給蘭花八十萬。
蘭花不肯接受,兩人就在“蘭園”拴上院門談了很久。蕭軍提出一個對蘭花來說,完全陌生的新名詞——估值。
他認為飼料廠的估值應該能達到二百萬。所以他投資八十萬,做第二股東。
“怎麽可能值二百萬?就是賣掉也賣不了一百萬。”蘭花提出疑問。
“怎麽不值,你看這條新聞——”
蕭軍從網上找出一條某互聯網公司的新聞,那家公司才成立一年,已經虧損了兩千萬,可有一家風投卻給出十個億的估值,並且投資了一個億。
蘭花驚得下巴快掉下來了,“這不是瘋了嗎?”
“風投的老板都是人精,人家看的是未來,五年,十年以後的發展。我沒有風投老板那樣聰明,但飼料行業的未來肯定是值得期待的,所以我願意承擔一些風險。”
蘭花盡管心裏仍有疑慮,可她正等著錢用,便和蕭軍簽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