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聯席會議
另一方麵，培訓基地對這十名學員的最後考察甄選工作也在穩步推進之中。
按照元首特派員王恒軍的意思，培訓基地的教官以收藏館中的藏品內容為題目，為這十名學員做了一次曆史人文方麵的考試，結果石小陵當然是考得一塌糊塗，在十名學員中排名最末。
而在模擬時空穿梭機的訓練考試中，石小陵表現得也並不出色。加上在先天的身體素質、智商與情商方麵的綜合測評中石小陵依然排名靠後，一時間連他自己也對能否最後勝出感到缺乏信心。
在培訓基地的教官與專家的聯席會議上，大家也正在為挑選本年度“國民壽命改善計劃”的執行者的最終人選爭論不休。
根據各項考試與綜合測評的結果，最終綜合成績排在第一第二位的兩位學員分別是卓恩與顧覺晨。這兩位都是聰明絕頂的天才，但是有一個共同弱點，就是兩人都對古武術一竅不通。而古武術修為最高的石小陵則在十位學員中綜合成績排名最末。
但是這個聯席會議一開始，基地的總教官蔡浩華卻出人意料的提議讓石小陵擔當本年度的計劃執行者。蔡浩華的理由是石小陵從頭至尾對接種的各級病毒都非常的適應，從對病毒的適應性來講，他是所有學員中最好的一個。
另外，石小陵在古武術方麵有著相當不錯的天分與潛力，一旦成功登陸兩千年前的明月大陸，以他的潛力，他的武道修為很有可能獲得爆發性的增長，這能讓他在明月大陸上獲得足夠的自保能力，並有助於他完成任務。
雖然蔡浩華在甘泉基地中德高望重，但他的這個提議多少還是讓大家感到有些意外。
一直以來，無論是對待科研、醫療或是古武術教學，蔡浩華都是一位嚴謹的專家，通常他提議一件事都會有充足的理由，但是這一次，他除了看好石小陵的古武術潛力外，並沒有太多有說服力的依據，更多的似乎僅僅是憑借一種直覺來推薦石小陵。
除了幾位平時對古武術比較有研究的教官外，眾多科研專家中隻有年輕的生理醫學教授唐之舒明確表態支持蔡浩華的提議。
特派專員王恒軍說道：“蔡老，這十名學員的綜合測評成績你也看到了，石小陵排名最末。要說對病毒的適應性，這十名學員都很不錯，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留到現在。就算石小陵真的如你所說在古武術方麵很有天分與潛力，可那又如何呢？”
“這八年來已經有六位古武術高手死在了終極病毒之下，而按照我的測試體係評出的兩個人卻順利的成為了長生三號與四號，成功登上時空穿梭機穿越了時空。事實勝於雄辯，我的這套測評係統顯然更為準確，難道不是嗎？”
蔡浩華的麵色有些難看，他盡量克製著情緒說道：“王長官，你的測評體係也許不錯，但是我曾經說過，按你的體係選出的人才都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就算度過了終極病毒爆發的難關，卻並沒有辦法將病毒爆發產生的能量化為己用，這等於白白浪費了一年隻能生產一劑的寶貴的終極病毒。”
“將一個完全沒有修煉過古武術的人送入明月大陸，即使他們接近甚至得到了‘九元通關’圖解，他又如何能保住勝果呢？”
“我們都知道兩千年前的明月大陸並不是什麽太平盛世，而是群雄並起強人當道的亂世，在那裏武力幾乎能決定一切。長生三號和四號雖然都是傑出的人才，但在那樣的環境中生存自保都相當困難，又如何能完成任務呢？”
“如果他們不能找到之前的長生一號形成團隊配合，那麽他們去明月大陸的意義也就等於是零了。”
“所以，我考慮再三，還是認為必須派一個真正有機會能成為那個年代強者的人物去，隻有這樣，不管能不能得到之前的幾位天才的幫助，他都有機會憑一己之力完成任務。而石小陵就是這樣的人選。”
蔡浩華這一番慷慨陳詞，讓會議室中的眾多專家聽後都議論紛紛。他講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八年來，雖然按照王恒軍的測評體係選拔出的兩位人才先後度過了終極病毒爆發的危機，但那是因為這兩人根本就沒有修煉過任何的古武術。
他們身體內根本沒有真元的聚集流轉，對能夠強烈刺激真元能量爆發的終極病毒自然會有比較好的適應能力。但這樣一來，花了整整一年時間，集合了星辰大陸科技之大成的終極病毒就有些浪費了。
長生三號與長生四號的身體雖然會因此而更加健康，智商情商得到了進一步的優化，但他們終究還是不通武道之人。
在強人林立的古代明月大陸上，這兩名執行者最多隻能輔助之前的長生一號和二號，要想靠他們單獨完成任務，根本就是毫無機會的事，因為任何一個武道高手，都能將他們輕易殺死。
王恒軍對於蔡浩華當著大家的麵反駁自己有些惱怒，這些年來，無論是清除所有相關人員的記憶，還是強製某些學員接種病毒，蔡浩華都對王恒軍的計劃多加阻撓，讓王恒軍不能在培訓基地中隨心所欲的為所欲為。
王恒軍早就想將蔡浩華清除出這個“國民壽命改善計劃”，好讓自己獨攬大權大展拳腳。無奈蔡浩華一直是星辰大陸科研領域的最頂級人才，在相關領域擁有著無可置疑的聲望，同時蔡浩華又是這個“國民壽命改善計劃”的元老級人物，他的一言一行，無論怎樣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王恒軍雖然是大元首特派在培訓基地的長官，但對於蔡浩華這位總教官兼基地科研所所長也不能不敬讓三分。
見蔡浩華一番慷慨陳詞後很多人臉上都有讚同之意，王恒軍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他說道：“蔡老，我明白你的心情，將這麽珍貴的終極病毒資源用在一個完全不通古武術的人身上的確有些浪費，但是這樣能保證他順利地度過病毒爆發難關，並成功抵達兩千年前的明月大陸，這不是很劃得來嗎？”
“難道又要像前幾年那樣，讓選出的執行者當場死於病毒爆發嗎？”
“蔡老，十年來我們總共選出了十位執行者，其中八位是所謂的武學天才，可是隻有最初的長生一號與長生二號成功穿越了時空，其後的六人則全軍覆沒。而按照我的測評體係選出的兩個執行者卻都已順利穿越了時空，這其中的成功概率相差多少，大家都能算清楚吧？”
“而長生一號和二號雖然一舉成功了，但他們兩個其實是再前麵的一個十年計劃就已經進入選拔培養的人才了，等於是用了整整十二年在整個星辰大陸選拔並培養出的天才人物，所以他們兩個其實都是特例。”
“嚴格來講，按照現在一年一個的標準，我認為根本無法找到並培養出類似長生一號般的天才級人物。所以，我覺得在現有條件下，隻有按照我的測評標準選出的人才是最合適的人選。除非你能保證石小陵能像之前的長生一號一樣肯定能度過終極病毒爆發的考驗。”
蔡浩華默然，王恒軍說的也都是事實，長生一號與長生二號都是之前的一個秘密十年計劃所選拔培養出的天才人物，拿他們與現在的這批學員相比，確實有失公允。
但是蔡浩華真正反對的是現在這樣一個一年選拔一人的製度，甚至是整個的“國民壽命改善計劃”。這樣勞民傷財的計劃，選出的執行者即使到達了兩千年前的明月大陸，幾乎也不可能完成任務。與其這樣，為什麽還要繼續這個荒謬的計劃呢？
改善國民的體質，完全可以從其他方麵著手，政府可以花大力氣改善生態環境，可以加大生物醫療方麵的科研投入，這些措施隻要盡力去做了，幾十年後自然會有好的回報的。何必非要派人穿越到兩千年前的古大陸去尋找什麽傳說中的長生秘訣呢？這樣做究竟是為了國民還是為了大元首個人？
蔡浩華越想越是鬱悶，他堂堂一個生物醫學兼古武術研究的雙料首席專家，想要真正為國為民做些實事，卻受困於這個荒唐的“國民壽命改善計劃”無法脫身，實在是一種莫大的痛苦。可是，這個計劃是偉大元首親自發起的，在星辰大陸上，誰又能違抗偉大的元首呢？
見蔡浩華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王恒軍很是得意，他看了看在座的所有專家與教官後說道：
“如果大家沒有什麽其他意見的話，那就根據本次綜合測評的結果，由第一名卓恩擔當本年度計劃的執行者吧。如果他穿越成功了，那他就是本項計劃有史以來的第五位成功者，應該就是長生五號了，哈哈……”
眾人都沒有做聲，本來這個會議也隻是走個過場，真正能做決定的還是王恒軍與蔡浩華兩個人。既然蔡浩華默不作聲，那麽自然就是王恒軍說了算了。
這樣年複一年的選拔，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完成這個偉大的計劃，大家心中都沒有底，也不願去多想。在座的每個人都明白，這個由偉大元首親自發起的計劃，無論是否合理，他們也隻有乖乖執行的命。
王恒軍合上麵前的文件夾，正想正式宣布卓恩為長生五號並結束這場會議，白發蒼蒼的蔡浩華突然站了起來。
“我反對！我還是堅持石小陵才是最合適的人選！”蔡浩華直視著王恒軍沉聲說道。
全場愕然，誰也想不到蔡浩華沉默了半天，會突然站起來直接反對王恒軍。看他很有些激動的樣子，一場爭執看來已在所難免。
王恒軍也很是吃驚，原以為蔡浩華已經被自己說服了，想不到他突然又站了起來大聲反對。
王恒軍笑了笑，說道：“蔡老，有話坐下來好好說嘛，何必激動呢。你年紀大了，這樣會傷害身體的。石小陵雖然古武術的修為還不錯，但他能熬過終極病毒的爆發嗎？要是他像前幾年的學員那樣當場死了，白白浪費了極為珍貴的終極病毒，後果誰來負責？”
“我負責！”
蔡浩華一字一句堅定的說道。
“如果石小陵當場死於病毒爆發，我願意辭去甘泉州培訓基地總教官及第一科研所所長之職，接受元首的任意處分。”
全場嘩然，誰也沒有料到蔡浩華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恒軍又驚又喜，驚得是蔡浩華竟然執意要與自己作對，喜的是如果石小陵死於終極病毒爆發的話，蔡浩華居然願意引咎辭職。
如果蔡浩華辭職了，那麽這個秘密培訓基地就再也沒有人敢違抗他王恒軍的指令了，今後他想推行任何計劃都將通暢無阻，而這正是王恒軍一直想要的局麵。
王恒軍嘿嘿笑道：“蔡老，我沒有聽錯吧？你竟然為了今年這個選拔名額甘願引咎辭職？你就這麽有把握那個石小陵能熬過超級病毒的爆發？”
蔡浩華神色木然的說道：“我沒有把握，我隻是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的繼續下去了。”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大家看著蔡浩華臉上疲憊的表情，終於有些明白了他的心境。原來蔡浩華並不是看好石小陵，他隻是不想再繼續搞這個“國民壽命改善計劃”了。
在座的很多專家與教官都曾是蔡浩華的學生，他們其實也一樣不想再繼續這個勞民傷財而又看不到成功希望的計劃了，隻是迫於現實的無奈，隻能一天又一天重複著這份已經毫無激情的工作。
王恒軍勃然變色道：“蔡老，此事並非兒戲，你是這個培訓基地的總教官兼第一科研所所長，也是我們這個‘國民壽命改善計劃’的創立元老，別人或許可以亂說什麽引咎辭職的氣話，你怎麽可以……”
蔡浩華淡淡說道：“我說的不是氣話，我隻是堅信石小陵才是本次選拔的最佳人選。如果我錯了，不但浪費了一劑極為寶貴的終極病毒資源，也浪費了大家整整一年的心血與努力，我為此引咎辭職是應該的。”
王恒軍冷然說道：“蔡老，我們現在是在開正式的年度聯席會議，你必須為你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如果你堅持要讓石小陵成為本年度的計劃執行者的話，我可以讓步。不過，一旦失敗的話，你必須為你的提議負上全責。”
蔡浩華微微一笑，環顧全場朗聲說道：“各位，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力薦石小陵成為本年度計劃的最終執行者，相信他才是本次計劃的最佳人選，一旦失敗，我願意引咎辭職並接受相應的所有處分，絕無戲言。”
“好！蔡老經驗豐富，既然他為此敢賭上他的職業生涯與個人榮譽，那就按蔡老的意思辦好了！我對此沒有異議，大家還有什麽意見？”王恒軍生怕蔡浩華變卦，當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希望將此事盡快坐實。
在座的所有專家與教官們全都麵麵相覷，誰也想不到一向沉穩的蔡浩華突然之間會如此衝動，竟然願意為了石小陵的成敗而甘願冒上辭職並接受處分的風險。
雖然大家都能理解蔡浩華的心態，可是根據以往的經驗，各方麵綜合成績平平的石小陵死於終極病毒爆發的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就連蔡浩華本人都說沒有把握。這又是何苦呢？
現在蔡浩華已經被王恒軍當眾抓住了把柄，未來隻怕這個培訓基地就真的要變成王恒軍的一言堂了。
可是事已至此，蔡浩華與王恒軍都已明確表了態，這些專家與教官們自問就算反對也是無濟於事的，因此大家雖然都滿懷擔心的望著蔡浩華，卻並沒有誰開口反對。
王恒軍認為這是將蔡浩華清除出甘泉基地的絕好機會，要不了多久，在這個培訓基地中就再也沒有人敢對他這個特派專員的決定指手畫腳了。
為免夜長夢多，王恒軍當即站起身來說道：“現在我正式宣布，本年度‘國民壽命改善計劃’選出的最終執行者是——石小陵。明天上午十點整，生物醫藥研究所會準時為石小陵接種第十級X號終極病毒，隨後將他送入時空機穿越時空。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