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知音

  在隨後的幾天裏，石小陵的身體並沒有因為接種了病毒而出現任何的不適，而他也完全沉迷在了古武術的世界裏。


  渴望多年的真元終於成功的在他的身體中匯聚起來，這極大刺激了本就是古武術愛好者的石小陵的練武熱情，除了極少的睡眠時間，石小陵幾乎全天都沉浸在對古武術真元的忘我修煉中。


  憑著多年來對古武術的研究以及自身獨特的靈感，石小陵在自己學過的多套功法中很快找出了幾套最適合自己演練的套路，雖然這些古武術功法由於時間久遠已經連名稱也沒有了，但石小陵卻直覺的感到這些就是最適合自己修煉的法門，並一頭沉迷了進去。


  石小陵目前所能匯聚的真元雖然還十分弱小，但卻是實實在在存在於身體內的能量，這讓他感到那些古武術典籍中所描繪的高端境界並非是天方夜譚，隻要能依法修煉將自身的真元不斷壯大，成為夢想中的超人也許並不是癡人說夢。


  每一天，無論是上課還是培訓，石小陵心中都在想著真元的修煉，連晚上做夢他都仿佛化身為真元在自己的經脈中一遍遍的穿梭遊走著。


  培訓基地中的教官與醫療科研人員由於受到了總教官蔡浩華的關照，對石小陵都很是寬容，哪怕他上課時再怎麽魂不守舍也沒有責難他。


  唐之舒所率領的醫療科研團隊也加緊了對石小陵身體的檢測，並及時將他每天的生理檢測數據上報給了蔡浩華。


  石小陵並沒有對數量驟增的身體檢測感到不耐煩，每當他在古武術的世界中碰到難題困境時，就索性把唐之舒的科研團隊對他的頻繁身體檢測當做是一種休息了。


  他的真元修煉進展頗為順利，使他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一種興奮狀態中，有時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興奮過了頭。但每次見到了唐之舒，石小陵的心情就會很快平複下來，總是很配合地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抽血化驗和各種專項檢測。


  唐之舒對石小陵的配合態度感到頗為滿意，從對他的日常監控中，石小陵給人的印象幾乎是每時每刻都癡迷沉浸在古武術的世界中，常常連正常的睡眠也顧不上，這讓唐之舒很是不解。


  這些年培訓基地中來來去去那麽多的入圍者，無論各人的自身條件如何，還從沒有誰像石小陵那樣癡迷於古武術之中的。以石小陵這樣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還如此癡迷於現代社會中毫無用處的古武術，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有一天唐之舒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一下石小陵，究竟他為何會這麽的喜歡古武術。


  石小陵稍稍一想後回答道：“我在修煉古武術時能體會到生命的意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蘊藏著無數種可能，越是沉迷其中，越能感覺出自己身體潛力的巨大。”


  “有時候我覺得我的修煉與唐醫生你做的研究工作是一樣的，都是在探尋生命的奧秘，越是深入其中，越是能感覺到生命的奇妙和偉大。唐醫生，你工作時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唐之舒先是目瞪口呆，繼而便肅然起敬起來，怎麽也想不到這位狂熱的古武術愛好者竟然能說出如此一番見解來。仔細一想，做為一名科研工作者和醫學專家的她，當初之所以願意投身於枯燥的生理醫學實驗研究中，不正是因為在這份工作中多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奇妙與偉大嗎？


  曾幾何時，唐之舒也曾在自己的學術研究中因為感受到了人體生命潛能的奇妙與不可預知性而驚喜讚歎，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對所謂的“國民壽命改善計劃”的種種不滿的積累，這種工作上的驚喜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想不到這個經常在監控畫麵中顯得癡癡傻傻的武癡石小陵竟然能從古武術的修煉中體會到了相同的意境與領悟，不由讓唐之舒對他刮目相看起來。不知不覺中，唐之舒對石小陵的印象大為改觀了。


  石小陵並沒有注意到唐之舒望向自己的眼神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有所改變了，他隻是對著一位自己很信賴的科研工作者坦白說出了自己內心的一點真實感受而已，很快，他便又重新沉入到自己的古武術世界中去了。


  在接種完一級X號病毒十天後，石小陵又接種了二級X號病毒。在隨後的三十天內，他的身體依然安然無恙，並沒有出現任何的不良反應。


  在古武術的修煉方麵，石小陵已經能比較純熟的運用各種功法來催動他體內的真元了。相對於基地中其他取得突破的入圍學員來說，石小陵練成的真元並不比別人強大多少，但他習練純熟的套路與功法卻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之所以花大量時間修煉各種不同的功法，是因為石小陵對這些功法真正的威力還無從比較取舍。以他目前剛剛起步的真元積累，幾乎所有功法他都隻能完成一些基本的經脈循環，很多時候，因為真元還不夠強大，該通過的經脈路線無法通過，該到達的位置真元根本無法到達。


  但是石小陵絲毫沒有氣餒，凡是真元無法做到的，他就用自己的意念先來代替，這是他多年研究古武術的獨特經驗。


  沒有真元就用自己的精神意念來代替，至少也要將所有的功法路線全部爛熟於胸，一旦某一天他的真元足夠強大了，那麽實踐起這些功法來就會事半功倍了。


  在沒有獲得足夠強大的真元之前，對於石小陵來說，每一種修煉方法都很寶貴，誰也不知道這些功法的真正威力，但石小陵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總是憑著獨特的自我感覺為這些不知名的古武術做著各種調配，希望能找出發揮這些古武術威力的最佳組合來。


  唐之舒一直在關注著石小陵的變化，她現在已經不再把石小陵看做是一個傻傻的狂熱武癡了，就像石小陵所說的，他們兩個雖然一個在修煉武技，一個在研究生理科學，可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又是在做著相同的事，都是在發掘探索生命的潛能與奧秘。


  唐之舒對石小陵的態度大為改觀後，經常會在為石小陵體檢時與他做些閑聊，有時甚至會為他講一些神經係統的整合、細胞分化與能量轉換的關係等非常專業的話題。而石小陵也都聽得津津有味，並能從這些看似枯燥無味的話題中獲得靈感投入到自己的古武術研修中去。

  做為回應，石小陵也開始向唐之舒講述一些自己經過多年研究考量後修煉真元的大膽設想，比如想辦法擴大自己經脈容量以便為未來積聚起的真元儲備留出足夠的空間這樣看似匪夷所思的想法。


  在旁人看來枯燥無味甚至荒誕不經的話題，他們兩個卻總是聊得興味盎然，有時兩人還能從對方身上汲取到對自己的研究有用的靈感，久而久之，他們兩人的相處越來越融洽起來。


  慢慢的，他們見麵時也開始聊起了各自的家庭以及成長經曆，除了各自所專注研究的工作外，兩人都越來越期待每天兩三次因為體檢的見麵時光了。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的情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似乎總是盼著能多見到對方幾次才會安心。


  雖然唐之舒每次來都會帶著助手或護士，雖然石小陵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是在為古武術上的難題而苦惱，但隻要這兩人一見麵，彼此之間都會覺得格外的輕鬆愉快。


  時間就這麽一天天飛快而充實的過去了，為石小陵接種的X號病毒已經達到了第八級，而石小陵依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而與他同期入圍的眾多學員的人數卻在一天天地減少，經過不斷的淘汰與退出，原本的一萬名學員現在隻剩下最後的五十個人了。


  此時已是這批學員進駐秘密培訓基地的第十個月了，對於自己始終沒有被淘汰，石小陵多少還是有些沾沾自喜的，畢竟他一直以來的排名都是倒數的。


  石小陵其實並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被留了下來，從他自己的觀察來看，有很多學員的運動天賦要遠遠好於他，雖然他們掌握的古武術技巧遠不如他豐富，但由於大家的真元水準相差不大，所以一旦切磋起來的話，石小陵由於運動天賦不夠出眾，往往還是難以占到上風。


  可奇怪的是就是這些運動天賦更為出色的學員卻接二連三的被淘汰了，石小陵就此詢問過唐之舒。


  唐之舒告訴他，那是因為有很多運動天賦出色的學員對病毒的適應性卻並不好，另外，培訓基地的蔡總教官很看重石小陵在古武術領域的領悟能力，對於目前他在日常訓練中的對抗能力倒是並不怎麽在意。


  因為一旦接種了第十級的終極X號病毒後，無論是誰，體內積聚能量的能力都將得到極大的強化與激發，屆時運動天賦的高低就不是那麽重要了，身體對終極病毒的適應性才是最最重要的。


  石小陵雖然各方麵條件一般，但蔡總教官認為他在古武術方麵的天賦與修養也許能助他逃過關鍵時的一劫。


  當然這一切都還隻是假設，究竟誰能成為這五十個人中的最後勝出者，還要經過幾道難關的考驗，石小陵隻是被認為有這方麵的可能性的人選之一而已，而剩下的其他人選也都有著各自出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