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民國人販子生存倒記時（10）
“唔…”李挽顏本來隻是想起來喝個水，沒想到會被人直接捂住口，一股熟悉的錯覺湧來，李挽顏頓時失笑，她怎麽會有認識的人呢？她認識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如今，早就是她孤身一人了。
“別出聲。”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帶著淡淡的冷漠，李挽顏聽到這個聲音，詫異的想轉身，季雲煙？她怎麽會在這裏？
“搜。”外麵吵吵嚷嚷的，李挽顏來不及想，她一把推開季雲煙，聽見一聲悶哼才發現季雲煙原來站著的地方是一團一團的血漬。
“你…”季雲煙掙紮著要起來，李挽顏卻是直接把她搡進了衣櫃裏，外麵的沒有一個是瞎子，梅園雖大，但住人的可就隻有這一間。
蓋好被子，李挽顏拉開燈，直接摔碎旁邊的花瓶，手裏握著碎片，李挽顏心裏猶豫了一秒，隨即，她在右手上劃了一道口子。下手力道很大，李挽顏沒有說話，坐在季雲煙曾經站著的地方，她的血和季雲煙的血融在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李挽顏因為缺血而視線漸漸模糊，她不知道季雲煙在這裏的目的，但她想幫季雲煙，為了李老頭，為了曾經的鶯鶯。
“醫生。”在恍惚中，李挽顏聽見了謝沉的聲音，似乎他並不是特別開心。何必呢？林子到最後謝沉也沒有查出來是誰毀的。說他查不出來，李挽顏不信。所以，既然不在意，何必這麽費心神呢？明明…我並不重要啊。
“你醒了。”李挽顏睜開眼的時候，謝沉就在她的床邊，嘴角的笑意壓下去，謝沉看著如今氣色好起來的李挽顏，聲音冷了下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李挽顏？”
本事真大。謝沉氣的牙癢癢，李挽顏不是平日裏看起來早就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了？如今她一鬧自殺，別人也不知道怎麽想。難道那個闖進來頭文件的人和她關係好到了生死相許的地步了嗎？
心裏帶著一丟丟的嫉妒，謝沉壓下去，“為什麽自殺，你比我清楚。李姑娘，你是覺得本帥不能把你怎麽樣嗎？”
“人逃走了。”李挽顏沒有問，謝沉既然來質問，那麽季雲煙就肯定是安全的，“曾經的朋友。抱歉。”說真的，謝沉雖然老想著要包養她，但謝沉從未實質性的對她做什麽，如今她的做法算的上是狼心狗肺了。
“抱歉？”謝沉冷哼一聲，“幸好文件沒有丟，否則，憑我們這樣的關係，我又怎麽會留著你。如今你也隻能算是命好，逃過了一劫。”
“…”李挽顏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理虧。可是，一想到季雲煙回來了，那麽季時也會回來的吧。那個，在自己記憶中的筷子，那麽讓李老頭栽了的季時，他也會回來吧。
李挽顏眼中的眷戀太明顯了，謝沉一陣惱怒，他早就查清楚了，如今李挽顏怕是在回憶她的那個情郎。“落雨。”謝沉的聲音帶了太多的怒火，落雨也是一嚇，“啊？大，大帥？”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火氣的謝沉，落雨也楞住了。
“看好她。從今天開始，不允許她踏出梅園一步。”說罷，看也不看李挽顏一眼，謝沉首先離去。
“夫人…”落雨為難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挽顏，“你怎麽會想不開去割腕呢？大帥當時看到你躺在血裏，第一件事就是抱起你喊“醫生！”，這可是我們第一次看見大帥為了一個女人這麽著急。”
越說落雨就越急，但她作為奴婢，也不可能去罵李挽顏，“雖然不知道大帥說的什麽文件啊的，但你太過分了。”
“出去。”李挽顏揉了揉太陽穴，她是愧疚，但並不需要別人提醒她應該怎麽做，也不會後悔救了季雲煙。
“夫人？”落雨一陣詫異，她不解李挽顏如今的怒火，但心裏的委屈她壓了起來，“是。那你好好休息。”
鼻子一紅，落雨跑了出去。不到第二日，梅園僅僅的幾個人都知道了李挽顏做的壞事，一時間，關係降到了最低點。
李挽顏也在房子裏呆了好幾天，開頭還好，她隻當是自己在養病，但後來，心裏難免開始有疙瘩。大概是任性自由慣了，李挽顏現在又開始後悔了和謝沉還沒有開始的關係。這種不平等的，而且又沒有用的情感，她開始後悔了。
又過了幾天，李挽顏覺得自己都要發黴了才被通知謝沉找她。
落雨自從那日哭著離開後就乖了不少，一日來李挽顏這裏的次數更是少了又少，除非送飯，其餘時間她是一步也不願意進來。如今李挽顏走在她後麵，落雨一句話也不說。
“到了。”落雨轉身離開，被她遮擋住的門顯現出來。這裏是審訊室？李挽顏心裏劃過一個念頭，那麽，是誰被抓住了？
來不及多想，李挽顏連季雲煙為什麽要來偷文件都不明白，如今更是不懂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於是，她隻是捂住自己“怦怦”亂了的心跳，一步步走進去。
“陳…琳？”遲疑了幾秒，李挽顏看著已經被用了刑的丫頭，微微詫異，要不是如今碰到了，她都要忘了自己曾經見到過這樣一個女學生，說她出去是為了救國，說他們會找到救國的辦法。
“挽顏…姐？”陳琳咽回去一口帶血的唾沫，瞳孔變大了一秒，為什麽挽顏姐會在這裏？謝走狗的人到底做了什麽？
“要敘舊嗎？”謝沉坐在前麵，茶葉的香味傳了過來，李挽顏隻覺得血液都凝固了。在這裏碰到陳琳，難道陳琳也認識季雲煙和季時兩個人？
“謝沉。”李挽顏不知道謝沉對她是多深的喜歡，但她知道多深的喜歡都抵不過他們所搶奪的那份文件。
“？”謝沉看了李挽顏一眼，當知道李挽顏和那些鬧事的人都認識時，他心裏是挺生氣的，但那也隻不過是一眨眼。李挽顏唯一的錯就是放走了一個女人，不可否認。但他也不能把所有的錯都賴在李挽顏身上。
“謝沉，這是什麽字？”在兩人認識一段時間後，李挽顏開始把自己的一些事袒露出來，謝沉才明白過來，李挽顏根本不識字。一個不識字的女人又能做些什麽？
更何況，李挽顏當初和自己在一起，三分之一的概率是為了找到季時，然後…報仇。
人啊，明明知道做錯了，也明明知道別人做的才是對的，但心裏，怎麽就變不過來這個理呢？謝沉吹了一下茶，然後微微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