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東銳王
丞相一向不在儲位的事情上留心，皇上此時對各個大臣的上書多少有些反感，這時葉鬆遞給皇上的奏章已經傳到了禦書房。皇上近來本就為了儲位的事情煩心，沒想到趟這渾水的人越來越多。
“皇上，丞相大人上書的奏章，請您過目！”
“哦？現在連丞相都已經開始關心這些事情了？朕倒要看看，丞相會站在哪一邊？”
‘臣鬥膽進言，太子之位多有空缺，於朝政、國本不利。東銳王人品貴重，可堪重任。臣愚見，望皇上三思！’
皇上拿著這封奏章，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朝中的大臣急著找到下一個靠山，自己這個皇上就沒有用了？葉鬆的奏章雖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丞相的態度大家還是會聽一聽的。皇上也沒有直接的抵觸情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早朝照常開始，文武百官分列左右。皇上昨夜看奏折看到深夜，又要早起，身體傳達出來的疲憊和透支的信號時刻提醒著皇上。皇上已經不再年輕，既要透支自己的身體去處理朝政，還要裝作很輕鬆的樣子。
“眾愛卿平身！”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皇上身邊的公公扯著公鴨嗓，站在堂前大聲叫喊。
怎麽會無事啟奏呢！想必各個官員們都已經聽說丞相大人為太子之位呈奏章的事情，狼子野心的人還愁著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向東銳王倒戈呢！這就巴巴的上趕著送到眼前，怎麽會錯失這麽好的機會！
“皇上，昨夜聽聞，丞相大人向皇上呈上太子之位的奏章。不知丞相大人有何高見，不如分享給大家，好一同分析利弊！”
“丞相，你上奏的奏章已經看過，東銳王是你覺得合適的太子人選？”
葉鬆知道自己需要麵對的是什麽，就是充分的表明自己的立場。隻有東銳王繼承太子之位，才是東武國未來的最光明的選擇。
“稟皇上，臣確實覺得東銳王可堪重任，長子向來被寄予厚望，況且東銳王人品厚重，做事情穩妥持重，東武國的正需要這樣的儲君啊！”
葉鬆所說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隻是皇上此時心中還存有的一個疑惑就是東銳王做了太子之後會不會心係百姓，會不會急著奪取皇位。在沒有欲望之前，他也許很穩重、很孝順，但是站在太子之位上也許就會欲望膨脹，急於取而代之。
“丞相大人所言極是，東銳王本就是皇上的長子，又是皇後的親生兒子，做太子是理所應當、天命所歸！”
傾向於東銳王的這些人就像是一群蒼蠅，隻要有一點縫隙，就會死盯著不放。皇上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朝臣中的邪氣自己不是不知道，隻是不屑於揭露。國本畢竟不是小事，不能輕易的做決定，否則自己和先皇、祖祖輩輩打下來的基業，就會毀於一旦。
“眾愛卿所言極是，隻是這儲位並不是小事，朕還要細細的考量，最好在曆練曆練，現在為時尚早！”
“皇上，咱們東武國的儲君必是一位能文能武、體察民意的人，西蠻國之戰，東銳王畏首畏尾，臣為東武國的江山東征西討，立下汗馬功勞。鎮遠王才是可堪重任的賢才，什麽長子次子、親生不親生，這根本就不能成為太子人選的條件！”
凱奇將軍情緒激動，在朝堂上竭盡全力的為鎮遠王說話，凱奇將軍的話皇上也聽進去了，以後不管是邊境的戰亂還是國家之間的戰爭，需要的都是一位一往無前、有勇有謀的領袖。像東銳王一樣，一直都是畏首畏尾的樣子，周圍的國家豈不是可以任意攻打東武國了嗎？
“凱奇將軍說的是不是過於偏激了一些？鎮遠王是上陣殺敵，但是，太子必是能夠服眾的身份尊貴之人。憑他什麽，難道隻要會打仗，誰都可以當太子？”
“你……”
凱奇將軍本就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哪裏比得上這些言官能顛倒黑白。被氣得說不出話，整個朝堂上的氣氛變得僵持不下，完全已經分成兩波。這個場麵是皇上所不願意看到的，沒有幾個人能夠說真話，說的話都是從自己的利益角度上出發，完全沒有考慮到皇上。
“好啦！好啦！各位愛卿不要再爭辯了！此事朕一定會細細的考量，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皇上，潤東地區已經連著三個月滴雨未下！莊稼顆粒無收，還望皇上開倉放糧，救百姓於水火啊！”
說話的大臣正是潤東地區前來稟報災情的大臣，朝堂上一些人還在剛才的太子之位人選上糾結。但是，皇上對潤東地區的災情十分重視，潤東是整個東武國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人們靠著田地過生活，遠離皇城，本該耕犁種田的潤東如今全麵幹旱，大部分的莊稼都已經絕收。朝廷如果不能支援，恐怕饑荒、難民就會一湧而出，造成整個國家的危機和恐慌。
“潤東是我國重要的地區之一，此事朕會派人前去考察，朝廷不會忘記潤東人民的！”
皇上算是給出的一個承諾，國家是由不同的區域組成，每一個區域都是這個國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作為皇上不可以忽視任何一個部分的安危。舉國上下都需要皇上、朝廷關懷和操心。
“眾愛卿，潤東是我們重要的一個分支，現在麵臨災害，有沒有什麽好的處理方式？”
“皇上，潤東離皇城較遠，旱災最好還是親自去看一看，才能根據實際的情況製定合理的處理方案。”
“皇上，旱災關係到百姓的生計大事，萬萬不可馬虎！”
皇上自然之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但是自己身體實在不宜遠赴潤東，需要找個人替代自己前去才行，但是這個人選是大臣還是皇子，還需要皇上再思考一下。
退了早朝，大家也沒研究明白到底應該派誰去，大臣們各抒己見，沒有人能給皇上出個合適的主意。
皇上回到書房，潤東大旱的事情在心中擾亂心神，皇上其實是想讓東銳王去的，因為現在朝中對東銳王的呼聲很高。皇上也想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試試東銳王能不能堪當重任，自己也能做到心中有數。
“嶽妃娘娘求見！”
太監迎著嶽妃，皇上示意讓嶽妃進來，每每在皇上感到困惑的時候，都是嶽妃站在自己的身邊，解除皇上拿不定的疑慮和困惑。
“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嶽妃穿著一身碧水綠的衣裳，散發出來盡是柔情似水的關懷。皇上對嶽妃的信任和嗬護也大多來源於此，嶽妃行了禮，走到皇上的身邊，伸出纖細的雙手為皇上按摩筋骨。
“臣妾特意為皇上煮了百合湯，皇上喝了再忙朝政吧！”
皇上示意嶽妃坐下，自己有話要說。
“愛妃，有件事情朕還想聽聽你的見解，隻當是閑聊，不算涉及朝政。”
“是，皇上說吧！臣妾一定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今日早朝，大臣們為儲位的事情又爭論不休，潤東地區又大旱，今年的收成怕是沒有了，所以朕一直在考慮，是讓朝中的禦史大臣前去看看究竟，還是讓皇子前去。”
“潤東大旱不是小事，涉及的百姓人口眾多，朝廷如果不管不問，一定會招致百姓們的怨氣，派人去看看是唯一的辦法。”
“恩，朕也覺得還是去看看更加穩妥一些。”
“派大臣去自然也是可以的，隻是對於皇子來說，這次也是個曆練的好機會！”
皇上聽了嶽妃的話，沉默了一會，自己也想讓皇子們去曆練，但是路途遙遠，且災情嚴重，不知道皇子能不能受得了這樣的辛苦，自己也實在有些不忍心。
“愛妃說的極是，隻是這派去的人選朕還沒有確定。”
嶽妃心想，皇上沒定奪自然是最好，自己前來就是幫助皇上定奪這件事情的。這次去旱災的潤東考察，做好了未必有功，但是做不好就一定有過，這樣的好事怎麽會不先可著東銳王呢？
“皇上，臣妾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東銳王現在得到很多朝臣的愛戴，呼聲最高，上次出征沒有去，這次就讓銳兒去吧！也顯得皇上對待兩個兒子都公平，給他們表現的機會才能紮紮實實的看到誰好一些，誰更好一些！”
嶽妃看似在黃權的爭奪上沒有私心，不僅僅能夠深得皇上的信任，在皇上麵臨兩種事物選擇的時候，幾句話就能打動皇上的想法，甚至能左右一二。
“是啊，鎮遠王得勝歸來以後，深得民心，在行軍作戰和智勇謀略上都讓朕比較滿意。東銳王是在沒有功績的情況下封賞王位的，所以朕多少還是存有疑慮。”
“是，皇上在國本上慎重的選擇也是正確的事情，隻有賢才和能才能勝任儲君，否則即便是身份高貴或者身份微賤都不能勝任。”
嶽妃說的話好像句句都幫理不幫親，但是就很容易讓皇上聯想到皇後的種種舉動，對於東銳王是不利的。嶽妃就是想讓皇上確定東銳王去潤東的事，東銳王從小養尊處優，離開皇後就像是瘸腿的鹿，不僅跑不快，還不知道敵人什麽時候會來。如果伍影在這個時候想有什麽動作，東銳王是沒有反擊的能力。
“愛妃總是能夠幫助朕，對了。麟兒還好嗎？”
“皇上還惦記著麟兒，現在整日纏著妾身，這剛睡著臣妾就過來看看皇上，一會醒了又要鬧著找臣妾了。”
“朕的皇子中，隻有麟兒最得朕心，麟兒在慢慢的長大，朕……卻在慢慢老去！”
“皇上何必說這樣的傷心話，麟兒長大了，皇上還要帶著他去打獵。”
“好，帶著我們的麟兒去打獵！”
皇上雖然是整個東武國中身份最尊貴，擁有最多財富的人，但是，生命對於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即使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也會有生老病死的痛苦。相比較於平常人，皇上可能會更加害怕自己的老去和死亡。
嶽妃依偎在皇上的懷中，享受著短暫的寧靜和溫馨。
“皇上，臣妾就不打擾皇上處理政事了，麟兒也要醒了，怕是要找我了。”
“愛妃快回去吧，朕晚上再去看你。”
嶽妃向皇上行了禮，轉身向自己的宮中走去。皇後在宮裏是一刻都呆不住了，早就聽說潤東大旱的消息，皇上意思是想讓皇子前去。可是大皇子雖然需要一個機會表現自己的才能，但是這次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機會，皇後心急如焚，剛剛去皇上的宮中問，說是嶽妃在裏麵。這個嶽妃一定沒安什麽好心，自己不能隻在宮中走來走去，還要去見皇上，說個明白。
“彩兒……彩兒！”
“是，娘娘有什麽吩咐？”
“快去……去東銳王府裏，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速速進宮！”
“是。”
皇後此時還想再和大皇子商量一下，不僅是要問問他願不願意，還要對丞相府的態度深入的了解。彩兒急匆匆地趕了出去，娘娘神色如此著急，自己也跟著著急。
“稟王爺，皇後娘娘宣王爺入宮，有要事相商。”
看見彩兒著急的神色，東銳王就知道宮中發生了重要的事情，於是緊忙換好衣服，和彩兒一道向皇後的宮中走去。
“母後……怎麽了？這麽著急找孩兒前來？”
皇後正坐在榻上發愁，手裏的和田玉珠子飛快的轉著。見到大皇子前來，皇後急忙拉著他坐到自己的身邊，把殿中的奴婢都遣了下去。
“今日早朝，潤東大旱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兒臣聽說了，隻是父皇對這件事還沒有定奪，不是大臣去就是皇子中的人去。”
“那皇兒對這件事是怎麽看的？”、
“父皇如果讓我去，我就去。若是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東銳王的話簡直讓皇後崩潰，自己已經火燒眉毛，他還在這裏一點都不緊張。
“什麽時候你能學會多操點心呢？每天就想著這個侍妾、那個王妃，心裏還能不能多裝點正經事？”
皇後麵對這樣的兒子實在束手無策，自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兒子的身上，可是偏偏就這樣不爭氣。皇後覺得實在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明日早朝，皇上一定會公布最終的結果，在此之前，一定要阻撓皇上讓大皇子前去。
“皇上，皇後娘娘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皇上正焦頭爛額的紮在奏章中，對於潤東的事情，皇上已經有了決斷，這個時候皇後如果再參與其中，恐怕會帶來皇上的反感。
“讓皇後進來吧！”
“皇上萬安！”
“皇後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皇後神色匆匆，把自己的心思都表現在了臉上，皇上想看不出她的用意都難。和嶽妃相比，皇後到底是心思太淺，做事情的分寸和時機都掌握的不夠好，所以成事的可能就比嶽妃少了很多。
“皇上，聽說潤東大旱，百姓人心惶惶，很有可能會麵臨顆粒無收的狀況！”
“是啊！潤東地區的旱情十分緊急，朕明日就會派人去查看，不管是撥款還是放糧，都要盡快的解決，防止發生進一步的動亂。”
“這次的旱情非同小可，老臣做事穩重，對當地的情況也更加了解，皇上……”
“朕這次並不想派老臣前去，朝堂上皇儲之爭愈演愈烈，朕也想盡早決定，避免朝堂上人心渙散。”
“那皇上是想……”
“銳兒，就讓銳兒去。你不來找朕，朕就要去找你了。銳兒毫無功績就受封王爺，朕對他也是寄予厚望，這次正是一個有利的表現時機，能不能勝任就看銳兒自己了！”
皇上的話聽不出一絲的憂鬱，斬釘截鐵，隻是通知皇後一聲，再讓皇後通知東銳王一聲。皇後知道自己此時再說什麽都晚了，恐怕會惹得皇上生氣。
“皇上，銳兒年紀小，閱曆不夠，這次事關重大。臣妾覺得還是老臣去會好一些。”
“後宮不得幹政，皇後難道不知道嗎？這樣簡單的道理還要朕一次又一次的說給皇後聽嗎？銳兒是朕的兒子，如果一直這樣做什麽都害怕，那就不要做什麽王爺好了。”
皇上氣的青筋暴起，什麽時候自己的朝政要皇後說了算了！強忍著憤怒，越是在這個時候，這樣明顯的幹涉越讓皇上感到氣氛。就算皇後為東銳王的事情著急，也不應該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皇上不僅是東銳王的父親，更是一國之君。
“是，臣妾知錯了，不應該支會皇上的朝政。”
皇後嚇得心突突亂跳，沒想到皇上會生這麽大的氣，看來大皇子此次是非去不可了，隻盼著皇兒能夠爭氣，克服困難，做出一番事業，也好讓皇後在皇上麵前說話更硬氣。現在皇後也無法阻撓東銳王前往潤東的事，隻待皇上下最後的命令，大皇子就要趕往潤東。
伍影在府中也已經聽到這個消息，潤東的情況伍影是知道的，自己本來打算和皇上請命前去賑濟百姓、體察民情。可是嶽妃之前就已經和自己通過口信，這件事情自己是萬萬不能參與的，所以伍影並沒有請命。嶽妃的做法是在為伍影鋪路，這一點伍影心裏是清楚的。
這件事的重要性和西蠻國當初的邊境之亂不相上下，當時自己有凱奇將軍相助。但是這次幹旱的事情，東銳王需要隻身前往，能帶的人馬不會太多。饑餓和恐懼之下，亂民和流寇會很多，一路上阻礙重重，就算事事做的都好，回朝最多是辦事得力的功勞。
“公子，聽說東銳王此次前去潤東，隻帶不到500人馬，且都是身邊的親信隨從，我們要不要……”
“不……我永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伍影明白風的意思，如果東銳王在前去考察的路上出現意外，完全可以推到流寇的身上，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清除這個和自己爭奪太子之位的對手。但是伍影雖然不喜歡東銳王，卻不會在此時下手殺了他。不過，在途中如果他真的遇到什麽危險，自己也絕不會幫他。
“公子，這是咱們的好時機，錯過了恐怕就再也沒有了。”
“你隻需要密切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即可，不可傷其性命！”
“是，屬下明白！”
皇後走了以後，皇上去了嶽妃的宮中，本來已經放鬆的心情，又變的壓抑起來。嶽妃還是老樣子，坐在自己房中看看書、養養花、做做針線，皇上十分慶幸能夠有這樣一個人在自己的身邊，時時的寬慰自己。
皇後回到自己的房中，東銳王還在放中國等候，焦急萬分。皇後臉上像是蒙了一層灰，東銳王看到自己母親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自己一定要去做了。但是東銳王並不像皇後一樣不情願，反而覺得這是一件不好也不壞的事情。
“母後，父皇是不是不同意？父皇既然想讓兒臣表現一下，兒臣去就是了！”
“你知道什麽？潤東路途遙遠，絕收的農民還不知道什麽樣，即便你不怕吃苦，有沒有別的什麽危險誰都不知道啊！”
“母後就不要操心了，孩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皇兒，你以後是要繼承你父皇的萬裏江山的，你此去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安全，不要有任何閃失，否則，母後在這宮中的所有希望就都沒有了。”
“恩，孩兒知道了。母後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等著孩兒帶回來好消息！”
“……”
皇後和大皇子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兩個人是彼此的依靠，但是在皇權的鬥爭中，不僅需要地位和能力，還有運氣。
次日早朝，皇上宣布讓東銳王去潤東處理災情的消息，一行人馬上午就要出城，皇後忍不住離別之苦，在宮中哭了很久。皇上隻是鼓勵大皇子能夠竭盡自己的所有能力，幫助災區的百姓渡過難關。
一行人馬漸行漸遠，皇上站在城牆台上目送。伍影站在皇上的身後，一言不發，此時伍影說話要十分的謹慎小心，否則會讓皇上產生不好的想法。
“影兒！”
“父皇，孩兒在！”
“不管什麽時候你要記住，他是你的兄長。父皇那個時候八個兄弟，為了爭奪王位不計後果和手段，最後隻有我一個人幸存，僥幸成為皇上。但是你們隻有兄弟四人，麟兒還小，劍靈不羈，隻有你和你大哥是朕心中皇儲的選擇對象。所以，即便有一天，你們之間有一場搏鬥，記住，放他一條生路。”
“父皇，大哥是我的親人，不管以後大哥願不願意認我這個弟弟，我永遠都是。”
“影兒，答應父皇，保你大哥一條生路！”
皇上再次強調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種滄桑，歲月無情，時間奪走了這個皇上的青春，但是他不想隨自己慢慢老去和消逝的還有親情。東銳王的怯懦和膚淺皇上看在眼裏，恐怕和皇位無緣，但願影兒能夠念及血肉親情。
葉寧聽說了東銳王已經帶人馬出城的消息，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葉寧深知這件事情利害關係。但是丞相府中的其他人就沒有這麽高興了。
東銳王前腳剛走，葉蘭就帶著丫鬟大包小包的回到了丞相府，一方麵是王爺走後葉蘭心神不寧，另一方麵，府裏的紅兒對自己也不是很友善，與其一個人在王爺府中擔驚受怕的過日子，還不如回娘家。
鬱香看見自己的女兒回來了，十分的高興，早早的就在門口迎著葉蘭。葉蘭和出嫁之前相比沒有什麽不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性子和緩了些。在王府裏不像自己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且也沒有人眾星捧月一樣的捧著自己，一些事情免不了親力親為。
“蘭兒……我的蘭兒……你可想死母親了！”
鬱香一把抱過還沒站穩的葉蘭，葉蘭先是驚訝，之後就是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鬱香看見女兒委屈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乖女兒，哭什麽啊！回來了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嗎？”
“母親，嫁人了才知道在家裏的日子有多好。嗚嗚嗚……”
“女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快告訴母親，母親去給你出氣。”
鬱香看見女兒潸潸落淚，心中也不是滋味。這個女兒自己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依著她的性子。到了了，嫁了人，還要受這樣的委屈。
“沒有，母親，我就是高興，回家是件高興的事情，咱們不哭了啊！”
鬱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強擠出一點微笑。牽著葉蘭的手，走進丞相府。
王妃回來了，丞相府裏的下人們都高興的合不攏嘴，這不僅僅是主子的榮耀，也是做奴才的高興事。廚房裏更是熱鬧的很，小姐回來，夫人告訴廚房做幾桌好菜，全府上下一同慶祝。外麵這樣熱鬧，葉寧卻實在不願意去裝腔作勢的和自己這位王妃姐姐說話，但是為了父親的顏麵，自己不得不出去。
“姐姐，姐姐你可回來了！”
“是寧兒妹妹啊！姐姐也沒有為妹妹準備什麽禮物，這是王爺送我的犀牛角梳子，用來梳頭最好不過了，就送給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