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江山社稷
“報……緊急軍務！西蠻國邊境擾亂！”
朝堂上文武百官分立左右，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皇上端坐在龍椅上，胡須不斷的顫抖，但還是一言不發。葉鬆身為丞相，到了這樣國家危急存亡的時刻，自然要自告奮勇的站出來，承擔起進言的重任。
“皇上，西北情勢緊急，邊境的百姓已經感覺到惴惴不安，謠言四起，都在說我東武國再無能人能夠和西蠻國抗衡，鬧得百姓人心慌慌啊！”
葉鬆的話雖然有些重，但是也是現在要麵臨的真實情況。西蠻國和東武國相比，雖然不是一個大國，但是西蠻國的將士勇猛好戰，精兵良將不少，以現在東武國的狀況來看，想要一舉獲勝也是有可能的，隻是皇上如今年事已高，想要應對緊急軍務恐怕已經力不從心，唯有一個辦法是萬全之策。
“皇上，現在軍務緊急，如果我軍不能第一時間有所行動和警示的話，相比會失去這個好時機。”
“是啊，陛下，現在隻有行動來保護我們的疆土，那些流言蜚語也就不攻自破了。”
朝臣們議論紛紛，可是即便是皇上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現在麵對這樣的情勢，想要把所有的權利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也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還有之前大臣們就對立太子之事有所提及，那就借著這次機會，鍛煉鍛煉自己的兩個兒子吧！到時候兩個人的表現也能成為自己最終確定太子人選的一個衡量的標準。
“好，那就讓大皇子和三皇子兩個人之間選一個人曆練曆練吧！皇子親自出征，不僅能彰顯威嚴，還能讓周邊其他有非分之想的國家打消了那些想法。”
“大皇子、三皇子，父皇想讓你們兩個其中的一個評定這次叛亂，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想法啊!”
伍影和大皇子兩個人聽到各個大臣們的議論紛紛，心中也各自有自己的打算，伍影希望自己能夠出征，一是能證明自己的實力，再有現在太子之位的人選還沒有定下來，所以自己也想爭取一下。
而大皇子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如果拋開身份地位，他日後連做個守城之主都是勉強，更別說要讓他去陣前帶兵領將，上陣殺敵了。
正想著，大皇子的腿就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皇上現在對長子的期望其實是更高一些的，自然是想讓老大第一時間站出來，挑起東武國黎民百姓安危的重任，可是大皇子的腿卻往後縮了縮，低著頭，表現出一幅十分內疚和怯懦的樣子。
反倒是三皇子，看著皇兄沒有想出征的意思，隻能自己勇敢的站出來，幫助皇上和自己的過家度過這個難關。
“父皇，孩兒願意前去出征，一定將西蠻國打敗，否則絕不回朝！”
皇上此時的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可是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兒子在關鍵時刻不能勇敢的承擔責任，心中也感覺到了一絲的失望，見皇上想要派三皇子出征，眾大臣之中皇後親信之輩自然不願意。
“稟皇上，三皇子的母親位分不高，又是皇上的次子，派三皇子出征有些不妥吧！”
“是啊皇上，要說此次出征的人選就應該是大皇子莫屬，大皇子雖然在英勇上不是優勢，但是皇子出征本就是代替皇上，隻需要在軍隊的後方指揮坐鎮即可，並不需要真正的衝鋒陷陣，否則難免會傷及皇室的血脈。”
皇上思前想後，覺得大臣們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想要在沒有正式開戰之前就讓對方感受到壓力，自然是要身份貴重的皇子前去才好，畢竟隻是想要曆練曆練，並不會真正的走上戰場和敵軍廝殺，麵臨的風險也不是很大。
“大皇子，你對出征這件事情是怎麽想的？”
大皇子雙腿哆嗦，眼睛無神，好像是把心肺都落在寢宮裏一樣，如果今天知道有這樣的事，一定向父皇抱病不來了。
“父皇，兒臣和大臣們的意見相反，三弟自小習武，之前也去軍營裏曆練過，孩兒從小習文，向來對兵器之事少有涉獵，所以孩兒覺得這件事還是讓三弟去吧！孩兒願意幫助父皇軍糧及一應後方的支援之事！”
大皇子雖然懦弱且膽小，但是在強詞奪理方麵還是有一定的天分的，驕橫慣了，麵對國難當頭，不想著怎麽衝鋒陷陣，每天沉溺於兒女私情，讓自己的弟弟去前線上陣殺敵不說，自己卻請求父皇躲在後方負責軍營糧草的事情，日後難成大器！
朝堂上的氣氛立即變得凝重，皇後還沒等結束早朝就在自己的皇宮中聽到這個消息，後宮不得幹政，所以很多事情她沒辦法做，一些話也不能明說，現在真的是有力氣也使不上，隻能期望自己的兒子不要傻到要去衝鋒陷陣，自己的孩子自己是了解的，大皇子從小就是自己撫養長大，在生活中甚至連自理都做不到，更別提一個人背井離鄉、住軍營、風餐露宿了，簡直就是要了兒子的半條命。
“皇上，大皇子才是這次出征的最佳人選啊！三皇子年紀小，一旦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不夠穩重，難免會影響大局啊！”
“皇上三皇子從小就在軍營中曆練過，所以更加熟悉軍中的事務，對那個環境也能更快的適應，還是三皇子去出征吧！”
……
一時之間，朝堂上爭辯聲一片，對於誰去的這個問題皇上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論身份應該大皇子去，可是論能力和決斷力，就應該是三皇子前去，不過在兩者之間的權衡中一時不能決斷。
“好，都不要再爭論下去了！軍務雖然緊急，但是也不差在這一時，今天就先到這裏，容朕回去想一想，明日再最終定奪人選！”
皇上一時之間也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所以隻能容些時間，一方麵自己也能好好的想一想，一方麵還要和皇後商量一下，即便對皇後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些愛慕、喜歡，但是皇後畢竟是皇後，該有的尊嚴還是要有的，大皇子畢竟是她和自己的唯一孩子，這事說起來也不是一件小事，所以還是要和皇後商量了之後才能最終的定奪派誰出征。
皇後此時在自己的宮中急的走來走去，身邊的丫鬟也不敢吭聲，跪在地上，就怕皇後心情不好把自己打發出去。
“彩兒，皇上怎麽都這個時辰了還沒下早朝啊！你說皇上和大臣們不會真的讓我的孩兒去前線吧！”
彩兒是皇後身邊最得力的宮女，皇後也是派彩兒打探回來的消息，現在的皇後真的是心急如焚啊！如果大皇子在朝堂上不能拒絕西征的話，那這一路的奔波辛苦，又是怎麽能承受的來呢？
“皇上駕到！”
皇後遠遠的就聽見宮裏的太監聲音，皇上來了，想必一定是問自己要不要派大皇子出征的事情，還好！還好！這件事情還好經過了自己這裏。那就是還沒有做最終的決定，否則聖意已決的話，自己也沒有什麽辦法能阻止大皇子出征了。
“恭迎皇上！”
“起來吧！坐下說！”
皇上今天的神態也不像往常一樣威嚴，倒是在眉宇間散發出一絲焦灼，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皇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遇到棘手的事情自然也會有不知道應該怎麽解決的時候。
“皇上這個時候是剛下了早朝就到臣妾這裏來嗎？”
“你這消息倒是靈通，今天過來就是有一件事要和皇後商量。”
“啊……臣妾聽不懂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皇後一向耳朵最靈，前朝的風吹草動都會了如指掌，今天的事情你也一定有所耳聞吧！”
“是……臣妾也是剛剛聽起，不知道皇上對這件事怎麽打算？”
皇後已經陪伴在皇上身邊多年，這幾年已經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皇上有些裏力不從心，以前朝政上的事情是絕不容許後宮嬪妃沾染的，不過現在倒是和自己說得多了，今天的事情還關係到自己的兒子，皇上和自己商量商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西蠻國近日在邊境上騷亂，已經集結不少人馬在邊境搗亂，蓄意滋事。可是眼下朝中能用的良將不多，朕也不能禦駕親征，所以朝臣們就建議選一個皇子出征，這樣既能表現我朝對戰士們的重視，又能鍛煉鍛煉皇子，也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小小的西蠻國竟然冒犯我們東武國，真是不自量力，關於出征的人選皇上是什麽意思呢？”
“朕想著大皇子是朕的長子，現在朝堂上對大皇子的呼聲又最高，所以就不如讓大皇子去吧！隻是今天在朝堂上，他自己好像並不願意，三皇子倒是自告奮勇，想要去前線衝鋒陷陣。”
“皇上，西蠻國隻是一個小國，況且這次也並不傾全部之力作亂，大皇子是皇上的長子，如果大皇子前去就難免會讓他們驕傲，況且都是先成家後立業，臣妾已經把大皇子的婚事打算起來了，這個時候突然要去前線是不是不合適啊？”
“什麽？大皇子要成婚了？和誰？”
“正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葉蘭……這孩子從小就溫厚，是臣妾的表侄女又是丞相家的千金，兩個人也是青梅竹馬，大皇子倒是不著急，可是人家姑娘現在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丞相夫人和臣妾才著急把這件婚事先辦了，這上前線之事……”
“這樁婚事倒來的很是時候……天天一副不爭氣的樣子，和你這額娘有直接的關係……”
皇上原本還想讓皇後和自己說說其中的利害關係，到底應該怎麽選擇，不過現在看來是皇後已經幫自己做好了選擇，隻等著自己過來告訴一聲。
皇上雖然生氣卻也不得不顧及到皇後，畢竟是一國之母。
皇上在皇後那裏拂袖而去，本來想找皇後解決煩惱，沒想到去白白多了一個煩惱。古往今來，世人都覺得做皇上是天下第一美事，可是皇上真正的悲哀就是身邊所有的人和事都具有一定的目的性，能夠做到絕對的諒解和幫助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陪著皇上向嶽妃住所走去，嶽妃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是嶽妃在人情和體貼上卻是皇上整個後宮中的佼佼者，不管什麽煩惱的事情，嶽妃都能從人情、理智兩個方麵分析，給出合理的意見，這也是讓皇上感覺十分欣慰之處。
嶽妃臥在青竹榻上，懷中的黑貓乖乖的趴在臂彎裏，長長的尾巴一掃一掃的，身邊的宮女扇著長長的孔雀毛扇子，這種閑暇的畫麵隻有在嶽妃這裏才能看到，朱唇微閉，漸漸的下巴被嫩竹似的手掌托住，殿中常年熏著琉璃香。
聽到皇上正朝這裏走來，嶽妃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皇上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又能是為了什麽事情呢？嗬嗬，一定又是讓皇後那個老婦算計了！
“皇上駕到！”
……
嶽妃之見皇上已經走進殿中，卻還是一副惺忪睡意的樣子，慵懶的睜開眼睛，一看眼前的人兒是皇上，猛地一驚，想要立即起身向皇上請安，可是皇上的手卻搭在嶽妃的身上。
“愛妃不必起來！身體不適嗎？”
“皇上，臣妾隻是覺得這幾日十分愛困，不知道是不是節氣的緣故。”
嶽妃有著一雙狐狸一樣的眼睛，笑起來十分的迷人，皇上剛從皇後那裏回來，心情自然不是很痛快，看見眼前的可人兒倒是輕鬆了許多。
這節骨眼上，不管皇上去不去看皇後，都知道皇後心中隻想著出征人選這一件事，可是嶽妃這裏就不同了，她的孩子還小，誰出征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直接的利害關係，所以皇上不僅僅是過來看望嶽妃，最重要的還是想聽聽這個局外人的意見。
“哈哈，愛妃睡覺的樣子也是及美的。”
“皇上，這麽熱的天氣您急匆匆的趕來，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和臣妾商量啊！快坐下來，臣妾先給您揉揉肩。”
嶽妃的好處就在這裏了，雖然年輕貌美，但是做事卻不浮躁，明明就是想知道皇上此行的用意，卻要先給皇上揉揉肩，這也是嶽妃這個人厲害之處。
“還是愛妃體貼朕啊！今日在朝堂上聽著大臣們不停的吵來吵去，吵的朕很是心煩，現在倒是輕鬆了不少。”
“皇上每天操心政事，可是自己的身子也是頂要緊的啊！不能隻打理朝政而忽略了自己的身子啊！”
“朕今天來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商量，你有什麽想法就說，朕隻當是聽聽閑話，你不要拘束。”
“是，臣妾一定好好回答皇上的問題。”
嶽妃不是不知道皇上今天來自己這裏的用意，隻是自己一定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才能讓皇上覺得自己的話有幾分可信。
“今日西蠻國和我國的邊境不太平，朕打算這幾日就派軍隊前去鎮壓，不過為了能夠鎮住西蠻國，派皇子出征是最好的辦法，一方麵表現我們的重視，再者還能對自己的孩子鍛煉鍛煉，不過現在派誰去倒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了。”
“皇上，臣妾隻是說說，皇上又隻是一聽，不管臣妾說得對不對皇上都不要生氣啊！”
“嗯，你說吧！朕隻是當做和你說說家常。”
“兩個皇子說起來都是出類拔萃的，大皇子身份貴重，在各個方麵都比三皇子有優勢，況且是皇上的長子，自然應該走在前麵給弟弟們做個榜樣啊！”
嶽妃說這話的時候當然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不管自己說什麽，皇上現在對自己的話都能多少聽進去一些，而且自己和其他的嬪妃相比較起來，在說話的分量上就更值得皇上信任一些。
嶽妃知道皇後根本不想自己的孩子去衝鋒陷陣，所以一定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阻礙，皇上來自己這裏之前一定已經去過皇後那裏了，所以現在皇上心中已經對皇後有所忌憚和反感。
“你也覺得大皇子在這件事情上更應該出頭？”
“臣妾也不敢說，不過大皇子從小就被皇上寄予厚望，這又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所以鍛煉一下也是不錯的！”
皇上的眉頭一皺，心想這樣人人皆知的道理難道皇後就不懂嗎？
在國家危急存亡的時候非要讓大皇子娶親，把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放在那裏？
大皇子出征從現在的形勢上來看已經是接近於不可能了，不僅僅是皇後不願意，自己一直猶豫也和大皇子本身的優柔寡斷有關係，所以大皇子已經不再是最好的人選了。
“愛妃，除了大皇子以外，三皇子是不是一個可用之才呢？”
嶽妃現在一直想努力的和三皇子站在一個戰線上，那這個時候就是自己贏得三皇子好感的有利時機。
“三皇子在膽識和勇氣上都是這次出征的最佳人選，可是三皇子生母的位分不高，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士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