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人之下
“娘娘您有什麽事吩咐奴婢去做就行，小玉姐姐應該馬上就回來了。”瓔珞和小玉一見如故，短時間內兩人已情同姐妹，瓔珞害怕葉寧怪罪小玉擅離職守，連忙道。
“沒事，我就是問問。”“娘娘，現在外頭天氣暖和了，要不要出去走走。”“那就走吧。今天太陽出來了呢！”葉寧不喜歡陰雨天，尤其是冬天，本來就很冷，讓我感覺很頹廢了，還要刮風和下雨，更加不想出門，一天在被窩裏呆著。
她想起了現代北方的冬天，盡管很冷很冷，但是每天一睜眼就能感受到窗外的陽光明媚，不過沒有溫度，就像一個精致的飾品一樣掛在天上，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葉寧很想念現代的日子，那畢竟才是她土生土長的地方，雖然沒有親人，可是自己反正早就習慣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小姐，艾公子來了。”“傳他進來吧，你們先下去。”
“寧兒，你過的還好麽？”艾夜日夜想念著葉寧，今日好不容易看到了，本想衝上去一把抱住這個這個日思夜想的人。走到她跟前，看到葉寧一身貴妃裝扮，縮回了雙手，想好久才想出這麽一句話。
“還行吧，伍影對我還不錯，你也看見了，宮裏就住著我這麽一個妃子，他不對我好還能對誰好。”葉寧其實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腦子想到什麽就說了什麽。“誒，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嗯，這個世界我就認識你這麽一個女的，除了想你還能想誰？”
“鬼才信你就隻認識我一個女的，我去找你好幾次都見不著你人，管事的告訴我你經常不在酒樓，他都見不著你人影。你吖，肯定是上哪花天酒地去了，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姑娘。”
“你就這麽想我？我艾夜是這樣的人麽，懶得跟你一般見識，趕緊的，好酒好菜，
拿上來，我們好好聊聊。”“正有此意，放心，都準備好了。”葉寧讓小玉上菜，還端來了幾壺酒。
“艾夜，你知道嗎，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也隻能跟你說！”葉寧看著艾夜，一開口，聲音有點哽咽，“我想回去。”“什麽！”艾夜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葉寧會這麽說。他原以為葉寧在宮裏過的很快，無憂無慮，很幸福。大婚當日，他全程都偷偷跟在葉寧身邊，看到葉寧一臉幸福樣，他便放心的離去，離去之後在酒樓喝的酩酊大醉。但是現在看到葉寧這樣，特別特別心疼。
“艾夜，你想家麽？”葉寧眯著惺忪的雙眼看著艾夜，“我不想家，”艾夜的家人已經沒了，沒有什麽值得留念的，“但我想你。”艾夜說的聲音很小很小，葉寧沒聽到，自己繼續喃喃自語，“我想念鋼筋水泥的城市，想念手機和電腦，宮裏的日子雖好，可總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我每天都沒有事情可坐，就等著天黑天亮，一日三餐和睡覺，的確，沒有人欺負我，沒有人不敢尊敬我，可是在這宮裏，好冷清，從未有過的孤獨和空虛。雖然我很愛伍影，但是我不想委屈自己在這荒度餘年。”
艾夜大吃一驚，“寧兒，你是喝醉了麽？”“不，我沒有醉，我想回去，回到我們那個世界去。我也不要當特工了，回去就開個小花店，安安靜靜的過了這輩子就夠了。”葉寧的確醉了，艾夜把她扶回床上，掖好被角，“寧兒，你放心，我已經在努力的想辦法打開通往回去的路，總有一天，我會來帶你回家的。”
說完輕輕的往葉寧額頭一吻，悄悄離開了。
翌日，皇宮之中，政事堂上，伍影正位居坐，下邊站著四皇子拓拔成璽，左邊是文臣之首，，現在也是伍影的嶽父，丞相葉鬆。右邊則是大明國賴之的武將，護國將軍單鐵關，兩京使關雲。伍影麵色不太好，“近日韃靼越來越猖狂，屢次犯我邊疆。上次小懲，這次不能再姑息養奸了，各位愛卿有什麽好提議麽？”上次伍影因為突然大病一場，沒能領兵前往西北，而是由大皇子拓拔雨聲領兵前往的。兩軍並沒有正麵交鋒，據大皇子回報是因為韃靼看到本朝兵力充沛，加上大皇子與韃靼首領合談，韃靼答應不再侵略大明。
伍影後來暗自派人去調查過，暗衛隻能查出來大皇子拓拔雨聲好像允諾了韃靼族什麽要求，但具體是什麽，便不得而知，之後拓拔雨聲被查出與韃靼勾結，廢除太子之位，此事便沒有後續了。
“啟稟聖上，臣弟還記得您還是三皇子的時候，說過唯有戰，才可平韃靼。如今，臣覺得依舊如此。”說話的人，是四皇子拓拔成璽，他雖然年紀不大，伍影登基後，他被封為成王，整個人變了很多，不再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四皇子了。
“四皇弟能把朕的話時刻放在心上，難得可貴。此次，四弟你可願領兵出戰，長驅出關，一舉蕩平韃靼部。”伍影想給拓拔成璽一個機會鍛煉鍛煉，畢竟拓拔餘最愛老四。
“皇上，成王戰場經曆尚不足，恐怕不能擔此大任。”護國將軍單鐵關說道。
“朕的兄弟手足們，哪有不懂兵戈之理！”伍影這氣魄像極了拓拔餘，眾人無一出聲。
“皇上，臣弟願領兵前往，定必不負眾望。”拓拔成璽雙手抱拳，眼裏說不出的剛毅。伍影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放下手裏的折子，看著朝堂下的文臣武將，繼續說道，“韃靼久居西北，屢犯邊境，不能縱容下去，邊軍受辱已久，望四弟此戰能挫其鋒銳，長我大明國威。另外，還有兩個小細節不容忽視，上次拓拔雨聲就自作主張，導致如今局麵。這一次必不能重蹈覆轍，韃靼的大王現在是拉蒂奇的長子繼位，次子圖蘭肯定不甘心，二人奪位之時，朕並沒有插手，圖蘭求助過大明，想必這次如能從他那入手，定會輕鬆不少。另外韃靼部落，經過幾番小戰，糧食儲備必定不比我們大明，四弟你可記住了？”
“臣弟銘記於心，皇兄放心，隻要破了韃靼命門，韃靼，必敗。”拓拔成璽經過伍影這一番點播後，更加成竹在胸。葉鬆本想說點什麽，還是止住了。伍影的目光看向政事堂中其他的人，“關雲，你任中軍將軍一職，輔佐四弟，另外護國將軍，你領翼軍將軍一職，隨時候命支援成璽。四弟，這一次，朕把最善馬戰的冀北軍和濮陽軍調給你，統軍十萬。”
拓拔成璽扣頭在地，“臣必定不辱使命！”兩位將軍也緊隨其後，“臣必盡心竭力，輔佐成王。”
“嗯。”皇帝點了點頭，看向丞相葉鬆，感覺他有什麽話要說，“丞相大人，你可還有什麽提議？”葉鬆本不想由他說出這件事情的，可如今也不得不說了。
“臣子葉祺近日來信道，與邊境之處，似乎看到拓拔雨聲此人，後便不知所蹤。”伍影眉頭一蹙，拓拔雨聲莫不是投靠韃靼了，“為何之前不報！”伍影言語中帶著一絲氣憤，他盡量壓抑著，葉鬆畢竟也是幾代老臣，況且他還是葉寧的父親。
“臣與犬子之間存有隔閡，他的信我很少看，次乃微臣家事，還請皇上諒解！”葉鬆其實也是無意中看到葉祺的來信，信裏葉祺似乎也不大肯定看到的那人是否就是拓拔雨聲，“罷了，無事，丞相大人，就他一人不足為懼，成不了大器。”
“謝陛下。”
“另外糧食軍餉方麵，需要多久湊齊。”
“十萬兵馬，三日，便可湊齊。”
“好，朕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即刻出發！”
“是，陛下！”葉鬆恭敬的叩頭在地。
“所有人都去準備吧，大戰在即，所有人打起精神！無事便退朝吧！”
“啟稟聖上，南境近日有些暴動。”葉鬆說道。“南境那邊不有慕王駐守麽，發生了何事？”伍影眉頭緊蹙，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慕王來信中說道，雲南王赫連赤鬆有叛變的跡象。”
伍影怒，奏折一甩，拍案而起，“是串通好要一起反了是麽！朕就要看看，到底誰敢犯我大明朝！”
“必須戰，大勢所趨。葉丞相，給慕王去信，生事端者死！”伍影道。“是，陛下。”葉鬆從來沒有見過伍影這般生氣。“報告陛下，慕王回京城了。”殿外侍衛上前通報。“宣慕王覲見。”
所有人都被拓拔延慕回京的消息震驚了，隻見一人風塵仆仆的走到大殿中央，“皇兄請恕臣弟事先沒有請示，擅自回城。”“無礙，想必必有重事稟報，慕王請講。”“雲南王赫連赤雲要反。”“消息可屬實？”“臣查明之後才急速趕回京向皇上稟報。”拓拔延慕一改往常做派，嚴肅道。
“你手裏還有多少兵？”
“之前與雲南王交過鋒，損失三千，先如今剩下五千將士，臣弟此次回京也正是為了此事。”
“單將軍，你看，派哪個軍隊前往南境赴站。”
“除去冀北軍和濮陽十萬大軍，依微臣看，現今最合適的就是葉將軍帶領的青州軍。”
“葉祺將軍現不在駐守西北邊境麽，突然掉去南境，路途遙遠，有損勞力吧，單將軍。”關雲反駁道。
“那依關將軍意呢，派誰前去比較好。”
“微臣自薦領關西五萬將士前往南境！”關雲自薦到。關西軍是他一手帶領的一隻精銳之師，他不想與單鐵關一起前往西北，顧此請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不就是不想和我一起去西北麽！你那才區區五萬將士，能打過人家幾十萬大軍麽！”
“住口，單鐵關，關雲，你們二人私事私下去處理，不要再讓我在朝堂聽到你倆再起爭執。皇兄，你意下如何？”伍影聲如洪鍾，緩緩說道。單鐵關和關雲麵麵相覷，保持著沉默。“恕臣直言，派關將軍前往南境也未嚐不可，眾人皆知關西軍所向披靡，是除了冀北軍和濮陽軍最厲害的一隻軍隊，可弱在人少，不如這樣，皇兄再派隴右十萬將士與臣，雲南王手握二十萬將士，不可輕敵！”
“朕就依你”伍影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他很是尊敬這個慕王，若不是當初他無心皇位之爭，怕現在坐在這個位子上的就是他了。伍影很滿意延慕的表現，看著延慕恭敬的模樣，伍影很是放心。伍影身後的文臣武將，則是滿心敬佩的看著這位皇子，看來南境之事，他是早所有準備而回，而且說的話，也確實是有著幾分道理。
那天晚上，伍影心情糟糕透了，撇下所有政務在禦書房喝的酩酊大醉。
“小玉，皇上今天說過來麽？”“小姐，阿離說陛下在禦書房喝的酩酊大醉，估計今晚是不會過來了。”“什麽？叫阿離來見我，我要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好的。”小玉急忙去找阿離，阿離就站在禦書房外守著，遠遠看到小玉走過來，立馬迎了上去，“是娘娘找皇上麽？”
“不是，娘娘聽到皇上醉酒之事，想要見你。”
“阿默，替我守好禦書房，我去去就回。”阿離對暗處喊了一聲，那邊給了一個回應後，阿離便跟著小玉來到了朝寧宮。
“娘娘，離侍衛來了。”
“阿離，你可知皇上為何喝成這樣，發生了什麽事？”葉寧急切問到。
“今日，西北和南境皆不太平，都有叛變的跡象，皇上許是因此事心情不好。”阿離恭敬地回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葉寧很想幫著伍影一起度過難關，可是伍影不想讓她插手這些事情，葉寧愁上心頭。
“小玉，拿兩壺葡萄酒，跟我去禦書房。”葉寧還是放心不下，決定去看看伍影。“好的，小姐。”小玉迅速端上兩壺葡萄酒，跟在葉寧身後，前往禦膳房。
葉寧來到禦書房門口，眾人向她行禮，葉寧示意太監不用通傳，自己從小玉手中接過酒，朝房內走去。
一推開門，遠遠就聞到一股酒味，葉寧看到了他，坐在台階上正舉起酒壇準備往嘴裏灌。伍影聽到開門的動靜，抬頭一望。
“你怎麽來了？”語氣平平的，聽不出任何的喜怒。“我來陪你喝酒啊！瞧，我帶的可是碧玉閣的葡萄美酒，一般人可喝不到。”葉寧端著酒挨著伍影坐下。“寧兒，朕是不是很沒用，剛剛登基，南北就開始反抗我？”葉寧倒了一杯酒遞給伍影，“怎麽會呢，他們反的又不是你，是整個大明朝。你隻是恰好趕上一起罷了，有點倒黴罷了。”
伍影接過葉寧的酒，一飲而盡，“這酒還真是與眾不同，寧兒，還好有你一直陪著我！”伍影身子逐漸軟下來，靠在葉寧的肩上，慢慢睡著了。葉寧在來的時候往酒裏加了點安眠藥，自己在宮中閑時研發出來的。看著伍影的睡臉，葉寧心中感慨萬千，“來人，送皇上回宮休息。”外麵候命的太監立馬進來了，幾個小太監將伍影從葉寧身邊扶起，抬來了龍椅，送回了乾清宮。葉寧依舊坐在原地，直到飲進了伍影剩下的酒，才讓小玉將她送回宮。
那晚葉寧竟然也喝醉了，她的酒量從來就不是很好，但是一向自律知分寸，隻是有點迷茫，刻意把自己灌醉了。葉寧很清楚，伍影隻是太累了。這些日子，西北地區大片冰災，導致糧食歉收，大明朝四分之一的國土一片哀鴻，朝廷發放的糧草因天氣原因在路上被冰雹全部淋濕了，還有部分糧食被地方官員層層盤剝，久久無法到達百姓之手。照這個形勢下去，不出半個月，上百萬百姓將活活餓死。山海關、武勝關、嘉裕關的關口會聚集了大量食不果腹的難民，每天都會有成百上千人凍死餓死，然而大明朝卻花費了大量的金錢來修葺寺廟宮殿上，
伍影不是不知道，他也無能為力，明朝一向崇向修築寺廟，這也是拓拔餘極力讚同的，他也沒有辦法。而韃靼在這個時候進行反攻，於他們而言也是抓住了一個大好時機。
其實葉鬆寫了好多諫書，然而除了少數無權的言官，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願意支持他。他的奏折被置之不理，他的諫書被高束樓台，朝野一片恭順享樂之聲，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置之不理。
第二天阿離來報的時候，葉寧正好在禦書房陪著伍影。伍影沒有避開葉寧直接讓阿離匯報。她聽到了官員們就此事對他作出的種種攻訐之詞，聽到了山海關外百姓對伍影的謾罵和埋怨，阿離黑著臉，一五一十地將探來的消息稟告給伍影。葉寧在伍影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在阿離不願再說的時候，以眼神示意他不得隱瞞。最後，伍影氣的將手裏的奏折撕爛摔在地上，“葉丞相那邊糧食準備咋樣了！”
“還在籌備之中。”
“讓他抓緊時間，除開給戰士的糧草，另外多加千斤，隨軍到達西北，發放給難民。明日我要看到成王領兵出征。
“是。”阿離奉命退下，前去了丞相府，轉達了皇上的旨意。葉鬆歎了口氣，時間太短了，上哪去湊這麽多糧食呢，他隻好動用丞相府的儲備食糧，去補上剩下的窟窿。
是啊，再不出征的話，百姓的怨言會越來越重，失民心著失天下，伍影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他除了派兵攻打韃靼之外，他還有什麽辦法呢，發送下去的糧食和衣物被層層剝削，朝廷現在無可用之人，他想等到戰爭過後，是該整頓朝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