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江湖

  半個月後我們坐上了去平潭島的車，平潭島又名座嵐島，又名麒麟島，位於南海沿海。這次一共就六個人，小哥，吳邪，王胖子，劉喪，我。


  我和劉喪都是稀裏糊塗的上了這條賊船，但是劉喪似乎很亢奮，一個勁兒地偷拍小哥，說是偷拍，我看他恨不得就長在小哥身上。我翻了個白眼，心道：小哥的腦殘粉真可怕。


  王胖子和劉喪杠了起來，拉起車簾就往小哥頭上蓋，“你這個二逼蛋子！這麽多年了還惦記小哥！你性取向有問題吧！多大了還這麽老不羞！”


  我和吳邪聽了都想笑，是誰整天調戲小姑娘的。


  劉喪拿著手機正在給小哥開美顏，聽見王胖子說這話毛了：“我偶像還沒說什麽呢！你逼逼個屁啊！我要是女的我死他懷裏我的樂意！”


  王胖子搓了搓手，“小子別攔胖爺我哈，胖爺今天得把他**擰下來！”劉喪不說話了，誰不知道當年北京城的王胖子，啥事都幹的出，沒幾個人敢惹他，當年王胖子炸自己都不帶咋眼的。


  我拍了拍王胖子的背，勸道：“好啦，別鬧了，胖爺你看你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折騰，要我說來著鬼地方幹啥。”王胖子累地坐在座位上，拍了拍胸口，喘不上氣來，擱那感歎，“唉，老啦，想當年你胖爺幾個可是出了名的一頂一的棒！”


  我安撫完王胖子，看小哥還在車簾裏，就悄悄地掀開一角看看他，然後就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睛。那種眼神像是能把所有的偽裝看透一般，令人深入靈魂的印象深刻。


  我不隻一次的想過，這雙眼睛真的非常美，又不像女生的眼睛，總之就是很明亮，但似乎又有點脆弱，像長白的雪一樣。眼神真的好清澈……不是一個大人該有的。


  “嘿！我不讓劉喪看，你咋看起來了呢！”王胖子伸出一隻胖手打我，我縮了回來，有迷茫，還沒反應過來，抬起頭看著胖子，“嗯？”


  “我去，小哥這殺傷力男女同吃啊！”王胖子又想說些什麽，被吳邪打斷了，“別貧嘴了，劉喪你也真是的，老是偷拍小哥，叫你來是聽穴的又不是讓你來追星的。”


  吳邪抖了下煙頭，吐出一個煙圈，透過煙看著劉喪，那眼神叫一個滲人，仿佛能把人看穿一樣，跟小哥的眼神不同。吳邪這一身滄桑之感太引人注目了，明明不是很老，卻像經曆了很多一樣。


  “嘿！天真你這眼神像發廊裏那半老徐娘。”王胖子沒個正經。吳邪表情有些抽搐。


  “天真同誌，你還記得不，當年你站在雨裏追雷的樣子可不比那聽演唱會的女粉。還有不淋雨要保養，嘿嘿。”王胖子看了看吳邪，笑了笑，笑地有些悲涼。

  “記得，當年吳二白還收我鋪子讓我開飯店呢，結果呢……嗬，自己卻.……”吳邪掐掉煙頭，不再說話。


  王胖子也不說了，一群人安靜地坐著。這些年確實經曆了很多，我知道他們為什麽不成家，幹這一行的，成家對他們來說是禍害人家姑娘，指不定哪天就守寡了。


  我被煙嗆得睡不著，看著窗外的雨點打在玻璃上。


  人老了也不會做些什麽了，估計死時一起走就是他們最大的願望了。


  下了車，我們找了家賓館，隻有三間房，旅遊的到時蠻多的嘛。我和劉喪一間，胖子一間（因為他胖），吳邪和小哥一間。


  晚上要不是我攔著，劉喪估計都要裸奔出去找正在洗澡的小哥了。我可不想讓別人看見他跑出去遛鳥，萬一連累我們一群人進局裏蹲幾天可就影響我這三好青年的人設了。


  晚上睡覺這個劉喪嘰裏呱啦地說著小哥，吵地我都睡不著，絕望地看著天花板。偏偏這個是雙人床，劉喪趴在我旁邊，睜開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幽幽地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小哥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我不想知道！


  劉喪雞爪一樣的手緊緊地抓住我，“我跟你說，你別跟別人說”


  我幾近崩潰，瞪大眼睛看著他，“我聽！我聽！你快手！這都幾點了！九點了好嗎！”


  劉喪滿意地看著我，躺在床上幽幽道：“他是我的神。”


  我沒有說話。劉喪又繼續說，“我一直都是以他為榜樣，他是我活下去的動力。你懂嗎？”


  “.……”是的，我不懂，神什麽的聽到太多了，我的世界不需要神。


  “他是我唯一的信仰，為他而死是我的榮幸。”


  我終於忍無可忍，翻起來一把掌拍在他的臉上，幾乎是咆哮著對他說：


  “你他媽懂個屁啊！你為他而死你開心！你有沒有問過小哥！他開不開心！”


  我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說了聲抱歉便躺下睡了。不久就聽到了啜泣的聲音，我意識到自己錯了。


  嚐試剝奪一個人的信仰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我竟然說了這種話，真是……

  “你沒事吧。”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劉喪頭埋在枕頭裏，枕頭都被淚水浸濕了，他哭地像一個孩子。我感覺強烈地愧疚湧上心頭。突然劉喪死死地抓住我，對我道：“謝謝你，我終於醒了。”。


  我皺著眉頭，深深地歎了口氣，“睡吧。”


  真羨慕你啊，劉喪。你有自己的信仰，可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