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姐夫，您說這個人到底是誰啊？咱們認不認識？”
“不知道，不過能了解那麽多年前的事的人，應該和我們家關係非同尋常，但願這個人我認識吧。”
他們倆從上午就開始坐在約定好的茶館裏等待，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快要到正午了，那個人還是沒有來。連合安悠閑地喝著茶，企圖用茶香來壓抑心中的焦急。但是，旁邊的周雨傑看得出來，他已經快要等不及了。就在兩人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戲弄了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驚了他們一下！
“大少爺，幾年不見，您比以前更精神了。”
連合安扭頭看去，那個人果然和電報上的描述一模一樣，心裏的石頭落了地。但他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掌握著情況的人，竟然會是她。
“碧軒婆婆，你怎麽會在這裏？”
“因為是我發電報約您過來的啊。”碧軒笑了一下，“聽說您已經接了老爺的班，成了新的指揮使，老爺在天之靈，也會替您高興的。”
“所以，那封電報是你發的？”周雨傑問道。
“我一個不識字的嬤嬤，哪會發電報啊？前幾天有個小夥子幫忙，我給他口述了內容，他替我發的。”
“這樣啊，那我母親知道你要發電報嗎？”
“不知道，我背著她做的。”
他們紛紛坐下來，將門窗全部關上，插死。連合安搓著手，眼裏放出光來，似乎已經迫不及待了。
“碧軒婆婆，你怎麽現在才願意告訴我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啊？”
“這不能怪我，大少爺，我要對自己的主人負責。”她搖了搖頭，“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能做出背叛主人的事的。”
“聽你的意思，這件事跟林月淑有關係咯？”周雨傑問。
“沒錯，應該和她有關係。”碧軒說道，“二十多年前那個晚上，她在聽說林月琪生下大少爺後，氣不打一處來，把我狠狠責罵了一頓，然後就一個人出去了。她以為當時沒人看見她的行蹤，殊不知我給她收拾完屋子後沒有馬上回去，恰好撞見了。”
“她去做什麽了？”連合安追問道。
“她去了廚房，待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後來小鳳進去，把裏麵做著的安神湯端給了林月琪。沒過一會兒，林月琪就毒發身亡了。”
碧軒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像是在為故去的舊友感到惋惜。連合安坐在那裏，整個人完全僵住，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當年父親隻知道安神湯是小鳳做的，不知道在端給母親之前林月淑到廚房去過！”
“就因為這一點，小鳳才被懷疑給林月琪下毒。其實當時誰都知道，小鳳和林月琪關係情同姐妹，怎麽可能給她下毒？在做安神湯之前，小鳳還勸我不要再跟著林月淑，一起去服侍你的親生母親。”
“所以，林月淑就對我母親起了殺心？”
“她們姐妹倆早就有矛盾，一直不對付。如果說整個連家裏有誰最希望你母親死，應該就是她了。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嫁給老爺，更不會有合平跟合臻。”
“這樣一說，整個事情就通順了。”連合安舔了一下嘴唇，“林月淑為了上位，為了報複我母親，在安神湯裏下毒，毒死了我的母親，然後她自己取而代之，成為了新的夫人。”
“不過，這些都隻是我看到的一些情況，具體是不是她下毒還不好說。畢竟沒有人親眼看見她把毒藥倒進安神湯裏，要是不承認的話，您也沒法確定就是她。”
剛剛還在興奮勁上的連合安，瞬間被一盆冷水澆熄了熱情。雖然整件事情確實說得通，但確實沒有直接證據，不能僅憑林月淑進過廚房就斷定她一定是凶手。萬一搞錯了，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一直在旁邊靜靜聆聽的周雨傑突然一拍桌子，像是發現了什麽。
“哎，姐夫，我突然想起一個事！”
“什麽事？”
“當時您母親毒發的症狀是什麽？”
“聽父親說，我母親當時是吐了很多血，整個腸子都被燒爛了。”
“可是，我記得前幾年指揮使去世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情況！這世上，有這麽湊巧的事嗎？”
“對啊，你這句話提醒我了！”連合安一下子來了精神，“這種症狀很罕見，一般的毒藥根本做不到這點。兩個人相隔二十多年以同樣的情況去世，說明下毒的應該是同一個人，而且能夠接觸到他們倆的飲食。小鳳早就已經死了，唯一有可能的隻有林月淑。”
想到這一點，連合安的心結徹底解開了。他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拉開門閂衝了出去，都來不及等身後的同伴上車，就準備讓司機開車。不過周雨傑還是及時下樓，攔住了他。等到碧軒一起走進車裏，才緩緩駛向林家老宅。
在路上，周雨傑一直在觀察碧軒。他不明白，明明自己說著不背叛主人，現在卻主動將林月淑二十多年前的秘密透露出來。究竟是什麽使得碧軒這樣做？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帶著這些疑問，他們來到了林家的老宅。
雖然這間藥鋪已經倒了許多年，但一進門，還是能聞到濃烈的藥材味兒。對於這裏，連合安並沒有多少記憶，隻記得小時候，自己被林月淑帶到這裏見外公，外公都是愛答不理的。相反，連合平倒是受歡迎得很，每次都是前呼後擁的。所以，在自己的弟弟被處決後，連合安就將林月淑安排在這裏，也算是讓她落葉歸根。
穿過院子，到了正堂裏，他們依舊沒有見到林月淑。周雨傑見四下無人，認為林月淑已經出去了，打算叫姐夫離開這裏。但剛要走，就被碧軒給叫住了。
“不用走，大少爺，老夫人在家裏。”
“是嗎？你怎麽知道？”連合安問。
“今天下雨了，雨傘卻還在牆角那裏。老夫人一定是在家裏，否則不可能不帶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