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你先別這麽激動，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這件事，要是不該的話我跟你······”
“應該，小玲，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還被蒙在鼓裏！”趙闊海摸著自己的額頭，“這件事情，周雨晴是不是根本不知道？”
“不可能，她的妹妹和妹夫也被抓進去了。據我所知，周雨晴的妹妹懷了孕，結果出來之後沒多久就難產血崩而亡。他們同樣是因為幫助連家轉運藥品，而被吳建剛盯上的。”
“你說什麽？周雨馨死了？”
“是啊，這件事情在蘭匯都傳開了，我爹派去的人沒費什麽勁就打聽到了。”
趙闊海不由得再次想起過去的事情，特別是和周雨馨的。在他的記憶裏，周雨馨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學生，沒想到幾年之後，卻走在了自己的前麵，不免令人唏噓。
“怪不得連合安在三清對我網開一麵，原來是因為這個。那麽多人因他而死，他卻還處心積慮想要侵占江元的領地，真是無可救藥！”
“確實，這個連合安實在是太狠毒了！難怪江元有那麽多人和他不共戴天，我聽了都恨得牙根癢癢！”
“小玲，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在家裏安心等著。”
沒等她回答，趙闊海就快步離開了亭子，徑直走出了彭家大院。他此時的內心早已是五味雜陳，憤怒自然是不言而喻。但比起憤怒，疑惑占據了更多的部分。趙闊海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父親要幫助自己的仇敵？明明對這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周雨晴，為什麽兩次見麵都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情？這一切的一切，在江元似乎很難找到答案。想要破解這個謎團，隻能到蘭匯一探究竟。
江元城東，是許多出海做生意的人常出沒的地方。而在這裏，許多酒館也應運而生。他們多半是受到租界裏的酒館影響，如法炮製，供給那些談生意的商人，以及賺了點小錢的跑船客們。趙闊海來到這裏，低著頭，默不作聲地走進一家酒館，然後徑直繞到旁邊的一個樓梯，快步走下去，到了地窖處。推開門，裏麵燈火通明，十幾名穿著軍裝的人坐在一起，交頭接耳地商量起來。一見他來了，所有人紛紛站起來，望著趙闊海。
“趙副使，你可算到了！”領頭的田範江高聲喊道。
“剛從彭家大院出來，耽擱了點時間。怎麽樣，你們已經商量好計策了嗎？”
“基本確定好了，但還有幾個細節沒有主意，還等你來決斷。”
趙闊海點了點頭，走到旁邊的一張大桌子前。上麵鋪著一整張地圖，清晰地標注著各個要害位置。然而，這並不是江北地區的防禦部署圖，而是江元城區的路線圖。
“起事的日期，就定在後天。現在咱們的手裏有三千多人，趁其不備發起突襲，應該是可以控製整個城區的。隻要拿下鹽政使府，占據位置發號施令，其它的人馬，隻會聽從咱們的命令。”
眾人頻頻點頭，對他的判斷十分讚同。自從彭月生決定割讓五座城池後，軍中就頗有怨言，都認為彭月生膽小怯戰，苟且偷生。用地盤來安撫連家，無異於抱薪救火。原來對彭家效忠的部下，經此一事後也開始動搖。對此，趙闊海的判斷確實敏銳。
“隻要拿下江元，咱們就有實力和連家分庭抗禮。要不然，連合安就會把江元的地盤一點一點吃掉。”田範江冷笑道，“等到他打到江元城下，咱們要麽給彭月生陪葬，要麽被彭月生拿出去當貢品，求連合安撤兵。既然他姓彭的不仁，咱們何必還給他賣命？”
“對！”眾人應道。
“諸位信得過我，趙某感激不盡。這次的行動，風險肯定是有的，以後能不能站住腳也不一定。但是沒有辦法，彭月生執意要對連家奴顏婢膝，枉顧眾多被連家害得家破人亡的弟兄的感受。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打回北都，推翻連氏家族，給所有弟兄們報一箭之仇！”
在場的人們高呼起來，氣氛達到了頂點。為了這一天，他們籌劃了近一個月，就是為了這一天。而動手的日期，更是選擇在了趙闊海的大婚之日。在那時，戒備無疑是最薄弱的，也是他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趙闊海看著地圖，手指在上麵比劃，做著最後的部署。
時間很快到了後天，彭家大院一片熱鬧生平的景象，鞭炮從早晨就開始燃放，大半個江元城都聽得見。彭月生坐在高處，望著下麵的賓客們帶著禮物前來祝賀，笑得合不攏嘴。其實按照慣例，婚禮要在晚上才開始，白天的時候不用太過高調。但是彭家為了慶祝，一早開始就招待賓客，計劃要宴請百餘桌客人，一直到晚上，然後才開始婚禮。這樣的奇景，即便是江元城裏的老人，也都是沒見過的。
在前麵宴請賓客的時候，趙闊海和彭小玲也分別穿上了婚服。新郎穿著一身馬褂，加上紅色的上衣，喜慶之氣從裏到外地透了出來。彭小玲則是一身火紅色的嫁衣，上麵用金絲繡著鳳凰，加上鳳冠和珠簾，乍一看還以為是古時候的公主。兩人彼此相識，望著對方的裝扮，一瞬間都看出了神，久久不能自拔。
“小玲，你這個樣子真好看。”趙闊海說。
“你也是啊，脫掉軍裝，穿上這身衣服，看起來像個公子哥了。”
“可是，咱們這樣，是不是壞了規矩啊？”
“規矩什麽的，不都是人定的嗎？江元是我爹說了算，他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咱們聽話就是了。”
“你說的也對，悉聽尊便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賓客們還沉浸在喜悅當中。而與此同時，田範江等人按照部署，已經到了預定的位置上。隻待時辰一到，便開始最後的進攻，奪取江元城的各個要地，特別是那個心目中的最中心——鹽政使府。